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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快人心

“夫人、公子莫怕,我们来了。”那四人刚要动手,护卫们便已齐齐赶到,大呵道:“贼子敢尔,还不速速就擒,休要伤了我家夫人和公子。”

面皮净白的男子与其余四个同伙转头一看,哇塞,只一个呼吸之间,二十来人就将他们团团包围,吓得他们再不敢轻举妄动。

见事不可为,男子登时双腿一屈,跪倒在地,朝着张素言求饶道:“夫人饶命啊,小人也是一时糊涂,见财起意,被猪油蒙蔽了双眼啊。”

边说着,边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若不知道情况的,还真会被他给欺骗了。

男子知道张素言是这一伙人的主人,只有她开口,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而女子又最是心软,于是示意其他人也一同跪下来求饶:“夫人,小人也是迫于无奈,才做起了这无本的买卖。您也知道,山里本就多雨,可去年秋天开始,就连月的下雨,下了大半年,一直下到了今年年初,小人与这几位兄弟田里的庄家都烂光了,颗粒无收。可怜啊,我们几家人家,老的老小的小,世代都是农民,辛辛苦苦却白忙活了一年,如今只能借钱度日。”

“夫人莫要信他的话。”公孙无敌见这人如此无耻,嘴脸变的贼快,出言提醒道。

张素言却是没有在意,她乃是定州州长之妻,受沈轶的影响,知道穷苦百姓的难处,听了男子的话,又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竟有几分相信。

男子见张素言神色起了变化,知道她被自己说的有些意动,于是哭着发力道:“不瞒夫人您说,我家老父亲,确实患了重病,没钱治病,今天实在是财迷了眼,却又不得已而为之啊。也罢,今日确实是我有错在先,夫人就把我杀了吧,反正老父亲的病是治不好了,我就随他而去,九泉之下也好继续照顾他老人家。”

张素言听完,起了恻隐之心,道:“无敌,要不就把他们放了吧,毕竟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那男子听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正自得意,想是自己几人能逃过一劫。

“母亲,若不然,就把他们送交官府吧。”这时沈欢提议道。

张素言恍然大悟,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州长夫人,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由赞许地摸了摸沈欢的小脑袋,道:“欢儿说的在理,就依你的。无敌,将他们送交官府吧,一切听凭决断。”

那男子听闻要将他们送至官府,面如土灰,正要开口,只听沈欢又言:“你们也不要再讲什么鬼话欺骗我母亲,你等巧舌如簧,骗了我一次,绝不可能再骗我第二次。方才你所说我们也无法辨明真假,只好将你送交官府,一切是非恩怨自有官府判决。若你又想骗我,绝不轻饶!”

男子听完,已然绝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公孙无敌将五人拿绳绑了,一路往镇府衙门拉去。路上行人纷纷注目,均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好事者,便跟在后面,等到了镇府门口时,已经跟了几百号人,甚是壮观。

镇长听得有人击鼓,出来一看,外面人山人海,吓了一跳,再定睛看时,心中有些了然。

“怎么又是你们几个!”老镇长显然认识,听完公孙无敌的描述,指着五人道:“你们五人平日里净干些偷鸡摸狗之事,今日竟然还敢当街抢劫,实在是越来越猖狂了。”

“镇长大人,可知他家是否有老人卧病在床?”沈欢问道。

镇长看了眼沈欢,见他小小年纪,却生的眉清目秀,不似一般孩童,接口道:“他本名叫做徐阿三,家里哪有老人,二十好几了,也没人愿意嫁他,就他一人罢了。”

沈欢听完大火:“你这贼子当真可恶,为求脱身,竟三番两次欺骗母亲与我,今日决不能轻饶了你。”

然后对着镇长道:“镇长大人,我父乃是闵浙皖三州总督、平东将军沈轶,今为国征战。若他知保护的是这样的刁民,守护的是这样的毛贼,会作何感想。恳请镇长大人按律予以严惩!”

众人听了大为吃惊,徐阿三更是悔青了肠子,暗叹自己倒霉,怎么就碰上了这种大官的家眷,不是找死是什么。身体彻底瘫倒了下去,不敢再抱任何希望。

镇长一听,不得了,自己一个小小的镇长,与沈轶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莫说自己了,便是岏州州长见了,那也是差了半级,若是处理不好,自己这镇长位置怕是难保。于是立马屁颠屁颠跑到沈欢身边,谄笑着道:“下官不知夫人与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几人平日里就无恶不作、恶贯满盈,今日又竟敢欺骗到夫人与公子头上,实在是可恨!都是下官失职,下官失职,下官必定严惩此五人,管教夫人公子满意。”

说完,对着两边官差道:“来啊,将此五人拖到门外重责八十大板,以儆效尤。以往罪状,一并清算,移交县衙服役五年。具体细节,陈述清楚了,叫他五人画押!”

