颜乐房间
“唉……”
念中正在瞧着团子吃东西,听她突然叹气,不由得好奇,“姐姐,你怎么了?”
颜乐看着自己桌子上拿出的所有积蓄慨叹,“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一套房……”
“哈哈,姐姐你想要有自己的房子,这还不简单吗?”
“真的?怎么说?”看念中说得云淡风轻的,颜乐忙兴致勃勃地问道,以为她有什么好的法子。
对方闻言笑嘻嘻地说,“据我所知,国师府、监国府、掌军府以及朝中其他一品老政主的府邸离军政府不远……”说完便站起来摆出随时准备逃走的架势。
“好啊你!拿我开玩笑呢……”颜乐听出味儿来便要去挠她。
两人你追我赶的闹了半会儿,终是念中体力不济主动求和。
“哈哈,长跑亚军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见她求和,颜乐得意地笑道。
念中坐下歇了一会儿后面露忧色,“不过说真的,姐姐,我看你也不小了,还整天打扮成男人的样子。要知道,我娘在十八岁时便生了我了……”
颜乐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想在这男尊女卑的年代,女子过了二十便可被称为剩女了,也难怪梁姨在下山前为自己先谋了场婚事。
“念中,你知道吗,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在意你的穿着。真正适合你的人,不会是急出来的。哎呀!我都不急,再说了,我自己能生活会挣钱,再找个人多费事呀!”
“可是我娘说一个人的遗憾总是要比两个人的多。就比如,有人因孤生而孤独,有人为子女而操劳,两者同为苦,可是后者的苦似乎更为丰韵,那是一种在苦中收获希望的过程,而前者在风华正茂时虽肆意潇洒,但风烛残年时却只能在举目无亲中孤独终老,想想就觉得很可怜……”
“听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我想问一下,你爹爹是不是教书先生啊?小丫头懂的挺多的”
“对呀!爹爹当初是未央城外的一名教师先生,在我十三岁那年,爹爹突然病倒了。为了更好治病,娘亲卖掉了房子搬到了外公家所在的纺城,这些年一直住在外公家。因为爹爹的病要常常靠药养着,娘亲常常要做好几份活儿。刚开始,外公外婆还在时,舅母对我们还算过得去。可自从两位老人相继去世后,舅母便辞掉了家里的下人,把我和娘亲当做丫鬟使”
“那你舅舅难道不管吗?你娘亲好歹是他的亲姐姐啊!”
“舅舅常年在外干活,除了过年甚少回家。舅母不道破,娘亲感念她能给我们一个栖身之所,为了不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也叮嘱我不准说。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在下人住的小屋子里过了三年。有一天,我正在帮着娘亲替人洗衣服,家里忽然来了几个官府的人,说是来接我去未央城。我娘亲以为他们要将我抢走,差点气出病来。等舅母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朝廷贴出了征收宫女的告示,她为了那二两银子,便把我的名字报了上去……进宫后,我们同进的宫女在礼监署学习了一个月的礼仪,便被分派到各宫殿里。刚开始,听她们说起宫里是何等危险,动辄大骂杀头,我为此担忧了许久,做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当我遇到了你,我才开始发现,原来宫里也有好人,在你面前,我比在家里还轻松呢!”
“谢谢你信任我!对了,你爹爹的病可好些了?”颜乐会心一笑后又担忧地看着她。
“大夫说爹爹是心脏出了毛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前些日子娘亲来信说爹爹还是老样子,让我不要担心她,好好在宫里干活,五年后平安回去。我跟她回了信儿,说我遇到了好人,一定能平安回去的,让她安心等着我。”念中说话时眼里渐渐泛出了泪光。
颜乐这才想起,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家中有牵挂的二老,如今又不是个自由身,这处境着实让人心疼。
“念中,姐姐答应你,等姐姐升了官儿,发了财,一定带你回去,给你爹爹治病,为你们买一栋敞亮的房子。若你们愿意,大可以搬来与我同住,这样家里就热闹多了!”
“嗯嗯”念中闪着泪花点点头,突然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