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路茫茫何处飞
好羡慕那些人,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曾几何时,我也同他们一样自由。
难忘六年级时,我整天与时间赛跑,回家后把家务活搞定后,就开始学习;早上也总会抽一些时间来读英语和语文。难忘初二时,每天下午的自习课,我能完成很多练习;下午放学后我边听音乐边做家务,家务搞定后立马去学习;吃完晚饭、洗完澡后又立即遨游于知识的海洋中(吃晚饭和洗澡只占用我30分钟的时间)......但,这一切,都成为历史了,现在我被思维强迫症盯上了,我成为了大脑的奴隶,我再也回不去了.....
从初三得上思维强迫症到高一上学期,我都没有觉得老天爷这样对我有何不公,因为我的资质比一般人好,经过IQ测试,我的智商为136分。初一初二共总休了近两个月的学,还能考级12名;刚升上高中,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但还能考级第9名。像我这种智商稍微高一点的人,如果老天不给他们设置些障碍,他们就会轻而易举地取得成功,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很显然是不公平的。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一个智商一般的人的身上,那么TA或许就这样与读书无缘了,或许这一生只能为谋生而活,而不能过上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了。所以,我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公平。
话又说回来,要说我对此毫无恐惧那是不可能的。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没什么前途的了,我的人生也将是一片灰色,这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若真这样,还不如早点了断。
地理我落下了很多知识和练习,语文亦是,语文练习老师没有布置让我们去做,但我又何尝不想做呢?生物的逻辑也把我给弄糊涂了。夜修居然在玩游戏,玩游戏也是出于无奈,我只是想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大脑别胡思乱想。
真的搞不明白,我本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一段不长的时间多思考了一些事就会染上思维强迫症?医生居然说我现在的情况比当初好多了。医生开的药吃后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就怕他诊断错啊!
我想要当老师,想为国家培养人才;我想当作家,想写些健康向上的读物引导青少年走正道;我想当律师,为这个社会打抱不平;我想当检察官,想抓贪官,为反腐、建设社会主义法治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可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只有想象的空间,只有想象的空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好无奈,好痛苦,好伤感,唉......
吃那个医生开的药,一点好转都没有。我就怀疑他应该是诊断错了。我上百度几番搜索,答案是神经衰弱或者思维强迫症。最初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思维强迫症,就相信医生的诊断。但知道这是思维强迫症后,我不想再找这位医生看病了。明明是头痛却吃着胃痛的药怎么可能会痊愈呢?我想换医生,但是,爸爸很相信那个医生,妈妈迷信,总说我这是伯赤,不是病。所以,要换医生着实不易啊!
大学的一个寒假,在吃晚饭的时候,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妈妈拌了嘴,心里就不好受,就去抚摸我那可爱的小猫咪。我爸就说:“吃饭的时候还摸猫,多脏!”
我一气之下就放下碗筷,牵起我的阿拉斯加就往外走。其实我气的不是刚才的拌嘴,而是我又想到了我是如何招惹上思维强迫症这个难缠的家伙,想到自己因为这个家伙中考、高考都发挥失常,与重点高中与好大学擦肩而过,而今也无法全力以赴地钻研法律......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掠过丝丝苦楚。
冬天的夜,天空一片黑暗,虽然有零零碎碎的几颗星星,但它们实在能力有限,无法点亮寥廓的夜空,这很符合我那时的心境。虽是冬夜,但那天的天气倒不算太冷,晚风吹拂着我的脸蛋,我的皮肤并不觉得冷,但心一下子凉了很多倍。
往事历历在目,我再也忍不住了,泪腺被触动了,眼眶像开着的水龙头,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蹲下来,温柔地抚摸我帅气的阿拉斯加雪橇犬,以让心情好受一些。很感激那晚有我暖心帅气的小狗狗的陪伴,不然我的心情不会平复得那么快。
