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咱们可否第一日便进宫参加寿宴？”裴玥坐在淩允文旁边，用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但淩允文只用疑惑的眼神淡淡看她一眼，然后便问：“为何？”
林嫚的寿宴与往年一样，都是会举行三天的，但前两天的宴会去的基本上都是些芝麻官和闲散人员，林嫚和皇帝也不会出现，只有皇后林兰芝把持秩序。
淩允文礼部尚书的身份，自然而然决定他只会在最后一天出席，所以他对裴玥如此急切的态度有些不解。
“往年，您都是带大夫人出席的，妾身只能在府中与下人相伴，如今有了机会，妾身自然是想看看皇宫的奢华。”说到这儿，裴玥已经从怀里拿出绣帕，轻轻擦了擦自己眼边的泪。
“可你本就是从皇宫出来的人，早应该见识过不是？”听了她的回答，淩允文脸上的疑惑不减反增。
裴玥本是就是当今太后赏赐给他的宫女，她用自己不曾见过皇宫奢华为理由，淩允文是如何也不信的。
闻言，裴玥擦泪的手微微一顿，但她很快就掩饰了下去，继续用哽咽的嗓音说道：“既然老爷话都说到这份上，妾身便也不再瞒着了。其实当年妾身进淩府前，宫中曾有一位嬷嬷待我若亲子般疼爱，如今十多年过去，我亦不知她如今是何光景，如今得了机会再进皇宫，妾身实在是见她的紧。”
“老爷对于母亲的敬重妾身亦是看在眼里，想必您定能理解妾身吧？”
话提到张卿，淩允文脸上的疑惑便转为了沉痛，不论他在官场如何通达，但对于自己母亲的死因，他始终是难以释怀的，若当初他没有娶钟离惠，想必今时今日，许多事情都不会不同。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淩允文深深叹了口气。
“谢老爷，谢老爷！”裴玥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干，她便急急忙忙道起谢来。
“你将小柒和淩如也一并带上。”淩允文又补充道。
裴玥皱眉：“这是为何？”
“就算你曾经当过宫女，可你也已离开皇宫多年，有些礼节兴许早就忘了干净，若你入宫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该如何？”
裴玥本想回她还记着那些礼节，可当她看到淩允文脸上的不满时，她又老老实实把话给咽了进去，她实在是被激动冲昏了头脑，居然敢以妻子的身份来质疑相公。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每个女子从出生就要记到死的，而她一时兴奋，竟给忘了。
“老爷说的是，是妾身思虑不周了。”裴玥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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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咱们为何这么快就要进宫啊？”皇宫在淩如眼里，那就是能吃人的地方，万一她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没命了可怎么办，所以对于进宫这件事，她着实是很不情愿。
淩柒答：“我听父亲说，是裴玥姨娘的意思。”
“她？”淩如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回想起刚刚在淩府门口见到的裴玥。
她平时都穿着素色衣服，头发上也很少佩戴任何装饰，但今日裴玥却盛装打扮的淩如都快不认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见情夫的呢。
“是啊，我听父亲讲，姨娘在宫里有个待她若母亲般的嬷嬷，她阔别皇宫十几载，便相当于与自己的母亲分离十数年，会更加想念也是应该的。”话说到一半，淩柒却又想到什么，“如儿妹妹，兴许那天晚上，我认错人了也不一定，裴玥姨娘如此重感情，想来应该不会对你下杀手的。”
“也许吧。”淩如并没有被淩柒这番话给说服。
“吁——！”马车的车夫突然猛地一拉缰绳，而车厢也跟着使劲晃了两下，若不是淩如及时拉住淩柒，只怕她早就摔到了地上。
“外面发生什么了？”淩如扶她坐稳后，便问道。
“二小姐，是——”那车夫正要解释，一道朗润若清风的男声便打断了他：“在下叶朔，因急着入宫，不小心冲撞了淩家马车，改日定当亲自上淩府赔罪。”
男子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渐渐变小，淩如掀起车帘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辆马车在她的视线里飞快离去。
淩柒适时地说道：“撞我们的是当今丞相叶朔，我虽然没有见过他本人，但听闻其他府中的贵小姐说，此人博学多才，且待人和善，是继林诩后，京城官员都想要的佳婿人选。”
“为何他排在林诩之后？”淩如实在想不通那个成天摆着死人脸的男人，为什么会引得这么多官家小姐前仆后继。
“朝廷风云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一品官员便可成为阶下囚，何况叶丞相是寒门弟子出身，而且还养了个儿子，若他真的出了事，家中也无人可保他，但林诩却不一样，他不仅父族势力庞大，宫中亦有人给皇上吹枕边风，除非这卫国皇室换了个姓，不然林家永远倒不下来。”
“那这些官家小姐未免也太势利眼了点。”
“话不能这么说，林公子的才识相貌不比叶丞相差，若不是他在方夏书院读书花了三年光景，如今朝中定也有他一席之地。”
方夏书院？
话聊到了淩如感兴趣的地方，她顿时就来了精神，“既然姐姐你说那林诩如此有才识，那他可有在新生大比里取得头筹？”
“这就不得不提另一人——承颐公子了，此人虽然来无影去无踪，可每次出现都压得林公子压得死死的，他也因此在方夏书院得了个万年老二的名头。”淩柒抬袖捂唇轻笑，“不过承颐公子虽然博学多才，但似乎对权利不甚感兴趣，有人说他学业结束后就云游四海了，也有人说他留在方夏书院当了名先生。”
“我们不日也要去方夏书院，届时我便能见到元国长公主萧雨薇了，”淩柒嘴角维扬，十足的羡慕神情，“若是我也能如公主一样赢得新生大比，就可以摆脱家族联姻，找个愿照顾我一生的男子相伴了。”
字淩如都认识，也听得懂，可怎么组合成一句话，她就听不明白了呢。
“姐姐，新生大比的奖品不是梵天叶吗，这和婚事又有何相关？”
淩柒笑着轻拍了淩如脑袋一下，然后才说：“那是男子的奖品，我们女子的奖品是自由选择自己的婚事啊，妹妹怎么这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