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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当真只是,君臣关系

“尊上?!”神卫正在大殿的桌前处理公事,抬眼的瞬间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立马起身迎上前,“尊上,您醒了?不是还有一日吗?”

天尊未语,一挥衣袖,坐在尊座上,浅尝了口神卫刚沏的桃香茶。

虽然,天尊未有应他的话,但神卫心里清楚,他为何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万年的时间即将刹那而过,而一日后,于天尊而言是最重要和不可错过的日子。所以,本在沉睡中的他却下意识的睁开双眼,提早了一日结束此次修炼。

他睁眼所想的第一个人,便是他的阿炑!

他所问的第一件事,也是关于他的阿炑!

“阿炑,她还好吗?”

“回尊上,小主她一切安好!”之后,神卫又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之前龙王刁难曼陀炑的事全部告知天尊,“尊上,但有一事是关于小主的……”

“快说。”一听是阿炑的事,天尊便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前阵子,小主误落了龙族的禁地龙潭,还顺道救走了被龙王逐出龙族、罚禁于此的龙女凤渔,也因此事遭遇龙王的刁难,说要取小主的……贱命,幸好小主的神为已近巅峰态,以及神尊和狐族储君的及时出现,这事才终止了。”

“阿炑,可有受伤?!”

“尊上放心,有星辰剑在,小主并没有受伤。不过,小主将龙女凤渔收入白阁,留在身边当仙侍,神卫担心日后龙王会借此事为由找小主的麻烦!”

“龙王?!”天尊两眼厉色,怒道:“这些年是过得太安逸了,活腻了!敢动本尊的阿炑!!!”忽而,他手中拿着的茶杯在其手中瞬间成了粉末,“本尊费尽一切护下的命,是贱命?!呵,龙王还真敢说!!!”

“尊上,请息怒,那日神尊已经提点过龙王,想必他会忌惮些。”

许久都未见天尊应话,神卫抬眼看过去,只见浑身散发戾气的他在盯着桌上的那张红帖似乎在想着什么;很快,他神情的怒色沉下,接而染上一层冷意,问:“现如今北冥镜海是谁在看守?”

“回尊上,是龙王的亲卫,巴将。”

“传本尊之令,原本留在北冥镜海的人全部撤回,让新上任的龙女姣洙一人前往北冥镜海看守鲲冥鱼,若有差池,以她命抵罪!!!”

他刚回到彼天尊阁,就看到那么红的请帖摆在桌前。

看这心思,龙王很是迫切的希望他能出席此次筵席,以此长新任龙女姣洙的面子;一开始本想着去一趟也无妨,说不定还可以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见见他的阿炑,但现在……想杀了他龙王的心都有!!!

居然这般熊心豹子胆的敢打阿炑的主意!!!

阿炑!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不惜用命护住的人儿。动她,等于是在往他心口上捅刀!

“尊上,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些?!毕竟那姣洙只是条美人鱼……”

神卫的言外之意是,那姣洙中看,不中用。说她中看,还是看在人鱼族的面子上。

哪有他家炑仙小主好看!!!

“狠?当时他想杀阿炑时,可曾想过他也会有今日?!”天尊站起,大挥衣袖往后厨的方向走去,无情的说:“她姣洙既然要继任龙女,那就得有龙女该有的本事。最起码龙女凤渔曾在战场上除过魔、立下一人救下百人性命的丰功伟绩;她母亲龙王后,更不用说,战绩功德都刻进史典中供众神膜拜。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就别占着龙女的名号!也告诉他龙王,他亦是如此!!!”

“是,尊上。”

最后,天尊的语气柔和了些,说:“明日是阿炑四万岁的生辰,本尊一会儿到白阁去,有事日后再说。”

“是,尊上。”

忙活了一夜,天尊回到寝殿中稍稍打扮了一番,重新戴上了那副面具,提着食盒前往白阁。

刚来到白阁门口时,便遇见了同是前来庆贺的桦阎,“我就知道,无论如何,你今日都会第一时间、第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在等你。”

“等我?!”

天尊微微笑道:“桦阎,这些年谢谢你替我照顾阿炑,还有龙潭一事,谢谢。”

“这么快你都知道龙潭的事了,果然神卫在你面前还是藏不住事。”

“…………”

“客气客气,我也是看着小阿炑长大的,自然看不得她被人欺负!”然后,桦阎傲娇了下,随后又一脸认真的问:“你这是要直接去见小阿炑吗?”

天尊微征,有些神伤,握着食盒的力度不自觉的紧了些,说:“现今我只能远远的看看她,但,即便这样我也已经知足了。”

的确,现如今,他该以什么身份去为她贺生辰?

天尊?

还是无名?

好像哪个都不行。

天尊不行,君臣难免有别;

无名……无名,这应该是此生都不可能再听她唤他一声无名了吧。

他将食盒递给桦阎,“你帮我送给阿炑吧,我答应她的,每次生辰都亲自给她做一碗清汤面。”

桦阎叹气,接过食盒,“好,我会看着她把清汤面吃完的。”

“嗯,进去吧。”

天尊站在原地,看着桦阎进入白阁后,自己才找了个隐秘不被发现且视角非常好的地方藏起来,偷偷的看着他心心念念的阿炑,面具之下的双眼满是想念和伤怀。

“阿炑,生辰快乐!”