“绝望,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死的念头都有了。您确定您没有搞错?都那么多年了,半点效果都没有,您要让我如何相信您没有搞错?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要一直带着它度过一段碌碌无为、行尸走肉的人生?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有人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但我认为,既然要活,就要活得精彩,就要过上自己所希望、所追求的生活,不然赖活着有啥意义?好羡慕那些人,拥有那样东西,可是他们却不懂得珍惜,他们并不知道,那样东西有一些人多么想要却已经失去了。明天的太阳在哪里?未来的希望又在哪里?I am so hopeless that I have the thought of death.(中文:我如此绝望,以致有了死的念头)。”
这是我刚当上青年法学社会长发表的一条说说。不可否认,那时我真的挺绝望而无奈的,死的念头浮现于我的脑海里,不过,它只盘旋了不到一分钟就走了。它都走了还发这条说说,是因为,一是想发泄一下,二是想以此来激励自己。
因为思维强迫症,初三一整学年我的奋斗程度连七成都达不到,高三更是达不到四成。它成功地毁了我的学业。前面说到我因住旅社而考前失眠,除了恋床,思维强迫症也是个原因,因为它会使我的脑子更活跃一些。思维强迫症成功地让我中考、高考发挥失常后,还不满足,它还继续陪伴着我,陪着我上了大学。
升上大学,我想认真地学习,却被思维强迫症打败了。我在班里还算是认真的,毕竟班里真正认真学习本专业知识的人寥寥无几。但我对于自己那样的认真程度的评分是不及格的。我特想特想再认真一些,但终究无法挣脱思维强迫症的牢笼。我好比一只被关在鸟笼里的小鸟,拼命扇动翅膀想逃出鸟笼,然后去广阔的天空尽情飞翔,但鸟笼太坚固,我怎么扇动翅膀都无济于事,扇着扇着,感到累了,只得放弃,老老实实地接受思维强迫症的蹂躏。
一个朋友,也是同班同学,说我很能睡,说好的第二天早起学习却还是睡到那么晚。有室友称我为“睡神”。其实她们不知道,我是因为思维强迫症吃了医生开的错药从而产生了嗜睡这一我万分排斥的后果,才会睡得那么多。我何尝不想早睡早起,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
那节金融法课,老师发了一张试题给我们做,跟我坐同一排的几个同学边查教材和百度边做着试题,她们查得不亦说乎。鉴于思维强迫症使得我没法奋斗,我的金融法也学得很一般,我也得翻书和百度,但我和她们不同的是——她们查得很开心,我却查得很不耐烦。当时的心情不好受到了极点,都是那惹人厌的思维强迫症害得我没法全力以赴地学习,要不然,凭我的那股学习热情和学习态度,哪会落到这种田地?
大二的国庆假期,我回家了。爸爸让我去看一下爷爷,但我最终没去。我爸就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何尝不想去看爷爷呢?只是,思维强迫症魔鬼般蹂躏着我,时间就快速溜走了。
当我再次回家的时候,却参加了爷爷的葬礼。自从弟弟在我考试期间发短信告诉我爷爷去世后,很多次,我都想大哭一场,但我极力地克制着,没有大哭,只是小声啜泣。哭声虽微弱,但伤感却丝毫不逊色,悲伤之情像一块小石头,投入我的心海里,荡起圈圈涟漪,水纹不断向外扩散,最后伤感遍布我的全身,无情地侵蚀着我。
现在,我有时候还会想起爷爷,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爷爷的。愿我善良慈祥的爷爷在天堂没有伤痛,过得清心快乐。
(二)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二期间,我留任了青年法学社,当了社团的会长。忙碌了一年后,本社获得了社团策划大赛第4名的佳绩,亦被评为了“优秀社团”,而我个人则被评为“优秀会长”。我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留任青年法学社。如果没有留任社团,也不见得我在学习上投入的时间与精力就会比留任投入的多。与其将弥足珍贵的时间投入到承受思维强迫症的折磨中去,还不如利用这些时间来处理社团的事务,既能在一定程度上锻炼实践能力,又能多结交些朋友。
上面说到我想当作家、老师、检察官、律师,图的不是钱,也不是荣誉,我图的仅仅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社会、为国家奉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为国家、社会做贡献”这个念头我六年级时就有了,不过那个时候仅仅是萌芽阶段,我只知道我长大后得为社会和国家做些有用的事情,但具体怎么做,我不知道,也没去想过,毕竟那时还只是一个小学生嘛。
初中三年这个念头慢慢地成熟。初一,我目睹了一些学生迷上了没有什么营养的言情小说,还因此而影响了学习,我就想当作家,想写些适合中学生看的积极健康向上的书,来引导青少年走正道;初二时先是想当律师,因为我想为这个社会打抱不平,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而后又想当老师,一是想为国家培养人才,二是想给个别不称职的老师树立一个好榜样;难忘初二那次看新闻,新闻报道一个家境不富裕的家庭有家人身患重病而无钱医治,我有种想要帮他们的冲动,但我只是一个学生,还是消费者,根本就没有能力帮他们。下一瞬间,我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争取将来赚足够多的钱,这样我就有能力帮那些有需要的人了;初三又想当全职老师和业余作家......
