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是她们先打我们二小姐的……”青荷停下手捂着脸就哭泣着说。
“哼,我还嫌没打够呢!竟敢在背后嚼三哥的舌根子,就要好好教训你们!”香香听到了青荷的哭诉,立马气势如虹地又奔过来。
云梅也是一下子又跳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想三哥想疯了,我说他们关你屁事!”
“即使你说她也不行!”香香竟然转手一指雪漱,“她如今是三哥的人,你在那么多下人面前讥讽她嚼她的坏话,就是败坏三哥的名声!我绝不允许你们再这样欺负三哥……”香香也是气极。
“我说了又怎样?她就是个下等卑贱姬妾的女儿,即使飞上了枝头也做不成凤凰,平白侮辱了我家的名声……”云梅瞟了雪漱一眼,竟然胆从身边生一下子把心里的鄙夷说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香香一气一下子又掠了过去。
雪漱依然淡淡站着,那莹润清透的脸上此时正如一泓千年寂冷的古井,她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竟能让人厌恶至此。她两眼深深地望着云梅,青荷却胆怯地瞟了她一眼,随后羞悔地低下头去。
那边香香又趁机掴了云梅一个大耳光子,云梅再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无踪。香香立马不屑地放开她,“你给我记住了,若再敢背后嚼三哥的舌根子,我见一次就打你一次……”
“青荷,还不赶快把二小姐扶回房……”此时,云碧对着还在抹眼泪的青荷喊了一声,青荷立马搀着云梅就走。云梅边走边还回过头色厉内荏地吼道,“香香,你这个贱货,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香香听罢立马又佯装挥起巴掌,云梅吓得哇的一声跑得更欢。
云碧一叹,回过头来又对着香香说,“现在你得意了?得罪了她又有什么好,三娘止不定又有背后对你使绊子……老舅奶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不管,我就是不能看到她们又在背后祸害三哥……”香香说着竟一下子也委屈地哭了,“她们害死了三哥的娘不算,现在又千方百计地要害他,她们的心肠比蛇蝎还毒,你怕她们,我却不怕!”
听了香香的话,雪漱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云碧也是眼中潮湿地转过脸去,“香香,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哼,你们只会偷偷地对三哥好,我却要光明正大地对他好,我喜欢他,就是要向着他护着他……”说着,她一抹眼泪又昂扬地走到雪漱的面前,“你听好了,不管你娘家怎样的不堪,你都已经是三哥的人了,要洁身自好,不要再让他因为你而受了委屈丢了脸……”
“香香,不得对三嫂无礼!”云碧大喝一声走过来。
“哼,不就是清乐坊的那个女人吗,我现在就去把三哥寻回来……”香香说着,拿腿就走。
“香香,你给我回来……那个地方不是你能去的……”云碧在背后望着香香急的一跺脚。随后她身子一转冲着一花丛就喊,“刘憨,你给我出来!”
旁边的花丛一动,竟真的爬出来一个灰不溜秋的小侍。云碧立马踢了他一脚,“还不赶快把表小姐给我追回来……顺便告诉你那位得理不饶人厉害的姑奶奶,她若是敢动香香一根汗毛,我就放火烧了她的清乐坊……”
刘憨连声应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雪漱却望着渐走渐远的香香心潮起伏不定,没想到这个风风火火爽直纯正的丫头竟有如此善心肠,或许她才是真的爱着他吧……
雪漱立马对香香有了好感。
“小嫂子,今天发生的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身边云碧声音怯怯万分担忧地说。
雪漱回过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云碧,走吧,二娘在等我们……”
“不,小嫂子,我们还要去找奶奶……”
“根本没这个必要……”雪漱说着转身就走。
云碧只得深叹一声,慢慢跟上。
一轮明月如钩,夜深沉。
雪漱已经站在窗前许久了,她举头望月,脑海中镌刻的都是小时候和爹娘在山间幸福安乐的日子。那竹篱小舍,炊烟袅袅。白天欢乐声声,夜晚她伴着虫鸣蛙叫一夜无梦酣睡到天亮。房前清澈见底的小溪总是潺潺不绝地流着,爹种的草药散发出的独特香气让她日夜闻不够。鲜花小草顽强地从陋石夹缝里长出来,她总是怜惜地为它们浇水。房后茂密的竹林梅花柿子树更是她的最爱。
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简简单单但却平静自然自由自在。
爹教她向善,厚德载物;夏爷爷教她治病救人尽心尽力无怨无悔。她从不知道人世间竟还有如此多阴暗的一面。世间有繁华与冷避之别,人与人之间有贫富的差距,有权势地位的悬殊,有善良邪恶的区分……她从不认为她的娘是名扬天下的艳姬能弹得一手好琴是低贱,她那么地善良温顺,她甚至还特别地崇拜她。因为那样复杂难懂的曲子她的娘从来都是信手捻来轻松而就,那优美的音律总是让她和爹百听不厌。
爹对娘的深情与呵护,让她知道了原来一个男人可以这般地疼一个女子……她喜爱他的爹,喜爱如她爹那般专情聪智挺立如青松修竹般的男子。除了医术,她的爹也可谓是多才多艺,诗文画技都堪称一流。可自从遇到娘,她的爹便只剩下医术了。因为这些耀眼的东西娘比爹更出色。
雪漱从来都是以爹娘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