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被勒死的六道寻拍了拍太宰治的胳膊,闻言,太宰治用力的双臂松了松。
“寻,你会讨厌我吗?”柔软的长发蹭着他的脸,太宰治在六道寻的脖颈处蹭了蹭,像只猫咪。
“不会啊,我为什么要讨厌太宰呢。”比她离光还要近,他为什么要去讨厌。“不过有一句话我觉得同样适合送给你呢。”
“什么?”
“太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语气里的感情渐渐消失,身上暖洋洋的气息也同样消失,六道寻整个人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个让太宰治倍感陌生的人。
空洞的感觉像是永远都落不到底部的黑洞,冷漠的像是冰面以下的海水,冰冷刺骨又看不到海底。但却又像是有很多感情,悲伤、痛苦、害怕,各种各样的负面情感混合在一起,能把人逼疯。
六道寻发现,如果就一直这么让太宰治误会下去是不行的。
太宰治微微抬头,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六道寻的一点侧脸,不知道六道寻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这句话适合山野崎也同样适合他,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六道寻,盲目的相信了六道寻带上的面具。而如今面具下露出的一角是他从没见过的人。
太宰治围住六道寻的双臂不自觉的用力,像是为了加强六道寻给他的存在感。
“太宰,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是想劝你放弃以自杀这种形式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我没有权利去那么做因为我也这么做过。”她没有权利去改变他人的生活方式。
“人最接近自己存在意义的时候是什么?是死亡。我经历几次的死亡,也无数次的接近过死亡,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啊,人类这种生物究竟是为什么而活。所以我开始模仿人类,就现在太宰你的反应来看,效果还不错。”六道寻很想像平时一样笑一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曾经有人和我说过,每个人都是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就算你现在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它一直都在,你迟早会找到它的。”六道寻觉得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有点心虚,但她却深信不疑,“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意义的,一定是的。”
“寻呢?寻找到了吗?”太宰治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六道寻的外套里,鼻尖是少女淡淡的香气和硝烟的味道。
“没有,所以我还在找呢。”一瞬间,六道寻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面颊微红的笑着说。
她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它为什么要创造出她。一开始她就不了解人类,她想或许是因为她不是人类。可是现在她是人类,为什么她还不明白呢?她把自己存在的意义寄托在他人身上,这是对的还是错的?
“寻说的‘经历过几次死亡’是什么意思?”太宰治的声音闷闷的。
“这个呀,作为我知道太宰你的异能的回礼,我也告诉太宰你我的‘异能’吧。”六道寻笑着说,声音欢快。“我的‘异能力’就是我的左眼「六道轮回」,它使我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和能力,在使用前世的能力时,眼睛的数字会随之变换。”
“诶——,这样的话寻不就是有着前五世的记忆吗?”太宰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错。”六道寻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可是寻的能力也不都是异能吧,那把太刀不是异能吧。”在六道寻割开绳子的时候,他碰到了六道寻的手腕,可是太刀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割完绳子后化作了靛色的雾飘进了她左耳的耳坠里。
太宰治一侧头便看到了六道寻的耳坠,彩色的小鸟口中叼着花束,从花束里落下了点点花瓣。“很好看的耳坠呢。”
“当然!”说道耳坠,六道寻满脸的炫耀,看起来很喜欢这个耳坠。“这可是我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我很喜欢!”
