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氏身边又慢慢走出一个清雅美丽的女子,一下子吸引了雪漱的目光。只见她不紧不慢非常有教养地对着雪漱优雅一礼,“青月见过三嫂子。”
雪漱一怔,立马望着她笑了。王氏却一叹,慢慢转过了眼光。
“青月妹妹不必多礼,快请起。”雪漱竟走过去一把扶起她。她却矜持地退后一步,疏离地低着头又退回到王氏的身边站定。王氏歉意地瞟了雪漱一眼,雪漱笑笑也没说话。
“银宝,快请你三嫂子入座。”此时,上座的老夫人看出了蹊跷打了圆场,雪漱顺势坐到了刘麟的身边。
“银宝,快给你三嫂子上茶。”老夫人又指使着银宝道。
雪漱心里一嗔,即使再宠爱这个小孙女,也不能如此这般当丫环一样使唤吧?雪漱抬头环顾了四周,竟发现庭堂内不知何时丫环仆从走的一个都不剩。银宝此时端着茶笑微微地走过来。
银宝身上的香气又扑鼻而来,雪漱深一吸竟有种让人眩晕的窒息感。雪漱深处的记忆一下子怦然打开了,她顿时皱紧了眉。见银宝放下茶盏欲走,雪漱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银宝坐下,让我给你瞧一瞧。”雪漱想把银宝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银宝却笑着连连打手势摇头。
魏老夫人在一边叹气,“唉,雪儿不必再费心了。这孩子自从五岁那年突然得了热病昏迷几天醒来后就再说不出话来了,这许多年,能找到的大夫都看过了……”魏老夫人的语气中有一种哀伤。
雪漱却一笑,还是把银宝拉到了椅子上坐下,“奶奶,银宝身上的这股香气是与生俱来的吗?”
“不是,也是五岁那年发热病后留下的,也不知是福是祸……原本也没这么香,只是最近这几年才越发地浓郁了……”魏老夫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唉,如今大夫都道我们家银宝得了怪病,都不愿再上门诊治了。这香气也不挡吃不挡喝的,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雪漱听着点点头,手轻轻按压在银宝的脉搏上,此时,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
雪漱刚放上去的手突然象火烧一般拿开了,目光震惊。接着又慎而又慎地再次按压上去。时间在慢慢地流逝,雪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连刘麟都忍不住侧目凝望着她,那冰沁的脸上也是一抹疑惑。
半晌,雪漱拿开手,又急忙撸开了银宝的左袖。那莹润几近透明的纤细藕臂上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银宝羞得低下头。雪漱却凑上去仔细地察看,似是在寻找着什么。轻轻地捻出一根银针,雪漱毫不迟疑地就扎了下去。果然,银宝莹白细腻的手臂上一条殷红的血线正清晰可辩地显现出来,雪漱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还未等众人看清楚,雪漱就倏地拔下银针放下了银宝的衣袖,“无事,银宝的身体康健的很。”她笑着看向银宝说。
屋子里的人却都明显地不信。
银宝笑着站起来,打着的手势向雪漱表达感激之情。
雪漱笑着点点头,顺手端起了桌上的茶,动作却一下子又愣住了,那神情却似在深深思考着什么有些飘得远。
刘麟把雪漱的表情都一一收尽眼中。
魏老夫人也是看的分明,她脸上顿时喜忧参半。喜的事怕是小雪儿探出了银宝的病源,忧的事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雪儿却是如此年轻……虽然她在喜宴上救过刘恭,大家都盛传她医术竟如此精湛,可是银宝的病……
整个屋子的人都沉闷着谁都不再开口,只要一牵扯到银宝的病,大家的心上都似压了块石头。往事不堪回首,银宝的身世……
“三嫂子,你能治好宝儿姐的病对吗?她每个月都要吃一次药,否则心口就疼的难受。”不知何时,魏清晨已站到了雪漱的面前。他清澈明亮的眼眸一缕乞求,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雪漱心一动,“或许我可以试试。”
“你一定要试试,我宝儿姐那么年轻,我不要她再受那样的罪……”说着,魏清晨竟一把抓住了雪漱,他的眼眸里顿时泪水充盈。
“清晨……”刘麟一声低唤,站起来扯住了魏清晨。
“哇……”魏清晨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转身一下子抱住了他。
雪漱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奶奶……三哥带三嫂果真来了?”突然庭堂里蹿进来一个高挑健硕满脸笑意的阳光少年,他英气逼人俊朗清秀的脸上丝毫没注意到庭堂内异样的变化。他的背上此时正背着吃着糖葫芦的雨儿。
魏清晨一下子从刘麟的怀里钻出来又扎进了王氏的怀里。王氏怜爱地抚着他安慰他。
魏老夫人瞧着二孙子满头大汗衣袍脏乱活象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狼狈样不由皱起眉,“清扬,你这又是怎么了?”
魏清扬嘿嘿笑着没说话,背上的清雨却稚嫩一声,“奶奶,二哥又去与柳先生拼剑了,被打得满地找牙……”
“去,敢胡说。”魏清扬脸一黑,顿时把背上的小清雨甩下来。
清雨一下子咯咯笑着跑进娘怀里,“我才没胡说!柳先生说你再这么不济,就不要说是他徒弟……”
魏清扬一听立马想跑过去捂住小丫头的嘴,那边上座的魏老夫人却冷哼一声,“清扬,休得无礼!还不快去与你三嫂子见礼。”
魏清扬转脸环视一周见到雪漱,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笑嘻嘻地意味地瞟了刘麟一眼,随后倒也正经地站直敛襟朝着雪漱一揖,“魏清扬见过三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