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仍在继续着,雷神疑惑问道:“为什么那长夏入长安犹入无人之境、虽说长夏已被我打伤经络、境界也已掉下坎维。但那所谓长安城守护者倒允许有境界之力的妖族进入长安?莫不是那守护者早已归西?我妖族投鼠忌器多年、难道终要成就霸业?“雷神想到此处、眼中无尽的喜悦、心神早已飘到长安之上、幻想着俯瞰长安、率领妖族一统人族、成就妖族无上成就。
“不可、于儿认为、我们不能冒着这风险、妖族自然也冒不起着风险、上古时期、守护者一剑斩穷奇、那必是坤境修为、若其活着、怕不会已成乾境、只要他想、这份天下便归他所有了。”于儿狐媚般对着雷神勾了勾眼神,像是向他暗示着什么。
“无人能活如此之久!我想我们不如大军压境、直接打人族一个措手不及、若是那个该死的守护者早已归西、我妖族岂不是马上便能一统中原、而后再东收无尽海域、这天下、不尽归我妖族所有了吗?”一旁有一狂野女声答道,女声出自西山山神:西王母口中、西王母头发蓬散、垂于两肩、盖住一对尖耳、豹尾虎齿、可见其凶残。
西王母的潜意识中没有对于那抹剑的记忆、因为其是在那事之后才成为的山神、自然也就认为所谓守护者、也不过如此。
“征战人族是大事、需从长计议、但灭亡长乘氏是我们此时的当务之急、我们需要在长安城内、将他彻底杀死、已决后患。“雷神沉声道。
众神各有各的盘算、这倒也能够看出妖族内部的不和谐、纵使同属昆仑十六山神、但也有明确的两派之分、一方主战、一方主和。
以雷神、穷奇为主的战派、终日宣扬着数千年前妖族强盛、人族先祖粗鄙诡变、假借妖族祖先的同情心、借中原之地、后不还、还与妖族决裂、自成种族。故妖族必要发动圣战、目前看来只差一契机。
而另一派如今势微、他们以长乘氏长春、即上一任妖族之王为首、主张人妖需和、方能共繁荣、妖族无心生产、体粗力大、是为战斗而生、人族力小、却有无限的创造力、只有人妖联手、才能更好的在这片大陆中生存下去、而其首领长春早已不知踪影、和派陷入无主的尴尬境地。
和派之妖神皆低头不语、战派此时在妖族可谓一手遮天、和派势微、故无任何发言权利、即是有所提议、也不会被采纳、只会被狠狠的辩驳、践踏、既然如此、它们便以沉默相抗、战派自然倒也无话可说。
战派之众神皆在低头深思、彘狂一言:“长安如今有妖人多数、不如选精通武艺的妖人、暗中袭杀长夏。”
“这建议、倒也是可以、但这长夏毕竟是坎维强者。长安城内、仿佛未有如此强力的妖人刺客吧?“应该是不行、如果派山神潜入、倒也不现实、守护者若活着、到时候、便是损了夫人也折了兵。”雷神思考下后说道。
“听闻隋王兴建土木、需大量黄金采购、不如、请那隋王出手,隋王毕竟也是巽维,即人族所言的申脉境,一个大境界的优势、对付一个小小坎维的长夏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长乘一族的彻底消失、对于人族只有好处可言、隋王何乐而不为呢?”彘狂笑言、油腻的肥肚随着他的笑声疯狂的在颤动。
“言之有理、就这样办把、彘狂、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包在我身上。”
山神们的集会落下了帷幕、众神走的走散的散、只留穷奇和雷神在雷泽中。
“穷奇、终有一天、我将会带你俯瞰长安之盛世、以王者之姿、报你祖先之仇、将那所谓守护者千刀万剐。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修炼、待你真正进入震维之时、便是我昆仑入主中原之日。要不是我被锁在这万顷雷泽中、什么扶桑树、归魂泉、长安城、统统都是我们的!”
