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早、早呀……”自己的仪容没问题吧？林言沁赶紧扯了扯睡裙。
看她这模样，林夫人心里明白大半：“云凡回来了？怎么睡书房？”
“他回来得太晚，可能怕吵到我们……”
林夫人皱眉道：“三天两头不见人、又经常晚回，该不是去鬼混了吧？”
呃？
林言沁偏头想了想，慕家人“鬼”混也很正常吧。
“哎呀，看你这样子……”林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书房的门：“工作累就好好休息！年轻人不知道节制!”
林言沁脸都快烧起来了，忙摆摆手说回房换衣服，赶紧溜。
林夫人抬手想敲书房的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走开了。
嗨呀，这丈母娘哪有不疼女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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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的生日，亲戚们也难得相聚，在国宾馆订了位，大家一起吃顿饭好了。”林夫人理了理鬓发，她作为夫人也要履行不少公务，看起来有些疲惫。
林言沁本来就挺乖，妈妈怎么安排就怎么办好了。
“可这都该出门了，云凡怎么还不起来？”林夫人皱眉道。
“妈妈，您先去，等会儿我跟云凡一起来，拜托拜托。”林言沁双手合十，缩着肩膀撒娇。
林夫人叹口气，分两批走，安保力量就要翻倍，给安保人员添多大麻烦呀？
算了算了，谁叫自己女婿也是个难伺候的小祖宗呢！
林家的亲眷们也都非常优秀，毕竟红色家庭家风在，虽然难免有些骨子里的骄傲和优越感，但教养和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对于姗姗来迟的慕云凡和林言沁夫妇，大多数人都表示理解。
甚至消息灵通的个别亲戚还偷偷问道：“听说姑爷昨儿收了件国宝回来？”
“啊……已经上交了……”慕云凡打了个呵欠。
“啧啧，还以为能先长长眼……”
“是呀，嫂子，听说昨天云凡拍了7210万呢，这一类拍卖品的最高纪录了，应该马上要上新闻了。”林家小姑对林夫人说到。
“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事，不值一提。”林夫人嘴上说得严肃，但是看向自己姑爷的目光很柔和。
“对了。”林家姑姑的目光转到林言沁身上：“言沁，之前你在国外读书时的一位同学，来中国发展了，今天早上找到我，求我引荐一下，你应该也很久没见这位同学了吧？”
林言沁愣了愣：“哪位同学？”
“他父亲是德国的贵族后代，他妈妈以前当过我们国家某部的部长，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休了，就是那位……”林家姑姑凑到林夫人身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林夫人微微蹙眉道：“……都是老一辈的后裔，那咱们得见见。”
“人在宾馆外面等着呢，没批准也进不来。”林姑姑习以为常的说到。
这些红色家族的后代大多数从小认识，而且老一辈都是打拼江山的伙伴，各种人情世故。
慕云凡极少参与林家的这些关系维护，他现在困得直打呵欠。
林言沁也没法做主见不见同学，看着长辈们商量请人进来，她也插不上话。
于是低头悄悄跟自己老公聊天道：“云凡，小乔最近在家么？我想去找她玩儿。”
“……她也忙，东奔西跑的，你找个借口回小楼去住一段时间不就行了？总能蹲到她的。”慕云凡打着哈欠说到。
很快，那位林言沁的同学被工作人员带了进来，一进门就热情的朝林言沁走了过来。
“言沁，好久不见！”
林言沁微微愣了愣，差点脱口问：“您哪位？”
慕云凡挑了挑眉——这不是昨天拍卖场上见到的那位公子哥儿吗？原来是“熟人”。
“你、你好。”林言沁颇有教养的回了一句。
林夫人一看自己女儿的眼神，心里就知道大概——这同学的关系远着呢，又是想办法来攀关系的人。
“夫人您好，我叫ErichCedericvonGoethe……”Erich同学恭敬的向林夫人介绍自己。
