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又取出之前采集的凹瓦卫和高八抓,心中不禁有些高兴。
高八抓味苦,主治跌打损伤、风湿骨痛;凹瓦卫微甘、苦、寒,具清热利湿之功效,原是内服,可若与石香草、高八抓混用,则可将其捣碎、化汁,涂于伤处,能极大地提高康复的效率。
这三种草药,均是沈欢及愚夫子随手采摘,想着若是见到合适的一并入药,便能助沈欢尽快康复。
药物之组合,千变万化,只要明其药理,哪怕是路边杂草,亦能化为神丹妙药。
沈欢将这三种草药递给公孙无敌,开心道:“无敌伯伯,麻烦你将这三种草药捣碎化汁,混于一处,将其炼至四五十度,待完全均匀融化后,再将其蒸干,于我有大用。”
公孙无敌和谭伟等人虽是武者,却对医术一窍不通,只知道有现成的治跌打损伤的药膏药粉,若是伤的严重了,自会有师门或者寻找大夫救治,因此对沈欢如此要求甚是不解。
不过既然沈欢吩咐,公孙无敌自无不允,拿起这些草药便捣鼓起来。
只见公孙无敌寻来粗枝将这三药全部捣碎,置于罐中,取了些水倒入,右手托于罐底,内力凝聚于掌心,向罐中草药加温。
沈欢明言只需四五十度,公孙无敌慢慢控制掌心内力,只见捣碎的草药逐渐化开溶于水中,原本清澈之水变得混浊粘稠起来。
约摸过了一刻钟,罐中草药与水完全融合,公孙无敌便再次加大内力输送,须臾之间,罐中药水便开始沸腾起来,冒出一个个气泡。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水中液体全部蒸发,此刻罐中只留下了一些残留的黑绿色的药渣。
“公子,夫子,如此便算完事了?”公孙无敌疑惑道。
“呵呵,恰到好处!”愚夫子笑道。
沈欢看着罐中的药渣,脸上也是再度露出了开心和期待的笑容。
待冷却后,沈欢取出药渣,将其全部涂抹于右臂,再以纱布满满裹好,将树枝搓成绳子,绑在纱布上捆牢。
沈欢感受着从那药渣中有丝丝寒意慢慢传入手臂,知道这药已经起了效果,心中十分的满意。
谭伟奇道:“小沈公子可是以此药渣来治疗自己右臂的伤势?”
“不错,我与那灰狼搏斗,和它对了一掌,右臂气血不通,若要靠自己调理,至少还需三五日,否则绝不能好。故夫子与我一路观察拣选,方才找到这三种药草,恰能治我手臂之伤,若治疗得当,只需一日,便可痊愈。”沈欢笑着回答。
“呵呵,不想小沈公子竟还会医术,实在了不起。”谭伟赞叹道。
“谭长老过奖了,这都是夫子所教,我也是依样画葫芦罢了。”沈欢谦虚道。
“呵呵,小沈公子太过自谦了,方才桃花林的弟子却是错过了机缘,若有小沈公子相助,必能更快恢复。”谭伟遗憾道。
归西门虽走了,但桃花林三女子受了伤还带着一个全无武功的吴迪,谭伟依然很不放心。
“桃花林乃是大派,自有疗伤圣药,我这随手拣的几株草药,哪里比得上。”沈欢笑道。
“呵呵。”谭伟笑了笑,心中记下,不再多言,继续赶路。
沈欢边是赶路,边细细感受着右臂的伤势,自从草药敷上之后,沈欢便时刻运转一声万物决,将内力渡到右臂,一遍又一遍地滋养着。
这青木森林木系元素充裕,不仅生物普遍比外界大上许多,连带着药效也竟比外界强上一些,原本愚夫子说依着药效,应该需一日左右,不想,半日过去,右臂便不再疼痛,麻木之感尽去。
挥了挥手臂,与常人已经无异,只是若要以内力驭使,按照目前的情况,沈欢估摸着,大约还需二个时辰。
牛月轮三人带着那女子,一路小心翼翼,生怕狼群去而复返,这时自己只有四人,绝不可能再是群狼的对手。
幸好,毕竟是青木森林外围,寻常之时,以他师兄弟三人的实力,在此范围内,足矣应对绝大部分的困难。
走了两日,便顺利回到了森林外围十里之内。
“师兄,此行我们没有保护好雇主,有损师门颜面,回去怕是要被师父责骂。”梅长春一想到师门的惩罚,不禁有些丧气。
“是啊,师兄,这朱力恒乃是礼部尚书的公子,死在我们护送的途中,岂会善罢甘休,且我们又收了他一千两银子,若是就此回去,我们绝讨不了好。”施展也在一旁哀叹道。
这朱力恒便是死在公孙无敌手中的那朱公子,要说他也是死有余辜,只是身份非同一般,是以施展二人便有些苦恼。
“哼,此事我们需得统一口径,将那责任全都推到清溪派与桃花林头上,如此,我等才能免于责罚。”牛月轮回来路上心中早就在盘算着,此时两位师弟提起,便顺水推舟,提了出来。
“师兄有何计议?”施展与梅长春二人眼睛一亮,看来牛月轮已经是成竹在胸了。
牛月轮冷笑一声,望向那女子道:“马姑娘,此事你也全程参与,是非黑白你也自清楚。只是你乃是与朱力恒公子结伴同游之人,若稍有偏差,尚书大人追究起来,你也难逃罪责。”
那马姑娘听了顿时一惊,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抽泣道:“我一个女子,又能如何,一切凭牛大侠做主,牛大侠若有什么吩咐,小女子都依你。”
说着,这马姑娘就往牛月轮身上靠了过去。
牛月轮见这女子梨花带雨,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听着她大侠大侠地叫着,心中一荡,血气上涌,顺手就搂住了她的腰。
当季本就是夏天,衣物穿得不多,而这女子为了迎合朱力恒,更是只有轻纱遮体,牛月轮感受到手上的柔软,微风飘过,一股女子的芳香扑鼻而来,心中更不能自持,若非还有两个师弟在场,只怕当场就要忍耐不住。
饶是如此,也是忍不住在那女子腰间不断来回抚摸着。
牛月轮笑道:“待回了门中,你一切听我,管你无事。”
“嗯,那小女子就多谢牛大侠了。”马姓女子娇喘道。
施展与梅长春二人看在眼里,心中十分羡慕,但牛月轮乃是师兄,武功又比他们高些,此刻也只能在一边看着眼馋。
“你们去了不过数日,便死了雇主,真是让我颜面大失!往后,那几个老家伙见了我,不得取笑于我!”