雷神桀桀而笑,穷奇也笑,血口微长、口水滴落土地、腐蚀成坑,独角在阳光下分外夺目,眼中满满的多是复仇光彩。
雷泽外,有一猛兽、目光如炬、似要望穿雷泽,猛兽心默念:“穷奇、你活不了多久的!”只留一背影、马身、棕体、有白翼、毛发顺垂至腰、未见其面,缓缓向西飞去。
长安城皇宫内、雍和男子把玩着手中珠玉、听闻太医而言、此物取至昆仑、昆仑灵气厚重、产万灵之物、此珠玉产于昆仑东山、称为万绿玉。细品可品其圆润、把玩更可促天地元气吸附,实属旷世珍宝。
雍和男子便是当今长安之主、杨坚。二人于宫中对视,杨坚把玩着珠玉、细细的听着来使之言。
待来使念完、杨坚故作讥笑道:“要我帮你们妖族杀人?杀得还是你们妖族之人?这种好事会落在我头上?回去问问你们家主子,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来使面带微笑、好似并没听出隋王口中的嘲讽之意、立声言:“隋王妙语连珠、臣无言以对。实不相瞒,此妖人实则是我妖族叛徒、盗我妖族至宝、好在宝物已夺回、但我妖族不能忍受有这般行径之人还苟活在这世上、故望隋王除之,如带回头颅,妖族有万两黄金相送。”
杨坚眼睛微眯道:“这般好事?容我思考片刻。”杨坚眼珠微微一转,心中已有定计。
“再加边塞五十里。”
来使心惊、不知如何应答、这可涉及到人妖对抗的问题、若隋军边塞可再向北延伸五十里,那对妖族来说,便是将自己的安全置身于险境之中了。
挠了挠头,想到之前主子说的,不管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隋王肯出手、就先行应承着。
“陛下认为二十五里如何?”
隋王一抬头,心想:有门。口中语气更加坚决:“一人退一步,三十里。”
来使望着杨坚浑浊的眼球、心里暗骂着:“这回可着了你的道。”脸中笑笑道:“可,那臣便静候隋王佳音,微臣先行告退。”来使退。
隋王一手敲着桌椅、一手转动着珠玉,此时宫门外又有人要进、说是有书信一封、不知何人来信,在宫门外用铁剑钉着,被发现、便送了进来。
隋王双手微战,小心翼翼的打开书信、唯恐撕烂其中的某一个角、信中笔迹潦草、但总归是能够看懂,确是那位前辈的字迹。
隋王口中的前辈便是这长安城的守护者,无人见过其模样、只是知道这万年古城无恙、只因为一直有人守护。长安可做国都,但除了人族,别的族群不可在长安称王、正因如此、长安便一直属于人族、永远永远。换句话而言、只要他不倒下、那么长安就不会倒下、人族更不会倒下!
当隋王拥兵入长安、北周静帝禅让、隋朝建立、建立之初,也是一封被铁剑钉在宫门外的书信,信中言:“长安、人类的圣城、上苍选人进行执掌、如今命运的齿轮转向了你、那么你就应当背负起这个重担、如今你可顺下江南、灭南陈、一统人族。这才是大势所趋,望你不负上天圣明之托,亲政廉明、若真如此、那么人族未来可期。”
自那之后,再不见铁剑钉信,直至今日。
隋王看信后,口中喃喃道:“长乘?居然敢来长安,跟长安说再见吧!”眉眼中深藏着极度的不屑、随手一扔,信在空中纷扬,最后落入火炉中、化为炉中煤灰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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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龙酒馆内、又是那位青衫剑客、一人、一剑、一酒、独饮之,口中还喃喃着什么。周围的人不懂、不理解,只是笑笑,心中默默嘲笑道,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小二也不敢驱赶这位面容清秀的客人、这客人每次前来都只点一壶陈酿美酒、在那一坐就是一天。这回头客也未免来的过于频繁了、出于情面、又不好请别人让座。座位、本就先来者先得,做酒馆的、无人惹事、自然不好行赶人之事,那不是妥妥的把财运赶走吗?
小二扬了扬手中布条上的灰、在闲暇之余、无意间瞟到剑客嘴唇总是嗡嗡的动、不知在和谁言、有时借着给邻桌上菜之际、耳朵伸长了一下,偶尔可听到些什么、长安、什么昆仑的,名字到是很耳熟、像极了东市里给人说书的那老瞎子讲的话。
小二也不在意、权当这人在磨嘴皮呢、说不定真靠的是这手本领养家糊口呢!