“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个呢?”手指轻轻地触碰花瓣,太宰治无意的问。
“……因为另一个丢了。”六道寻很是失落。在他们离开彭格列去日本的时候,这对耳坠就被送到了那个人那里保管,等到再去取的时候才发现这对耳坠已经不全了。
“太宰,我背不动了。”六道寻回头,目光紧盯着太宰治。
“那我下去自己走吧。”说着,太宰治就从六道寻的背上下去了,一手自然的牵上了六道寻的手。
“我们去奶茶店喝一杯啊,说了这么多话我都口渴了。”六道寻抱怨的说。
“好啊。”太宰治点了点头,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太宰,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六道寻有些犹豫,在太宰治疑惑的目光下,六道寻缓缓地说:“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行的,正是因为孤独,人才会去结交朋友以填补内心的空洞①。”
“寻认为,我和寻是朋友吗?”踢开面前的小石子,太宰治的视线看向六道寻,眼中带着明显的探究。
“我和太宰当然是朋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六道寻时不时的瞅瞅太宰治,用意明显。
“寻,奶茶店到了。”
“嗯,那进去吧。”
·
六道寻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被温柔的金发女性抱在怀里,吃着蛋糕。
坐在同一张桌子旁的还有一个男人,梳着冬菇发型的男人拿着小蛋糕送到六道寻的嘴边。六道寻看了看笑的欠揍的男人一口咬上了男人的手。
除了气呼呼的冬菇,其他人都笑了,红发男人一边笑一边拍着桌子,只有平时冷着一张脸的浮云淡定的喝着红茶。
“Giotto,我们晚上吃冬菇吧。”
“nufufufu,你个臭小鬼。”冬菇捏着她的脸。
“呜……艾琳娜。”六道寻拽了拽抱着她的女性的衣袖。
“D!”艾琳娜拍了一下D的手。
D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场景变换,热闹的酒吧里棕橙色的男孩子玩着滑板,他的身边围着几个人,时不时的拍手叫好。戴着眼镜一脸不耐烦的少年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电脑,吧台里戴着墨镜的男人擦着手中的酒杯。
坐在她左手边洋娃娃般可爱的女孩吃着被红色番茄酱覆盖的蛋包饭,右手边金发的男人捣鼓着手中的录像机。
“寻,看这里。”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六道寻看向声源的方向,黑色的录像机吓了她一跳。
“多多良,不要拍我。”六道寻伸手捂住了录像机的镜片。“尊下来了。”
楼梯口的方向,红发的男人打着哈欠下了楼。
坐在吧台前,周防尊要了一杯水,随口说了一句:“来了。”
“嗯,因为今天要和安娜一起去看马刺身。”
然后,梦醒了。
穿着和服的红发美人嘴角含笑的看着六道寻带着茫然的表情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寻,画完了吗?”待六道寻清醒后,红叶才出声问道。
距新年还有一个月,红叶想用一身和服作为新年礼物送给六道寻,可是她不知道六道寻到底喜欢什么样式,虽然她总是说什么样的都可以。所以红叶就给了六道寻一张纸一支笔让她自己画下来她喜欢的样式,然后她拿着图纸去定制和服。
棕色的树枝上开满了淡粉色的樱花,画完她记忆中的那身和服后,六道寻才发现,原来这一年这么快就过去了。
“是啊,这一年就快过去了呢。”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红叶颇为感叹。
“唉,希望今年我能有个年假。”去年她还在先代手下工作,没有节假日,简直就是一个社畜。
几个星期前,森鸥外和山野事务所进行了一场关于商业的交谈,以山野崎为重点,港口黑手党成功的和山野事务所签订了保护契约。
从财务部那里领到了这个月的工资,六道寻在周日休假的时候和织田作一起去了商场,购买新年需要的物品。
六道寻一手拿着蓝黑色的男士和服,一手拿着黑白条纹的男士和服在织田作面前比划。
“织田作喜欢那件?”拿不定主意的六道寻还是问了问织田作的想法,毕竟是给他买的。
“寻决定就好了。”织田作不太在意自己的外表,不然也不会不刮胡子像个大叔的样子。
『应该给织田作找个女朋友了。』六道寻想到。虽然她非常不想和她人‘分享’织田作,但是为了织田作的外表她还是希望织田作能找个女朋友好好的打扮打扮。
只不过她没想到织田作成功找到女朋友后,那个女朋友她非常的赞成,而且他依旧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最后六道寻还是挑了那件蓝黑色的和服,在打算付款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的经过一件棕白条纹的男士和服时停了一下。
太宰治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六道寻指着那件棕白色条纹的和服说:“帮我拿一件那样的和服,尺码的话是和我差不多高,比我要瘦一点的男孩。”
拎着装着两件和服的袋子,六道寻和织田作前往了下一家女性和服的店里。
作为给红叶的新年回礼,六道寻挑了一件从上到下颜色渐渐变深,由粉色变为红色,上面印着红色的和服。
顺带买了点零食,六道寻和织田作就离开了商场。
回家的路上,一只金色的猫咪从路边的花坛里钻了出来,在看到六道寻的时候疑似眼前一亮的扑了过去。
察觉到有什么在拽着自己的裤脚,六道寻低下头,看到的就是有些脏兮兮的猫咪咬着她的裤腿。
“是猫诶。”六道寻弯了弯身子,把猫抱了起来。
猫咪挥舞着四肢,不停的叫。
“它刚才是想让你跟着它吧。”织田作猜测道。
“喵?”猫咪转了转头,看向了织田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六道寻好像从那双橙金色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猫咪点了点头。
“这样啊,”六道寻放下了手中的猫,“织田作,你先回去吧,我跟过去看看。”
织田了点了点头,六道寻就跟着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