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别
关门时,铁门发出了吱呀呀的声音;你也和那些信件一样,不愿再次陷入沉寂吗?
……
……
嚓的一声,随着生锈的锁被我锁上后。这小屋,小屋里的一切,都与世隔绝了。
要离开了呀,哈哈,还真是有些不舍呢。我把一直提在手中的军绿色布质小包跨在了肩上,也再一次检查了我所准备的一切。我几乎把全部家当带在了身上,一张只有些许“百元大钞”的银行卡,一块软到可以轻易折叠的葱油大饼,一串只有两把钥匙的钥匙环,还有一封尚未开封的信。
好像没有什么被我遗忘的了,我暗暗念道;踩着还未干透的黄泥路,伴随着脚步移动而发出的戚戚欻欻的声音,我离我的小破屋越来越远了。
我是不是没锁好那道门,那些锅碗瓢盆是不是没收好,我回头看了看,我哪有什么锅碗瓢盆呀。深吸了一口气,我又重重的将它吐出。我想,我因该会痛苦流涕吧,我会跑回去拿出那被我视若珍宝的……
但是我发现,我的身体并没有被我所左右,它(因该说“我”)还是径直的向着村口年久失修但仍络绎不绝的大巴站台走去,这时村庄的风里没有细沙,头顶的云里没有雨,我的眼里也没有那浪漫主义(最近常读李白的诗篇,自己也擅作主张的理解那“浪漫主义”)的泪。
站在站台上,我也就真的站在站台上,双手紧抓住背包,我可以感受到此时我手心的汗液足以让别人认为我刚从那半亩田里劳作回来,可是我的周围没有人,也就不会有人认为我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
臭小子——
一句大到足够让我感受到恐惧的,从那葱油饼子铺大爷传来的声音。让我那看似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来久违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啊!臭小子几天不来买饼子,老子以为你都饿死了,还是说你这文化分子看看那书,还说啥精神的大饼子(我知道他想表达的),你啃啃那玩意真能比我这麦面,比我这大葱管饱呀?
大爷,不是的,上次那饼我还没吃完呢,而且……
别跟老子说七说八滴,你那心里头攥着啥子事情,我老汉会不晓得?我看你是几年不吃我那两擀面杖你是不舒服。
面对大爷,我是什么也说不出,我只是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滴~滴~,浑身裹满泥土的大巴颠颠趵趵的驶来。
救星呀!我内心高呼。
大爷,车来了,我得走了。我脸露出来好可惜呀,我不得不走了呢的看似无奈但却令我安心不已的笑容。
你小子,就知道这山沟沟管不住你,大爷将它背在身后的手伸到我面前,一个满是油渍的信封,和两块热乎乎的大饼。
滚吧!
大爷,我……
我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闪,大爷手里突然多了一根擀面杖。他高高举起它,。臭小子是真皮痒了哈!滚,老子看见你就烦!
我很想告诉大爷,我很感激他,而且这东西我也不能这么收下,可是这擀面杖是在是不解风情,我只好在大巴停下的那刻跳上去。
司机师傅问:老大爷,你不和你孙子一起进城啊。
大爷突然暴怒,脸红的就像喝了一整罐陈年老酿。老子就不能出来走走啊!赶紧走,别挡着老子走路。
司机无奈的摇摇头,关上车门,鸣了鸣难听的车笛,就驶离这座村庄。
我探出头看了看大爷,他还是不依不饶的,用擀面杖指了指我,虽然我已经远到看不清他的脸了。我微微的笑了笑,在这空荡荡的车厢里,离开那空荡荡的小村。
我果然没有落下所有东西呢。嘻嘻。
大爷看着站台长椅上的那封满是油渍信封,用满是面粉的手,揉了揉那早已昏花的双眼。
你个臭小子……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