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珲由着思绪乱飘，用吐槽驱散越发浓郁的尴尬。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貌似他这几天救的人更多……
“系统，是不是你搞的鬼？”孟珲在心里问道，他只想到了这样一个可能。
救援系统作为一个黑科技，如果能给自己增加遭遇救援的几率什么的，他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奇怪。
“请宿主相信科学。”
“我信你个鬼……”孟珲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
雨天路滑，再加上能见度差，当穆柯打着转向驶离高速时，这段平时最多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花掉了足足一个小时。
已经临近下午五点，这期间孟珲接到了老爸的电话，他已经知道自己偷着跑出来的事情，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劈头盖脸地训斥自己，只是一再叮嘱他千万要注意安全。
他也知道了老爸在高速入口被劝返了，之后走省道的时候又堵在了路上，短时间内到不了秀峰，也顺势接过了寻找姥爷的任务。
接电话的时候他没有刻意避开穆柯，当然了，除非全程用短信交流，否则想避开就只能下车了……
穆柯有些无语，他不是没想过孟珲的家人可能会阻拦他，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偷跑出来的。
看着不像啊！
就像孟珲的老师们都想不到，他会在填报志愿的时候搞出一个“唯一志愿”来。
不过转念一想，孟珲可是有胆子从桥上跳下来救人的，所以也就释然了。
“那你的身份证也是偷出来的了？”
穆柯有些无奈地问，之前电话里，孟珲说过自己的身份证在老妈手里。
“不是，”孟珲目视前方，没有去看穆柯的脸色，“我没带。”
穆柯：“……”
雨点落在车顶，发出“噼噼啪啪”的闷响。
雨刷依旧在努力工作。
“照片行吗？”孟珲有些讪讪地问。
穆柯：“……”
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身份证有两个用处，一个是用来应付收费站等设卡点可能的盘询检查，另一个则是现场救援指挥部需要登记民间救援人员的相应信息，以备各种不时之需，包括但不限于人数统计、记功授奖、发布遇难信息……
当然了，穆柯觉得，他们作为救援中的绝对边缘角色，只要孟珲不在现场乱跑，他最了不起也只会在事后的新闻报道中出现在那个由绝大多数人组成的“等”字里面。
下了高速后，被甩在后面的刘成禺渐渐跟了上来，车载电台了很快又传来了他“聒噪”的声音。
由于路况不明，能见度也差，车速一直只有三四十。
但万幸的是，由于往秀峰方向的高速和省道都被限行了，在开向西河子村的时候，路上车辆行人都很少。
透过朦胧的窗户，孟珲一路上都能看到负责指引方向的工作人员。
也被拦过几次，但都在穆柯出示了工作证后得以通行。
只不过，离目的地越近，孟珲就越感觉到有一种极致压抑的气氛在不断扩散，似乎跟乌云一道，将这个不过七八万人口的小镇笼罩在内。
在一个孟珲已经非常眼熟的路口，他们的车再一次被穿着雨衣的交警拦了下来。
“不能再往前走了。”来人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他弯下腰，透过打开的车窗向里瞧了瞧。
“前面路边上已经停满车了，再往前走，就得到几百米外调头了。不能停左边，路绝对不能堵。”
孟珲早就看到前面路边停着的军绿色卡车了，而再往前、向右，则是他从小到大走过无数次的小路。
小路的尽头，就是靠山村。而西河子村，在靠山村的西北方向，两个村子中间隔着小秀水河西流。
当孟珲不自觉地把视线瞟向村北面那座不足百米的矮山时，穆柯已经开门下了车。
已经走到这儿了，证件倒是不用再掏出来证明身份，穆柯跟交警主动握了下手，然后说道：“那我们这个挖掘机能开过去吗？”
“可以，那边的桥还挺结实的，过去十多辆消防车都没事，就是真的不能再开别的车进去了，往那边去就这一条路，堵住了就麻烦了。”
正说着，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嘈杂，几人连忙一块向那边望去。
“这是救到人了？！”交警精神一振，只见五六个穿着橙色衣服，戴白色头盔的消防员，正抬着一副担架在小路上往这边狂奔，另有几个穿便装的人跟在后面。
“救护车呢？救护车！”
离得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喊。
“这儿呢，这边！”很快有人回应。
“嘟，嘟！”最近的一辆救护车上，司机用低音喇叭提示着车辆的位置。
很快，跑近了的众人在另一些人的迎接下，把担架抬到了救护车上，这期间，始终有一个拿着相机的人跟着拍照。
而一个手里卷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则是气喘吁吁地跟随车医生交待着，后者连连点头，之后跟着上了车。
很快，“威武威武”的警报声响起来，低音喇叭不时地被按下，救护车一路向南，赶往最近的斗海镇医院。
“这是第三辆车了……”
正说着，村口又出现了一辆闪烁着警灯的救护车，车速颇快地朝这边驶来。
“又救出来人了？”
年轻交警的语气有些激动。
“嗯，应该是。”穆柯几人目光追随着救护车由远及近，几个抬着担架往回走的消防员跟车相错的时候，一块靠着路边停下脚步，抬手敬礼。
一路目送着救护车拐上乡道向南驶去，孟珲不知道这两辆车上的人是谁、有没有受伤，但至少他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看着那几个消防员抬着担架往回奔跑的身影，孟珲知道一定还有更多的人等待救援，这一刻他特别想要做点什么。
年轻交警在刚到的时候去过现场，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垮塌区域的房屋空隙几乎都被土石填满了，靠人手抬肩扛的话，进度实在太慢。
于是转头说道：“你们快卸车吧，多一台机器也能多清一块儿地方。”
连续开走两辆救护车，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两个人得救了，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都明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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