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西门弟子原本见掌门贺虎身死、三长老袁休被诛,原以为今日都要葬送在清溪派,不想任天行竟然就此放他们离去,不禁纷纷感念任天行仁慈。
“多谢任前辈不杀之恩!”大长老抱拳丁诚道。
贺虎死了之后,自然以大长老丁诚地位最高,便由他站了出来。
任天行对着丁诚点点头,不再说话。
“丁诚,快将我桃花林的弟子都放了!不然我决不与你罢休!”陶真一剑指着丁诚道。
丁诚见陶真如此凶恶,心里有气,可是再看看任天行,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显然任天行是站在陶真那一面的。
于是,丁诚忍下一口气道:“陶掌门放心,待我回去后就命人将贵派弟子尽数送回来。”
“哼!”陶真冷哼一声,显然并不满意,可却也只能暂时如此,归西门只是畏惧任天行,却不是害怕她陶真。
看着丁诚带着归西门众人全部撤离,沈欢不禁感叹世事变幻,原本大占上风的归西门,竟然还是大败而归,由此看来,高端战力在江湖中果然还是决定性的力量!
沈欢和安思民等随着任天行一同回了门派大殿,分宾主坐定。安思民毕竟是十二皇子,即使是任天行,多少也要给些面子,便让他坐在了自己右手侧的位置。
左手边依次是掌门任松鑫、桃花林掌门陶真、大长老王家齐、三长老谭伟,沈云、张波、赵娜等一众清溪派高手。右手边依次是愚夫子、沈欢、高德、曹良、公孙无敌。两边各又站了许门派杰出弟子。
“各位,今日一战,我清溪派损失惨重,刚刚初步统计了下,二长老裘树岙殉难,莫纯和陈辉战死,其余弟子死伤两千七百多人。”任松鑫站起来对着在座之人道。
清溪派众人闻言,不禁都是神色黯然。
沈欢等闻言也是一阵沉默。
“但是归西门也不比我们强,贺虎死了,袁休、骆武也死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与我们起冲突。”任松鑫又道。
众人闻言,却并没有什么开心,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
“陶掌门,待会就让松鑫与你一同去接收桃花林的弟子吧。”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任天行道。
沈欢等人听任天行说话有气无力,知道他刚刚只是在外敌面前勉力支撑,实则油尽灯枯,活不了多久了。
“是!”任松鑫含泪道。
“多谢任前辈!”陶真望着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松鑫,以后清溪派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任天行道。
“老祖宗!”任天行哭道。
任天行笑着挥挥手,原本还执着于想靠着寂灭丹突破的他,真的到了大限之时,却是彻底地看开了,人固有一死,他风光显耀一世,也足够了!
“松鑫,小沈公子他们与我派有大恩,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力帮助他们。”任天行嘱咐道。
在场之人都是人精,早在灵蛇老魔撤退之时,就已有所怀疑,后来谭伟悄悄对众人说起愚夫子的神奇,任天行深感震惊,因为他自问是远远不如的,难怪能将灵蛇老魔吓退。
因此他也将此事告知了任松鑫,但愚夫子显然不想搞得人尽皆知,于是众人也便假装糊涂。
“是,老祖宗。小沈公子他们在我派大难之时施以援手,以后就是我派最大最重要的朋友!”任松鑫朝着沈欢等人郑重道。
“嗯。”任天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和沈欢他们结成友谊,那自己死了之后,门派也多少还有一些倚靠,只要任松鑫突破到先天,那门派又能昌盛百年了。
任天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了生息。
“老祖宗!”任松鑫见任天行已死,悲痛万分,号啕大哭起来。
“老祖!”
清溪派长老弟子也纷纷下跪扣别任天行。
“任前辈一路走好!”沈欢几人也是站起来,向着任天行致意。
“任掌门,节哀顺变。”陶真走到任松鑫身边,朝着任天行鞠了一躬,然后对着任松鑫道。
“嗯,我知道,老祖这一辈子创立清溪派,到如今驾鹤西去,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任松鑫道。
“小沈公子,我派遭逢大变,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任松鑫起身又对沈欢道。
“任掌门不用管我们,我们原本就是销任务而来,事情已了,那我和十二皇子还要继续赶回京城,也不便多做打扰了。”沈欢道。
“嗯,小沈公子还要去京城?”谭伟还未来得及将事情全部告知任松鑫,是以他并不知道。
“嗯,沈欢弟弟与我回京城还有事情,任掌门,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也可来京城找我。”安思民道。
沈欢不知道为何安思民突然转变了态度,要与清溪派结交,但他也不关心。
任松鑫却是心中一动,虽也不明就里,但能搭上十二皇子这条线,总归是好的,尤其是现在门派元气大伤之时。
任松鑫急忙道:“任松鑫多谢殿下,若殿下以后用得着我清溪派的地方,我派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安思民道。
