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新沙发上一时兴起刷起了帖子,发现有人私信,内容如下;
[您是真的那种除灵师吗?有事务所的吗?我有一个委托,请把地址发过来。]
估计是从之前小强的那篇帖子上认识他的,毕竟之前那篇帖子可是大火了一段时间。
李瑾直接把定位给发了过去。
然后起身下楼了,他突然想吃炒粉,来到了兴叔的苍蝇馆。
今天的苍蝇馆有些不对劲,老板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那个小推车后面,李瑾没有多想就走了进去,在以前的常坐的位置上坐下。
“老板,来份炒粉。”
没人回应,不过在一分钟后,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是李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你啊,我们今天不营业,不好意思啊。”
“不营业?”李瑾看了他一眼,眼前的汉子相较于前几天而言,苍老了许多,也疲倦了许多。
露出的微笑有些僵硬,一看就是在应付。
看见李瑾有疑问,他点点头道:“嗯,家里出了点事,你……婶子她,住院了。”
他有些疲倦地在过道那边的椅子上坐下,深深地吐了口气。
看他一副想倾诉的样子,李瑾也不好拂他的面子的面子,就顺着他的话头问:“住院了?出什么意外了吗?”
“哎。”老板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意外,你婶子啊,精神衰弱好多年了,一直有在吃药,前些日子严重了,整宿整宿睡不着,还乱说话,我就把她送医院里去了。
本来以为住了院就能和以前一样好转,没想到……情况更糟糕了。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情绪特别不稳定,不闹的时候像个小孩,很听话很乖,闹的时候一直大吼大叫,还一直说别过来,别过来。
好几次,医生查房的时候都一直发现她躲在床底下,还说她床上有人。
还有一次,我去看她,她特别认真特别严肃地说她想回家,不然会被杀死的……
我听了害怕啊,而且住院的时候,她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我是想过拿了药回家去自己慢慢照顾。
但是她刚说完,我准备带她回家了,她又一直哭着说不想回去,说害怕。
哎……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的情况要是一直这么发展下去,到时候就得去住封闭式病房了;
封闭式病房,那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现在我还能每天去看她,要是真到了那里面,我想去见一面都困难。
这人好好的,住个院怎么还越来越糟呢,哎……”
看他一股脑倒了那么多苦水,李瑾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也是关于见鬼的。
不过对方既然是患有精神病,他也不扯什么了,不想让自己活得像个神棍。
所以他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没事,只要积极地配合治疗,嫂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眼前这四五十岁的汉子也是心疼老婆,大吐了一番苦水之后,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听见李瑾这么说,便僵硬地扯了一个微笑:“不好意思啊,跟你说这么多,耽误你吃饭了。”
“没事。”李瑾站起来说道:“嫂子一定能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再来吃。”
“借你吉言了,慢走。”
“好。”
李瑾刚走到馆子门口,便听见老板在店里喊了句:“小伙子,你之前说你是干嘛的?”
“除灵的。”李瑾回答道:“我的事务所在上面,有空去找我聊天。”
“你、你等会,能再聊一会吗?”他似乎有些迟疑,也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么一句。
李瑾没多少犹豫,又走回去坐下。
老板搓着手,有些紧张的样子,欲言又止,看得他有些难受,直接道:“有什么事您就说,我尽量帮忙。”
“好,那我有几个问题……”
“问吧,要是知道,我就一定回答。”
老板这才重新坐下,深呼吸一口气:“除灵就是抓鬼对吧……”
“是的。”
“那你觉得你嫂子的情况,像不像撞鬼?”
李瑾没有笃定回答说像,而是说:“不一定的,嫂子精神不太好,看见些幻觉也很正常,你确定她一直都有把药都吃掉吗?”
“都有的,护士在这方面都做得比较好,基本上都会看着你把药吃下去才走。”
“那可以合理地怀疑一下,但也有可能是臆想症,你知道的,有查过吗?”
“查过,也有吃药,吃完就是犯困,睡醒了还是那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在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
看得出来,他也是被折磨得够呛,两只眼睛肿得像青蛙一样,整个人疲倦、消瘦了许多。
“我现在就是怕她再这样下去会被送去封闭式的病房,我想接她回家,又怕不治疗她就不行了,我实在是……看她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面难受……”
说罢,他的眼角又湿润了。
李瑾说道:“不用难受了,我和你去看看嫂子。”
“真的?”他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当然了,不过我得去准备一下,等我一下。”
老板颇有些感激地点点头:“好,我等你。”
看着李瑾快步走了出去,那个汉子叹了口气:“哎,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其实对于老板的情况,用病急乱投医也行,他的确是急啊,而且撞鬼这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他不敢让李瑾等他,便在他出去的时候,赶紧把店铺的门关了,去开车了。
等到李瑾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外面抽烟,看见李瑾他连忙掐灭了香烟,亲切地问:“准备好啦?”
“嗯,走吧。”
“好,上车。”
李瑾回去拿了个包,他把锤子和诅咒纸条、钢笔都带上了,带得越多底气就越足,反正不嫌累赘。
车子启动之后,老板说道:“给你准备了份炒粉,吃了吧。”
李瑾一看座位前方放了一个饭盒,打开来,闻着还挺香的,加了根肠。
“谢谢啊老板。”
李瑾原本以为得饿着肚子去了,没想到对方这么贴心,连忙吃了起来。
“我谢谢你才对,只能委屈你在车上吃了。”
“客气了。”
吃完了炒粉车子又走了一个小时,才慢慢望到目的地。
高大苍白的大楼如同一只雪白的野兽一样俯瞰着从它眼皮底下路过的汽车。
老板将车子开进了那扇敞开的、腐朽的大铁门,好像开进怪物的嘴里一样。
竟然让李瑾感觉到莫名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