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漱没想到刘恭竟会说出这番话,不由惊愕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刘恭两眼迷茫地望着她又痴痴地说,“知道吗?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违背了我们之间的婚约……那个孩子,对于我,根本微不足道。”
雪漱惊的一下子倒退两步,她皱着眉望着刘恭心里一突一突的,二哥明显地醉了,可醉酒的人往往说的都是实话,可……如今她该怎么办?
刘恭一下子俯在小桌上掩面而哭。
雪漱一叹,慢慢走过去扶住他,“二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刘恭一听猛地站起来一下子抱住了雪漱,他呜呜哭的凄惨,“雪儿,你为什么要嫁三弟,为什么就不愿嫁给我……我的心从未改变过,从未改变过……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才是我这辈子最想娶的女人……”
雪漱一下子瞪大眼僵住了,她脑子瞬间混沌不堪嗡嗡作响,这是什么状况?她搞不清了,更不知道要推开刘恭了,直到刘麟站在房门口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才一下子觉醒,猛地就推开了刘恭。
刘麟冷冷地走进来,“三宝,二哥醉了,把他扶回玫瑰园……”
雪漱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愣愣地望着刘麟,直到眼睛酸胀的难以承受了她也不肯眨一下。
雪漱是羞的一下子跑出大门的,她无言以辩。刘麟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那种神态却让雪漱觉得比搧了她的脸还要难受,她心里再承受不住了,外面天高地阔她只想远远地躲开。
外面的街道熙熙攘攘人声喧闹,雪漱还是觉的浑身冷嗖嗖的,她看不见也听不到,只是呆滞地毫无目地的往前走,只想一直走着,走出那片桎梏走出那片冷。
身前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下子遮住了她,原本还嬉笑轻佻的男人一下子变了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望着雪漱不正常红肿的双颊,柳青眉觉得心中一下子有了怒,他竟让她受到了伤害……
雪漱慢慢抬起头,好一会才看清面前的男人,不知为何,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了。如果说现在的她无依无靠不知何去何从,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会借她一双有力的肩膀能让她短暂地停靠一下,或许是柳大娘的身上有自己母亲的味道,她把柳青眉潜意识地也看做了自己的亲人,那种感受,是信任。
柳青眉二话不说绷着脸抓着雪漱就走,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巷子,放开她,柳青眉抱着肩,“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大哥借你肩膀用一下。”雪漱低着头说着,一下子哭着靠在了柳青眉的肩头上。
柳青眉身子一僵,立马又松软下来,他的心清润润的温暖。
雪漱哭的很伤心,“二嫂的孩子没了,是在我开的方子里找到了麛香,大家都认为是我把二嫂的孩子打掉的,可是我没有……谁都不肯相信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雪漱呜咽着说着,泪水湿了柳青眉肩头一大片。
“那么刘麟呢?难道他也不相信你吗?”柳青眉眼眸深深地问。
雪漱直摇头,“我不知道,他太难理解,我不懂他,也不想去懂他……”
一句话就让柳青眉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心痛不已,他挺直着身子,心中百般怜惜,“别哭了,你本就是山野间最自由自在的幽兰,又怎能那样被置身在喧嚣复杂的庭院里,委屈你了!”
雪漱使劲抽噎着,把这段时间以来受到的委屈一骨脑都发泄了出去。柳青眉勾着唇角默默地陪着她,雪漱浑然未觉,她此时的样子是何等的狼狈丑陋,她率性使然,由着自己的心伤没命地哭泣,根本不知道要在这个风流倜傥风华霁月的男人面前有所掩饰。似乎他也总是在她最无助最伤心最狼狈的时候遇到她,若是换作别人,他何曾有那耐心看着女人在他面前哭过一次又一次……
哭够了,雪漱的眼里再流不出泪水,那心中压抑郁堵的那座山也仿若被搬掉了,雪漱用袖子一抹眼泪直起身,“我走了。”说着,转身真走。
柳青眉哑然失笑,被女人利用完再甩掉这还是第一次。他不觉一下子扯住了女人的手,嘴角一缕自嘲的笑,“想不想听首曲子,刘麟最喜欢,百听不厌的那一曲……”
“呃?”雪漱一下子回过头,她似乎没明白男人的意思。柳青眉却扯着她穿街走巷片刻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只见一片青色的宫角殿瓦,层层叠叠,幽静之极。象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别院。
柳青眉有些鬼鬼祟祟,眼角闪烁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动静。雪漱一看也变得象做贼似的缩头缩脑,好奇心一下子被提起。
片刻,柳青眉眉眼一舒一下子抱住了雪漱,还未等她惊呼出声,他强提一口气就翻墙而入。借着重重假山礁石的力道柳青眉拥着雪漱一下子跃上了庭院内最高的一幢小楼顶端。雪漱坐在瓦砾间吓的白了脸,她不敢往下看,有些头晕目眩。
“等着。”还未等雪漱反应过来,柳青眉招呼一声就翻身飘了下去。雪漱看到他轻盈的身姿就象一片随风起舞的落叶丝毫不受拘束地落在了湖面上,雪漱惊呼一声,她急忙又怕怕地掩上嘴。柳青眉刹那间又腾空而起脚踏湖中点点睡莲蜻蜓点水一下子掠过了湖面,动作完美潇洒之极。
雪漱不觉重重呼出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袭来,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雪漱举目四望,才知道这地方如此美丽。她坐着的这幢小楼坐落在一个碧绿的小湖旁,才不过五月的天气,荷花已然开的美,湖中睡莲婆娑,四周幽静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