对任天行之死,清溪派秘不发丧,当日晚些时候,任松鑫与陶真便亲自来到归西门,丁诚不知道任天行究竟如何,也不敢推脱,便将桃花林弟子尽数放了回去。
而当天回去之后,丁诚便与华兴联手,趁关山没有防备,将其拿下,废除了武功,对内称关长老与清溪派一战身受重伤,武功尽失,门派不可一日无主,由大长老继任掌门。
过不了几日,以重伤不治为由,便将关山杀了,并将贺虎、关山一脉嫡系尽数灭杀,至此,归西门落入了丁诚与华兴之手,而因为高层战力大跌,归西门无力再与清溪派和桃花林相争,主动让出了第二的排名。
休息一晚,第二日沈欢就与安思民正式上路,往京城赶去。
“夫子、沈欢弟弟,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千里马亦需一月,却得辛苦你们了。”安思民道。
“无妨,我与沈欢正好游历一下,增广见闻,对他也是有好处的。”愚夫子道。
“嘻嘻,安大哥,那我们得加快脚步了,早日赶到京城,早日便能救你的父皇。”沈欢笑道。
“好,那我们便先赶路,待救了父皇,我再带你们游玩一下我文瑞的大好江山!”安思民道。
安思民只知道沈欢自越国而来,需要青木散果,却并不知道沈欢还需到其他四洲,是以想着等父皇康复之后,带着沈欢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嘻嘻,好。”沈欢也不多言,心道这个皇子确实不错,若有他做了皇帝,对百姓总不是坏事。
一个月的快马加鞭,沈欢和安思民总算赶到了文瑞京城。
还未到皇宫,沈欢驾马远远望去就已经被文瑞皇宫的气势恢宏所深深震撼,雕栏玉砌显示着一个大国的庄严和强盛。
沈欢从来没有去过越国的皇宫,但文瑞乃是东穆琅洲排名前三的大国,比越国强大许多,想来文瑞比越国的皇宫应要强上一些。
正门,只有皇帝才能进入,沈欢等随着安思民从偏门进入,走在钟乳石雕刻而成的路上,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这座宫城的庄严肃穆。
宫殿不知几千几万间,各殿高低大小形状不一,自四周围墙向内,逐渐变大、变高,直至最中间的天子殿,直指紫薇帝星,含天人对应之意。所有的宫殿都是采用深山中千年的贵木精雕细琢而成,屋顶铺满了各色的琉璃瓦,主殿以黄色为主,各皇子居住的则是绿色,其他黑色、蓝色、紫色、翠色多用于花园或壁上。宫殿屋顶当中正脊两侧,都雕刻着许多吻兽,形态各异,造型优美而细致,却都是传说中的凤凰、神龙、麒麟等神兽,吉祥而威严。
一路行去,两边禁卫手执武器,守护着这座国家的中心,每一人都是威武雄壮,气魄慑人,若非沈欢等都是武者,寻常人进了这里,都会啰嗦地不敢随意走动。
行过一座座宫殿,路过一片片宫墙,沈欢几人终于是来到了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所居住的宫殿。
虽然宫殿依旧繁华,甚至比沈欢所见的任何一座都要华贵万分,但是不知为何,沈欢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沉重,甚至有些压抑。
想了想,皇帝生命垂危,又有谁敢有一丝一毫地轻慢,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皇帝,惹来杀身大祸。
“十二皇子殿下!”宫门侍卫见是安思民,立马下跪尊敬道。
“嗯,速去替我通报,我带来了救治父皇的灵药。”安思民道。
“是!”那侍卫道。
不多时,那侍卫出来,遵得了里面人的同意,安思民便带着沈欢几人走了进去。
走进屋中,沈欢只见皇帝的寝室甚大,里面此刻已经站满了人,有几个是嫔妃模样的,有几个是皇子模样的,还有大臣、医官、宫女、太监等,不下十多个人。
而硕大的龙床上,虽然隔着帘子,但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沈欢凭借内力,也可判断他此刻呼吸微弱,显然,这就是身中剧毒、垂死挣扎的文瑞国皇帝安全。
沈欢三人进来,自然一下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郑太医,父皇如何!”安思民没有立即走到龙床前,而是先将守在安全身边的太医郑重楼招过来询问。
郑重楼叹了口气道:“唉,殿下,老臣无用,陛下毒入肺腑,老臣已经尽力,可依然只能起到延缓作用,不能根治,若是没有青木散果,只怕陛下撑不过一个月了。”
“安大哥,可否容我们上前替陛下诊断一番?”沈欢道。
安思民虽然知道高德就是沈欢和愚夫子治好的,但那毕竟只是接骨,换了朝中任何一个太医都能治好。
但是想想,现状已然如此,让沈欢和愚夫子瞧一瞧也无妨,哪怕他们治不好,只要有了青木散果,多少总有点希望。
于是他点点头道:“也好,那就麻烦夫子和弟弟你替父皇看看了。”
郑重楼本来见安思民带着沈欢和愚夫子一同进来便有些奇怪,宫中太医和文瑞各地名医都束手无措的病症,现在一个小娃娃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说想要看一看。
若是站在沈欢边上的老头说要瞧一瞧也就罢了,世界之大,奇人众多,难说安思民请回来的是医中圣手。可要说这看上去不过六岁的小娃娃能够治好安全的病,他是万万不信的。
于是郑重楼说:“殿下,陛下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这小娃若是不知轻重,伤了陛下,只怕不妥。”
郑重楼乃是太医院首,说话自然有分量,一时之间,殿中其他人均是出言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