牛月轮四人商量妥当后,便返回门中,将事禀报。
说话之人正是牛月轮三人的师尊,袁休。
这袁休看上去与谭伟差不多年纪,已有七十一岁,但此刻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些红润,显然知道雇主死了,拖了门派后腿,自己脸上无光。
“师尊,此行我五人本好好地,谁知那桃花林和清溪派欺人太甚,二话不说就把马公子给杀了!”梅长春被师父训斥,心有不甘,便开口道。
“怎么回事?”袁休一听,原来朱力恒不是死在森林生物手中,立马站了起来。
“师父,事情经过乃是如此。我师兄弟三人护送朱公子、马姑娘二人进林中游玩。正巧遇到桃花林三人也带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生得当真不错,气质样貌皆是上上之选!”
“只是这男子虽然生的人模狗样,可是性子却十分好色,他见马姑娘长得好看,便过来调戏于她。”
牛月轮接过袁休的话题,一本正经讲了起来。
听到此处,袁休目光转向那姓马的女子,原本他一老头,对女子也无甚大兴趣,因为事出有因,此时便多看了她两眼。
果见她容貌秀丽、身姿优柔,一双媚眼更是加分不少,这一看,倒是对牛月轮的话信了三分。
“可是如此?”袁休沉声道。
马姓女子见是问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低低地抽泣起来,柔弱的小手取出一块丝巾,便在眼角处擦拭起来。
“长老,小女子姓马名倩倩,本是一轻贱歌妓,蒙朱公子青睐,便追随于他。我二人原本是想来这青木森林游玩放松一二,不想竟碰上个登徒浪子轻薄于我。我家公子看不过眼,上去与他理论,没成想,他有三个女子护卫在侧,上来就把我家公子打倒在地。牛大侠、施大侠他们三人受雇于我家公子,于是就上去拦住了她们三人。”马倩倩哭着道。
袁休听了,眉头拧了起来,对着牛月轮道:“你们可曾辱没了我归西门的名头?”
牛月轮立马跪地道:“师尊教导,弟子等怎敢随意辱没。弟子三人见桃花林三个女子,便手下留情,想着让她们道个歉,也就罢了。不料这时清溪派的三长老谭伟带着四个弟子还有三个雇主冲了过来。”
“谭老头?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遇到谭老头你们打不过也属正常。”袁休疑惑道。
“弟子不知。”牛月轮摇摇头道。
“那朱公子又是被谁杀的?谭老头为人还算正牌,绝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你们将此事好好说清楚,休得隐瞒!”袁休道。
“是,弟子保证,今日所说,绝无虚言。若我们打不过也就是了,可桃花林护着的那男子,竟反咬一口,说是朱公子调戏桃花林的弟子,简直是颠倒黑白、歪曲事实,可他那张嘴实在厉害,巧言令色之下,谭伟长老信以为真,出手将我等教训了一番。若仅是如此,弟子三人只能忍气吞声,也就算了。”
说到这里,牛月轮脸色一变,气急道:“谁想清溪派雇主竟与那男子是旧识,听了此事,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擒下了朱公子。弟子等原本也想救人,可弟子被谭伟长老拦住,施师弟与梅师弟竟不是那人一合之敌!可怜朱公子,宁死不屈,还没与他理论几句,就被一下折断了脖子。”
马倩倩也是十分配合,待牛月轮说到朱力恒死,便开始大哭起来,声嘶力竭道:“公子啊,你死的好惨啊!我本以为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运气,可谁知道这世上果然还是容不得好人啊。你为我出头,竟被那恶贼羞辱,更丢了性命,天底下还有公道吗?”
袁休正自捉摸,被马倩倩一哭,心神烦恼,见她哭得如此哀怨,心中登时便认定了事实,大怒道:“好你个清溪派,好你个桃花林,竟然如此辱我归西门,此事定要报于掌门定夺,绝不能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