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自然清新风的建筑总是容易让人滋生好感的,但身为风京和南梦洲的交界处,风南界城却没有看起来那么和谐纯善。
这个小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在夜晚,可以在那条著名的小吃街看到风京和南梦洲的特色小吃,吸引了很多人,夜间人流量很大,所以也更容易在这个法律束缚十分轻松的地方发生————
“臭卖瓜的,你挡着老子的道了!”
穿着东部大陆贴身猎装的高壮汉子紧紧抓着那个一脸憨厚卖瓜的男人的衣领,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路边挂着的灯笼。
那个卖瓜的男人没有那么高,也没有汉子那么壮,因此脚跟几乎离地。
他像是一个真正的纯朴民众一样,表现出怯弱又有些不屈的样子。
“但是,但是那是因为,我的瓜被你踢裂了几个,我这打算着收拾……”
话音未落,那个汉子像野兽一样从喉咙里发出怒吼:“怎么就是被我踢裂的?这街上这么多人,怎么就是被我踢裂的?而且,就算我踢裂了又怎么样?”
汉子侧头仔细看了看,找准最大的那只瓜,一脚踩了下去,沉重的脚将瓜踩得四分五裂,粉红的汁水撒在了地上和汉子的鞋上。
他又拿起一旁卖瓜人坐的小凳子狠狠地往那堆瓜里砸过去,显然是动用了灵力,瓜堆都成了废墟一样,没有一个完整的瓜留下。
汉子这才像完成了什么值得骄傲的成就一样,得意的吹了个口哨,目光在周围围着他们看热闹的人里转了一圈。
好像在打量他们是否有资格看这场专属于他的骄傲的胜利一样。
全然没有看到那个卖瓜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苍白,整个身子几乎都软在地上,如果不是现在大汉还紧紧地拎着他的衣领不放,他可能整个人都要倒地了。
似乎看出这群人对他是修仙者的忌惮,大汉很是得意的笑了。
云想坐在背对着大汉的屋顶上吃油饼,有幸看到了这场闹剧,她实在是看不过去,收起油饼,拿着剑就要跃下屋顶。
却被风起拉住了,云想回头皱眉不解的问:“怎么了?拉我干什么?”
“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云想便听见下面街道上传来一个惨烈的猪叫似的声音。
云想愣住了,低头看去——
是刚刚那个趾高气昂的大汉,他的整个右臂被砍下来了,血流不止,脸色霎时便的苍白起来,和刚刚卖瓜人的脸色几乎一样了。
但是那个卖瓜人脸色不那么苍白了,他手上的灵力还未消散,白色的灵力绕着手腕转了转,显然,刚刚是他动了手。
但他只是又去怜惜自己的瓜去了,他走过去,慢慢的打扫着那些碎了的瓜,生怕它们玷污了自己尚完好的一堆小瓜。
那只右臂不知何时被扔到了人群中,人们瞬间散开那块地方。
孤零零的右臂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把风南界城的街道都染红了。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受到惊吓的吸气声。
人群中不少不能修仙、没有灵力的普通人都默默的退后几步,生怕自己惹上麻烦,要知道这里是风南界城,可不是风京,这里可没有镜溟司的军事管制。
倘若你出了事,哪怕死在这里,谁都不会管你,甚至连你死在这里的消息几乎都传不出去。
因为没人会去管,风京和南梦洲都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干脆都和和气气的谦让,事实上谁都不会费劲去管。
政治家们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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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个卖瓜的……”
云想被吓到了,那个卖瓜人刚刚还是一副小委屈、小可怜的模样,就因为那么几个瓜,就断了人手臂?
这个大陆的人真的不是她能理解的了……
风起司空见惯般的拉着云想的袖子从屋顶另一边利落地跳下去了。
他这才慢悠悠的道:“你没来过这里,不知道风南界城的人能继续存活在这里生活、摆摊,都是很不容易的,这里可没什么小可怜。”
又继续道:
“从前大战的时候,风南界城是主战场,这些年和平了以后,也还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里,这里没人管的……”
风起慢慢的走向茶馆,云想留在原地:“为什么不管?”
风起被噎住了一样,温和的笑道:“因为利益。”
他转身继续走。
她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