今日、路过时又听得此剑客、沉声低吟了数句、长生?长生?世界上有两只长生?越听越糊涂了、小二摸不着头脑、忽的、脑子灵光一闪、莫非不是在练习嫦娥偷长生灵药那段?正巧有人呼着、小二大嚷一声:“来咧,客官。”手中布条搭肩,快步走去。
正此时、剑客的眼神如炬、盯着窗外、一个脑部瘦削的少年、剑客微微一笑、他早已成就后溪境,一双眼睛足以看破虚妄、口中似言非言、最后皆化美酒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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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换上私服、没有带任何私卫、目光锐利、手中佩剑在兴奋的颤动着、仿佛渴望着鲜血浇灌一般、这个时候的杨坚仿佛才是真正拥有灵魂的杨坚、北周武神、一人抵一城的绝世武将。
杨坚缓步而行、像极了些许刚进长安城的富商、这瞧瞧那看看、可有趣味。远远瞧见两少年郎也像自己般穿花蝴蝶一样、在这里转来转去,嘴角上扬,向其走去。
瘦削少年叫长秋、圆润少年叫做李建成、他们从东市绕回、走到这早已困的有些头脑发昏、当然万秋此时却仍精神饱满的很、他拉着李建成便是这走走那逛逛、仿佛上元节刚开始一般,实则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长秋看见了许多人却有着妖族人的特征、有的头上有牛角、有的竟有马尾、问建成、才知:“从古至今、人妖对立、但毕竟人妖之隔、只隔黄沙千里、自然存在有人妖通姻、生出的便是所谓妖人、妖人自有人妖两重血脉、倒也是驳杂了、故少有妖人可修境界之力。“
“何谓境界之力?“
“这太复杂了,以后有空再和你说吧、我困了、我们早点回家休息吧。“建成打着连绵不觉的哈欠、想来已是困到了极点。
建成恍恍惚惚的走着、忽然撞上了人、倒是惊醒了他、赶忙道歉、还好被撞的人看起来面容和蔼、好说话、不但没为难他们、反倒给了他们数两银子、让他们多吃吃玩玩、补补身子、尤其是让万秋补补,说他如此瘦弱。
建成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却认不出来是何人、只得连声点头道谢、虽然这对他来说也是九牛一毛、但从小到大父亲教他的礼节、他还是耳濡目染、何况这人倒确实仁善。
匆匆攀谈几句、杨坚便于两少年郎告别、看见他们真像看见自己小时候呢!杨坚心中这样想着、脚步却未停、目标就在不远处了。
又转过几条街、到了、永安坊、信息说的是这吧!永安坊、远看似卧龙盘踞之地、近看、实则是房屋缓缓镶嵌、恰似那一龙盘一龙之盛况、此乃长安最大的流动人口聚集地了、几乎来长安游玩、还是经商之人、都暂住于此、故为此建筑不协调之原因。
永安坊内榨干了最后每一分毫土地、去修建房子、以供无数世界各地来的暂住者居住、导致此处住的人鱼龙混杂、故也无人敢来看管、所以这也被称为京城中有名的“乱世“。
杨坚望了望眼前的房子、是一栋破旧的民楼、门上有木板轻刻的几个大字,“迎春阁。“木质板门有孔、可看其内部杂乱,如果信息没错的话、里面的人便是那所谓、此世间最后一只长乘了吧!
杨坚手臂一翻、有一屏障封住房子、将此破烂民楼与周围房屋分割成两个世界、此时杨坚推门而入、木门吱呀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陈年的历史。
入眼只有一男人、正劈着柴。见有人入内、男子停下手中斧头、斧头落下,直直的插入木头中。双目相对,杨坚自信满满、妖族说此人不过外关境而已、我乃申脉境、杀他事小。近看果真如此言、此人身材瘦削、看样子不过外关上期,不足为虑。倒是莫名有些熟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感觉在哪里见过。
男人对视之后、也懂得了些什么一般、右手抓起嵌在木头中的斧头、往身后房屋一甩、而后手臂一震、身边突生红绸千缎、衣服早已被撑破、整个人壮硕了一倍又多、身后豹尾鞭打着空气、发出破空声。
杨坚心声微动、暗想、这就是长乘吗?胸口气血翻涌、心中的杀手之魂快要抑制不住的迸发而出了。杨坚拔出佩剑、直直的指向男子。
剑碰红绸,刹时、两者相吸、在天空中僵持着。
两人的战斗打响、没人注意那被甩飞的斧子、划着优美轨迹飞入屋内、精准的打在一墙凸起处。
且听“叮“的一声、像是触动什么机关、石板上有一匣、机关开启、石板极速下落、下落半米、突遇尘土掩埋、匣子再不见于人间。斧子也掉落、再无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