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去除灵。”
“除灵啊?”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了他一眼:“别人除灵都带很多装备的,你怎么啥都没带啊?”
“我高级除灵师,没必要带。”
“吹牛吧,你除灵证考了吗?没考吧?”
李瑾:“…………”
“你干这个骗……挣过钱吗?”
李瑾眼看着他空空的副驾驶故意捉弄他:“师傅,你怎么出车还带着小孩出来?”
没等司机回答,就听见一个稚嫩的童音郁闷地说:“我明明藏得很好,怎么被发现的?”
也就是在此时,车里的空气无端冷了几分,李瑾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虽说诡异事件多,也不至于出个门就遇上了吧?
司机倒是很淡然,笑着说:“阿叔开了十几年出租车了,你就别诈我了,这还吓不到我。
想当年半夜两点送一个女孩去火葬场,发现她付死人钱给我,我愣是追进去把钱要回来了。”
“这么……牛逼?”
“害,那女的就是个惯犯,在我们这行里都是黑名单了,她就住在火葬场旁边,诈过几次胆子小的司机。”
“你还真是……”
话说了一半,李瑾突然看见一只苍白的小手从副驾驶漏了出来,他一惊,侧过身子去看副驾驶,但是,副驾驶上啥也没看见。
司机看他脸色有点不好,便问:“怎么?晕车啊?”
“不是。”李瑾再次正正身子,这次他挪到了司机的后面,盯着副驾驶试探道:“如果你车上真有东西,你怕不怕?”
“怕什么?阿叔身正不怕影子斜。”
既然如此,李瑾也不费口舌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除灵师,任何关于那些“东西”的话,都是要收钱的。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司机显然很健谈,哪怕李瑾后面惜字如金,他也能保持着车里的气氛。
听得他昏昏欲睡,还没睡过去,就听见司机叫了他:“小兄弟,是这地方吧?”
李瑾睁眼一看,右边是林子,这条狭长的公路上居然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据帖子上的人说公路边上有个很破的修车店,修车店旁边有个通往林子深处的路口,进去就能找到木屋。
李瑾说道:“怎么不进去?”
司机道:“年轻人走一下又不会死。”
“行吧。”他掏了一下口袋,只有不到三百块钱。
他郁闷了一下,原主真的是失败到了极点,全身家居然只有不到三百块?!
李瑾可怜兮兮地掏出两百塞到司机手里,他立马说:“这不够啊。”
“我知道我知道。”李瑾到底理亏,赶紧安抚司机的情绪,并诚恳地问道:“作为回报,要不我把你车上这臭小子给除了?”
“够了啊,少我车费还想诈我,算了,看你也不容易。”他嘟囔着说:“就这样吧。”
“谢谢谢谢,要不我给你留个电话?”李瑾唰唰唰在那张纸上写了一串号码递给他。
“有需要找我好吗?给你打个折,以后坐车还找你。”
司机瞪了他一眼说:“我给你免一半车费,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好好好。”李瑾赶紧下车,生怕再说下去,司机就要把零钱也收走了,然后他想起那个楼主说的话,便提醒道:“你注意着点路上,有钉子。”
毕竟亏着本拉他到这来,没收空车费,万一还让他扎着钉子回去,李瑾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司机看着心眼不错,车门关上后他说了句:“早点改行吧!年纪轻轻做什么除灵师!”
说完一脚油门就走了。
来到这里,不用两个小时,天色还很早,李瑾看了看周围,那里果然有一条冗长直通林子里的羊肠小道。
而羊肠小道旁边,有一个很破的修车店,是一个简陋的铁皮房子,门口挂着一个很大的破轮胎,还竖着一张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修车”。
李瑾看见那个修车店的老板正坐在门口看着开走的出租车,司机经过李瑾的提醒,不动声色地绕开了钉子。
那个老板便死死地盯着出租车,直到它扬长而去。
李瑾远远地看着这片林子,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撒了下来,看上去有点神秘,同时却有透着一丝的诡异。
大概是因为自己看过那张照片,知道这林子里面有那种东西吧!
难免会有不一样的心境。
李瑾突然意识到自己来这个地方什么也没带,等会遇见怎么除灵啊?
这是个问题……
这时他看见修车店老板正往这边看,两人的视线碰撞之后,修车店老板便走了进去。
李瑾心想:这修车店看起来很旧,估计他在这已经很久了,那这老板,应该多少知道点木屋的情况吧?
去跟他了解一下情况,没坏处,如果能通过别人的嘴巴了解到木屋的东西是怎么来的那就更省事了。
所以他就向那个修车店走了过去,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地中海,额头上有一道恐怖狰狞的刀疤,从眉毛处一直延伸到头顶,身上戴着黑色防水围裙。
不知道怎么回事,修车店老板的形象莫名地让李瑾联想到惊悚电影里的德州电锯杀人狂。
这个修车店和老板处处都透漏着诡异。
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李瑾发现老板一直通过窗户古怪地观察着他,那种眼神让李瑾感觉到浑身都不自在。
但是想了想照片里的木屋,李瑾还是硬着头皮慢慢地向修车店靠近了。
那个老板发现他走过去,便躲开了视线,佯装没有看见他,直到李瑾走进店里。
一股不知名状的臭味钻进了他的鼻腔,店里黑漆漆的,地板也是黑漆漆的,里面很简陋。
虽然挂的是修车店的牌子,但是店里面根本没有多少修车的工具,估计老板只会补个被他扎破的车胎吧。
倒是李瑾眼尖看见了木桌上有斧子和锤子一类的工具。
补胎应该用不上这些吧……
老板站在店里毫无生气地看着进门的李瑾,眼睛像一潭死水一样毫无波澜,看着令人觉得心里发毛。
李瑾一边掏钱一边说:“老板,有烟吗?”
他用嘶哑的声音淡淡地回道:“有,五十块一包。”
“这么贵?”李瑾心酸地看了一下手里的零钱:“什么烟啊?要五十?”
“外面八块钱一包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