慕云凡偷笑道：“这名字好长啊。”
“嘘……外国人名字越长说明家族越悠久，而且他还有个VON呢，贵族姓氏……”林言沁悄声向自家老公解释。
“这，你名字真好听，不过怎么称呼你比较合适？”林夫人笑着问，以她的身份可不能学小年轻们喊英文名。
“啊，我的中文名叫冯富贵，夫人。”
噗……这名字倒是喜庆。
林言沁捂着嘴忍住笑，还踢了踢慕云凡的脚，示意他千万别笑出来。
这位同学中文很溜，但显然对中国文化不怎么了解，富和贵确实是彰显家境和地位的最佳字词，可是用在名字里的效果大打折扣。
“因为来得仓促，我只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他拿出一个小盒子。
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名贵珠宝。
林言沁忙站起来，礼貌的拒绝道：“我不收任何生日礼物，谢谢你的美意，心领了。”
“呃，可这是你最喜欢的祖母绿，我昨天才拍下的。”冯富贵同学十分伤心。
我最喜欢祖母绿？林言沁脑门上冒出一个大问号，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行了，富贵，现在你给言沁送任何贵重物品，就是给她添麻烦，懂不懂？”慕云凡忍不住开口道：“这种奢华珠宝还是拿去送你昨天那位女朋友吧。”
“？你们昨天见过？”林家姑姑好奇的问。
“昨儿拍卖场上，这位兄台跟我打过招呼，不过没料到人家追到这里来了。”慕云凡笑了笑。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送礼的事情就免了。”林夫人发话了。
林家处在什么位置？能坐到这个位置，再贵重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都只是浮云。
因为林言沁的上首坐着林夫人、下首坐着慕云凡，这位冯富贵同学就被安排到慕云凡的下首挨着坐。
冯富贵同学很惊讶，因为他发现这个小宴会厅里几桌人，全都是端庄大气、气质非凡、彬彬有礼的人，唯独除了慕云凡。
这坐没坐样、靠在椅子背上撑着头昏昏欲睡的男人、这连领带都不打的男人、居然是林家的乘龙快婿？！
而且这厅里的人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苛责他的礼节。
“言沁，你、你结婚怎么也不通知同学们，我们都很期待参加你的婚礼。”冯富贵忍不住越过慕云凡，向林言沁搭讪。
“啊？我没有弄多盛大的婚礼，就家里亲戚知道而已，不摆什么婚宴。”林言沁回答道。
“那你一定要接受我的礼物、这只是作为同学赠送的新婚礼物，这可是非常稀有的祖母绿。”冯富贵不死心，追着送礼。
他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是好大一块祖母绿裸石加上高等级大钻群镶的奢华项链。
我什么时候喜欢祖母绿了？林言沁百思不得其解，再次摆手拒绝道：“我们家人决不能收受任何礼物，不论价值高低贵贱，一丝一毫都不能收；其次，我、我也不喜欢祖母绿啊……”
“那你手上的这是什么？！”冯同学不死心的追问。
刚才林言沁的手腕上恍然而过一抹翠绿。
“我说，你这样上赶着送礼，你昨天的女伴不会吃醋吗？”慕云凡叹了口气。
慕小爷懒得争风吃醋，但这些人也太没眼色了。
“这样闪瞎眼的珠宝，不适合言沁，比较适合那种身材火辣、穿着扎眼的女人，低胸低到胯下、开叉开到腋下……就你昨天带着那种。”慕小爷抬手比划了一下。
这是什么衣服？让人忍不住脑补。
林夫人听到这话，端茶的手抖顿了顿，心里对这位冯富贵同学的评价已经接近负分。
“我……那只是陪我参加拍卖会的……”
“而且啊，你花钱买这种东西来送给别人的老婆？看来除了学汉语，你还需要多学学中国人的礼义廉耻啊。”慕云凡嗤了一声。
冯富贵脸色有些尴尬，不过常年生活在国外，耸耸肩自嘲一笑，就当下台了。
慕云凡握着言沁的手，微微往外拉出一节。
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汪鲜浓如碧湖的翡翠手镯，这种帝王绿的颜色可遇不可求，有钱也很难找到。
就是这么一个镯子，衬得林言沁肌肤如雪，而且气质内敛华贵、温婉又气场强大。
据说类似的一块帝王绿原石出矿场的价格是12亿，而手镯的料子又是原石中最好、最无瑕的部位，不管价格还是缘分，都是普通人难以希冀的。