“小阿炑,生辰快乐!”桦阎坐在她对面,拿出食盒里的清汤面,“趁热,快尝尝。”

曼陀炑看着碗里发愣,又是这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次比初见桦阎那时要更强烈,而且心里跟拔出星辰剑时那般的心痛还要更痛。

“小阿炑,怎么了?”

“这是……你做的吗?”

“我可做不出这般独一无二的美食(心意)!”桦阎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把刚刚一路走来时想到的最佳理由说了出来,“这是我一位云游四海的朋友觅得某地美食,参照所做的,快尝尝,是不是独一无二的?”

曼陀炑将信将疑的尝起面条,这味道……像极了她记忆里所缺失的味道,自己好像很渴望它,便一口接一口的将整碗面都吃完了;到最后,她嘴角悄悄的露出了一抹笑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但……藏起的天尊却看得一清二楚,自己跟着她也一起笑了。

她笑了,他满足了……

因为曼陀炑不习惯热闹,所以桦阎陪着她一直呆在阁内;凤渔、大师兄和三师姐则在阁院里招呼那些前来道贺的大神小仙们。

天尊也一直藏在那里,直至守到曼陀炑睡着,他才舍得离开。

回到彼天尊阁,天尊一夜无眠,因为他脑子里全都是今日所见到的阿炑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他便换好了衣饰在等待着……因为他下了一道很突然的尊令;

他号集了群神到大殿商讨事宜,实则,是为了能够当面的见她一面,已解思念之苦。

神卫走来,揖礼,道:“尊上,众神已到。”

天尊兴奋起身,随后理了理服饰,按耐住心中的一丝紧张感,迈起从容的步伐,风度翩翩的前往大殿。

遥遥见到一道红白之光越来越清晰,众神立即伏地膜拜,齐声喊道:“恭迎天尊。”

然而,全场唯有曼陀炑和桦阎没有跪下,惹得众神不禁的哆嗦了起来。

桦阎,乃红阁的红衣神尊,又与天尊亦兄亦友,同是天神之子,本就无须行礼;

而,曼陀炑……

众神觉得,按照礼制,她应该向天尊行礼。

虽说以往倒是有一例外,就是众所周知的炑仙小主,她就不用向任何人行礼。

但,她毕竟不是炑仙小主啊,只是白阁的白衣神君。

其实,在去彼天尊阁时,三师姐就多次叮嘱过她要注意礼仪方面的事宜,她都记得,但是当走进这里时,又因为看见了记忆中的那眼神,一时愣神而忘了当下。

这里的一切,怎么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而且,面具下的这眼神,怎会这么的像?

曼陀炑满眼疑惑的看着他向自己这边走来,是的,天尊确实在向她走来,而且,彼此的眼睛都在看着彼此。

一旁的桦阎怕他们再这么看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意外不可控的事,便拉扯了下曼陀炑的衣袖,示意她揖礼。

但……曼陀炑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而且当天尊经过她身旁时,开口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得有些不符场合,不符身份,不符礼制。

天尊的步伐顿了顿,面具下的脸色突变,心脏跳得厉害。

桦阎和神卫更是大吃一惊,满脸的讶异;

然而,本就哆嗦的众神更慌了……

唯有曼陀炑,她一人在期待着某个答案。

可天尊转头,故意用冷漠的眼神看她,字字毫无温度,回应:“君臣关系!”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听得都心疼。

桦阎和神卫的心里同样的咯噔了一下,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是尊上第一次对被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儿说狠话。

君臣关系……

君臣关系……

君臣关系……

心中无数遍重复这句话,曼陀炑满眼落寞,一下失望得很。

可前一秒的眼神为何会那般的熟悉,但刚刚的眼神又为何突然不同了,那么的冰冷、漠然……我们当真是……君臣关系吗?

或许是自己太执着的去寻找记忆中的模糊影子,所以才会出现这般幻象……

星辰剑是。

桦阎是。

那碗面也是。

彼天尊阁也是。

还有他亦是如此……

天尊坐上尊座,众神这才哆嗦着起身。

而这时,普陀老翁不满的看向曼陀炑,出声道:“白衣神君确实是位高权重之职,神君年纪轻轻便继任了白衣神君,也确实是厉害,可是该遵的礼仪规矩还是得诚心遵守!虽不用伏地跪下,但也是要揖礼的。”

曼陀炑深知刚刚的言行举止失礼又失态了,正想行礼道歉,天尊却出声阻止道:“神君同神尊一样,无须向本尊行礼。”

众神不明,神尊不跪是有道理的,但她曼陀炑不过是白衣神君,况且前任白衣神君都是要揖礼的。

她是有何不同,竟有这般待遇?!

此时,众神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位与她有着同等待遇的炑仙小主,纷纷看向她;

论年龄,她们倒是相仿,不过样貌倒不太像,最起码炑仙小主有一双独一无二的蓝眸,她没有,但除此之外,细看又有那么的几分相似……

哎,只可惜,他们当中都没有人真正的见过炑仙小主,都是些传闻;而有关炑仙小主的事都很神秘,也是彼岸天的禁忌,不能问,不能说,不能论……

所以,既然天尊如此说了,普陀老翁同众神尽管心中有大大的疑惑,甚至又那么一丁点不满,但谁也不敢再深究,只能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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