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怎么会这么痛……”雪漱梦呓般捶着脑袋抬起头,此时刘麟也渐渐睁开了甘睡惬意颠倒众生的俊眼,见雪漱正迷迷糊糊搞不清状况地呆望着他,刘麟心里一动不觉璨然一笑,“醒了?”
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雪漱的眼光猛然聚焦,片刻,她惊叫一声恐惧地抱着被子一下子就蹿到了床尾旮角里,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寻梭了一遍,发现无恙,才喘着粗气目光惴惴怕怕地盯着刘麟,象是在看一只大怪物。
平日他们不是都分头睡的吗?今儿怎么……昨儿都发生了什么?雪漱的脑袋瞬间不痛了,却又一下子空荡荡的,完全想不起昨儿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如今面前的男人绝对的不正常,竟然还对她笑了……
雪漱的心里毛毛的。
刘麟也是躺在床上瞪直了眼,他没想到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尽管身材修长完美难掩一丝魅惑,刘麟还是恨不能将自己塞到床底下。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疏离到怎样的地步了,刘麟心凉地坐起了身。
雪漱赶紧把被子更紧地裹在身上,象只受惊过度的小鹿,尽管昨儿的衣服还整齐地穿在身上,但一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抱着她睡了一夜,她又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刘麟也是郁闷至极,被女人躲避惊惧至此,他感到异常挫败尴尬,在床上再坐不住了,刘麟移到床沿拿起了外袍。
雪漱动作似乎更快,不等刘麟穿上外袍,她就直接干趣地跳下床冲出了门去。
刘麟目瞪口呆手里的外袍一下子掉落在地。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雪漱百般难受如坐针毡。心里有一种恐慌,让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趁着庆儿去端午饭的时机,她迅速换上来时的旧衣裳背起背篓就走。
刘麟恰巧一步跨进屋,见她如此装扮,不觉一惊,“你要到哪里去?”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给柳大娘治眼睛。”雪漱抬起头坚决地答道。
“你不是说不敢治的吗?”刘麟站在门口堵住雪漱的去路没有动。
“只有在治病救人的时候我的心情才是快乐的。柳大娘一直都在鼓励我,是我总是顾前顾后不敢下手。如今,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大娘的眼睛治好。”雪漱脸上闪动着自信。
刘麟一下子皱紧了眉头,想着柳青眉昨儿送她来时的那份霸道宠溺,刘麟的心里象被揉搓了一般难受,可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能低着头试探地问,“能不去吗?”
“不能!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雪漱本就有些恼他,如今更是没好气。
“若是我不让你去呢?”刘麟抬起头有一丝蛮横霸道。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是你说的,我们之间要形如陌路,既然形如陌路就该当从来都不认识……既然我都不认识你,你又凭什么阻拦我?”雪漱也说的很刁钻。
刘麟一下子愕住了,他望着雪漱眼中有了一丝的痛,什么叫悔不当初,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脚,他如今总算体验到了。
“你昨儿醉酒了,身子不好,休息两天再去也不迟……”刘麟只得退而求其次。
“不要,我现在就去,一刻都不能等。”雪漱说着身子硬往外闯。
刘麟伸臂一下子挡住了她,他的心如今跳得飞快,他想留下这个女人,感觉她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似的,他莫明地感到恐慌。
“你干什么?”雪漱见他竟敢挡她,不由退后一步抱着肩怒了。
刘麟的眼中再没有了拒人千里的冰寒冷漠,甚至还带着点柔弱的恳求,“别去好不好……”
“你管不着……”雪漱怒吼一声,一下子打掉他的手推开他就冲出了门。
刘麟贴着凉凉的房门思绪停顿,就象他此时的心情,好象丢失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似的,他头一次感到茫然失措。
红枫林柳家,这几天阳光普照,喜事临门。
雪漱终于给柳大娘的眼睛动了刀子,她也因此在红枫林里住了下来。即使那天大娘不殷切地挽留她,她也是要赖着住下去的。她需要一个地方来平息自己纷乱的心情,将来要何去何从,她要考虑清楚。
柳家是喧嚣欢乐的,鸡鸭鹅叫不停,狗儿跑得欢。自从雪漱到来后,大娘一直躺在床上静养,柳青眉便做了甩手掌柜,家里一应大小事物都推给了她。大到治病煎药换药,小到洗衣做饭鸡鸭鹅狗儿都不能饿着肚子。雪漱一天到晚忙不停,心情却越来越宽广越来越欢畅。
这一日,柳青眉正坐在堂前嗑瓜子,院子是雪漱刚刚扫过的,明净如水连一片树叶都没有。连小白狗仔们都不舍得在院子里随便的拉屎撒尿,柳青眉却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得到处都是,一看就是存心要搞破坏。
雪漱正哼着小曲在院子里晾衣服,小白和几只狗仔围着她撒欢捣乱凑热闹。
雪漱一回头,见瓜子皮象天女散花被吐得到处都是,不觉眼一瞪,“喂,我刚扫干净的院子好不好?”
“你可以再打扫一遍的嘛,嘿嘿,反正有的是时间。”柳青眉嘿嘿一笑耸耸肩浑不在乎。
雪漱满脸黑黑,正想使个招拿水泼他。不想手上一沉,低头就见两只小狗仔正撕咬着她手里的衣服在下面打转转玩,脚面上还有一只正美滋滋地啃噬着她的鞋子,谁叫她上午把肉汤不小心洒落在上面了呢!雪漱一下子哭笑不得,弯下腰掐着小狗仔的脖子就数落了一番扔出去。小狗仔立马又反扑过来,一下子跳进又她脚边的木盆里,接着,一只两只三只……待到雪漱大惊小乎地发现,七只小狗仔已经在木盆里汪汪叫着玩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