“言沁身上戴的东西，自然只能是我送的，贵不贵重无所谓，主要是四个字：名正言顺，懂么？”
林言沁挽着慕云凡的手臂，笑道：“你就说在街边小摊上买个工艺品给我，我也喜欢。”
说罢还在慕小爷的脸上亲了亲。
慕云凡眼带笑意的佯怒道：“矜持点，不然岳母大人又要说我带坏你了。”
“嘻嘻~~”
这幅小夫妻恩恩爱爱的模样，旁人就算起一身鸡皮疙瘩，也不好意思说啥，只能默默的低眉垂目，看着手中的茶盏。
林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这样的家族，婚姻幸福太难得了。
之前她总担心慕云凡是个野小子、背景来历不明、没什么前途出息、名下又没什么产业、家里也没什么社会地位，都是一帮“闲散人员”……
慕小爷嘴角抽了抽，他也是结婚后，才知道原来丈母娘这般嫌弃自己。
但是，贫穷的婚姻，过得不幸福，富贵的婚姻，也不见得会幸福。
看女儿结婚后，总是神采飞扬，笑笑闹闹，少了许多束缚，这些嫌弃的理由也渐渐被看淡了。
再说慕云凡是个奇才，上得了台面、也下得了狠手。
倒是与林夫人的独子有几分合拍。
推杯换盏、以茶代酒。
饭菜上桌后就开始亲戚闲聊模式，慕云凡百无聊赖，但稳稳的坐在林言沁和冯富贵同学的中间。
冯富贵同学每次开启话题，结果都被怼得小心肝默默受伤。
开席一会儿，林言沁的大哥，林言欢也来了。
“生日快乐，野丫头。”林言欢揉了揉林言沁的头，走到母亲的右手边坐下。
慕云凡微微后仰，眯着眼睛看向林言欢。
刚才从他身后过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舅子，你这脸色不太对啊。”慕云凡轻轻敲着桌面，冷着眼看向林言欢。
林言欢表情微微一僵，用眼神示意慕云凡闭嘴。
林夫人立刻扭头看向自己儿子，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林言欢淡淡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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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外的小阳台，慕云凡咬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百无聊赖的靠着汉白玉围栏吹冷风。
“……给我一根。”林言欢不声不响的走到他身边。
“没火。”慕云凡转过身来，仰靠在栏杆上，侧着眼大量着站在阴影处的林言欢，开口提醒道：“再说了，烟也不能止血止疼。”
林言欢轻笑一声：“倒是瞒不过你。”
“怎么了？你若是受伤，恐怕一堆人要被收拾，不过没听说你身边的人被撤啊？这伤，是‘某人’弄的吧？”慕云凡哼了哼。
林言欢沉默的点点头。
“哎呀呀，真不明白，你老爸怎么想的，上赶着给你塞个女人……都怪你，自己没本事找老婆！”
林言欢轻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太多……”
“所以挖掘也成了一种乐趣？拜托~~你这个霸总画风不太对啊……”慕云凡无语的凑近自己大舅子，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哪个高冷禁欲的霸道总裁，会被一个女人弄得这么狼狈？”
林言欢轻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他心里，偶尔也会小小的羡慕一下慕云凡。
这位咬着香烟吹冷风的妹夫，看着浪里浪荡，能如江河般奔腾肆意、也能如渊潭般宁静幽深。
金钱、珍宝、名誉、地位、甚至家族，都束缚不了他。
他能只为自己的爱而活。
“……呼，有空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国家政策。”林言欢突然说道。
“啊？”什么意思？
国家政策？？
“前两天跟某位部长碰头，闲聊起了政策，他说有代表提交全面三胎的——”
“去他大爷的！”
“父亲很喜欢女孩儿。”
“滚！你不会生？！”
（下）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