官差听了,站出几人,将已经如死狗一般瘫软在地的五人,推倒门外,取了刑具,扒掉裤子,狠狠地打了起来。围观众人,往日与徐阿三有冤仇的,此时纷纷大呼痛快,素不相识的,听了他们的罪行,也是拍手叫好。

门外惨叫连连,镇长见张素言面露不忍,于是谄笑道:“夫人、公子,先到府里歇息一会,下官着即命人准备酒席,为你们还有这几位壮士接风。”

张素言却摇摇头道:“不劳镇长大人了,我等此行还有他事,此事既了,这便告辞了。”

沈欢此时却眼睛滋溜一转,扯着镇长的衣袖道:“镇长大人,我向你打听个人,不知你知不知道。”

镇长闻言,客气道:“公子折煞下官了,下官姓刘名全,叫我老刘便是。公子尽管说,但凡我知道的,必如实相告。”

沈欢人虽小,却也熟读经书,该有的道理还是要有的,人家客气,自己却不能放肆叫他老刘,于是道:“刘镇长,可知道附近有个愚夫子?或是愚谷?”

刘全自己不知,便向衙内一众官差询问,竟也是一概不知道。

“公子莫急,岏州地域辽阔,我且到外面问一问,乡亲们四处干活,也许会有人知道。”于是走到衙门外,扯开嗓子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是镇长刘全,我向大家打听一下,有谁知道愚夫子或者愚谷的,若是知道,烦请乡亲们带个路或者指个方向,老刘我感激不尽。”

刚刚还在起哄的众人,听到镇长发问,都静了下来,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人应答。

沈欢见此情景,不免有些黯然,看来愚夫子又不在此处。

突然,有人小声道:“小人倒是知道一个愚谷,却是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您要找的。”

沈欢闻言立马道:“还请大叔细细讲来。”

“是。小人经常外出跑货,这岏州倒也是跑了许多地方。有一次,小人路过崂山县,曾听人提起,县里有个愚谷,就在崂山之中,常年仙雾缭绕,有人曾尝试进去探索,却总是不得门路,三转五转就又自行出来了,于是县里就说那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凡人未经允许是进不去了。”那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一把络腮胡子,浑身肌肉,显然是经常在外奔波卖力之人。

沈欢心中大喜,冥冥之中感觉到,那必定是愚夫子所在。

于是激动道:“不知大叔叫甚名字,是否愿意为我等带路,事后必有重谢!”

那中年男子道:“小人叫做费正明,正巧有一批货物要运,路过崂山县,可以同你们一块去,不过需得等我三日。”

刘全做了多年黄石镇的镇长,认得许多人,却没见过这男子,不知他做的什么生意,但毕竟是自己的镇民,于是严肃道:“沈公子让你带路是你的福气,哪里还能让公子多等三日,速速出发,免得耽误了公子大事。”

“这。。”费正明面色有些为难道。

“费大叔不急,三日就三日,你自管安排,只需告诉我地方,三日之后我们去寻你。”沈欢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也不能强人所难,暂且按下心中的急切之情。

“好好好,小人这就回去安排。”费正明跟沈欢约了碰面的地点,就赶紧回去准备去了。

“母亲,孩儿总算有望见到愚夫子了。”待众人散去,沈欢和张素言等人也回了客栈休息,沈欢神色激动道。

“恩,必是我儿的诚心感动了老天,才派下费大叔与你,若是真能找到愚夫子,母亲必定重重感谢他。”张素言抱着沈欢也是十分的激动,想来这一个多月,跑了许多地方,总算是看到一些希望了。

“母亲,也不知道现在父亲如何了,能不能打得过晋国。咱们这一走,父亲的书信也是收不到,我们迟迟没有回信,父亲也会着急的。”沈欢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紧绷着心弦,此时总算略微松了一口气,时时刻刻惦记沈轶的他,盼望着能够早日找到愚夫子,顺利拜他为师,也好让母亲早点回去。

说起沈轶,张素言比沈欢更加的思念,古人说,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自从嫁给沈轶之后,夫妻二人总是形影不离,从未分开如此之久,此时却是越来越能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她也知道,身为臣子,沈轶也是身不由己,身在军营,是不允许带家眷的,以免影响了士气,只能把这份思念苦苦埋藏于心中,不敢对任何人说。

张素言慈爱地对着沈欢道:“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你父亲虽然瘦弱,可战场之上,不光靠的是武力,更要靠脑子。比脑袋,有几人比得过你父亲的。”

沈欢闻言自豪道:“那是,我父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父亲,一定会打得晋国屁滚尿流的。嘻嘻。”

三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欢与张素言来到与费正明约定的地方,见费正明赶着两匹大马,拉着整整一车的货物,心下好奇,但也不去管他。道了声谢,就再次启程,踏上寻找愚夫子的道路,只不过这次总算是有了更加明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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