高中、大学,这个念头继续发展。
大二担任青年法学社会长一职,我充分利用青年法学社这个平台,尽自己所能给全校师生普法。
换届大会后,会长层的师兄师姐给新上任的理事层进行培训。会长师姐说要新增普法宣传和法学沙龙两个活动,而且普法宣传不能只举办一次。至于这两个要新增的活动以什么样的形式举行,师兄师姐没有给任何建议,全部交给我们新任理事层去想。
第一次普法宣传,我汲取了大学生心灵家园协会的心理知识竞赛的精粹,想出了富有特色的青法普法宣传——通过线上线下的方式进行宣传,然后派发题库,活动当天以摆摊、答对有奖的形式进行,不管参与者答对还是答错,青年法学社的干事都会耐心地给其进行讲解,普及那些题目中所涉及到的法律知识。
第二次普法宣传是和我副会长一起想出来的——以考试的形式进行,而后再邀请参赛者和本社会员来听我们对考试题目的讲解,从而更好地普法。为了吸引非法律系的同学参赛,我还想出了“非法律系参赛者可以在原分数的基础上加5%的分数”这个办法。这么做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拉非法律系的学生参与到其中来,因为法律系的同学本来就是法律科班出身的,掌握了一定的法律知识,所以普法的对象更重要的是非法律系的同学。此外,这种方法还可以促进比赛公正进行,因为法律系的同学有法律基础,准备本社的普法宣传竞赛会比非法律系的同学要轻松些,这个方法可以使天平趋于基本平衡。
法学沙龙的活动策划案主要是由我副会长、外联部部长和我想出来的。初赛以笔试的形式进行,复赛和决赛以辩论的形式进行。辩题是与法律有关但专业性不强的观点,参赛者在不完全脱离法律的前提下可以从法律、道德、政治、经济、文化、哲学、伦理等多个角度进行作答和辩论。对于辩题中所涉及到的法律知识,我们会提前说出来。之所以采用这样的形式,一是为了贴切青年法学社的性质和宗旨——青年法学社是一个以“普及法律知识,弘扬法律精神”为宗旨的法律学术性社团,二是为了吸引非法律系的同学参与到其中来,从而更好地普法。
担任青年法学社会长的一年里,我不单单是为了举办活动而举办活动,在举办活动的过程中,会尽本社和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全校师生普法,履行一个法律人的职责,也算是为普法工作做了一点点小贡献了。
说真的,选择留任当社团干部是个很明智的选择,它让感到自己还是有价值的——虽然我被思维强迫症这个恶魔折磨得痛苦不堪,但我依然可以为学校、为社团做些有益的事情。如果我没有留任担任社团干部,我可能会很自卑。即使学习成绩再好,我也同样会感到自卑。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会差得无可救药,被思维强迫症盯上后,仍然能获得“古诗词”竞赛、知识产权竞赛等市级知识竞赛和市级政治小论文竞赛的二三等奖,仍然能让社团获得佳绩,自己仍然能获得“优秀会长”的称号。这让我看到未来的希望。假设在一段时间内我仍然无法彻底摆脱思维强迫症,我也不至于感到绝望——不至于觉着自己患有思维强迫症就无法继续追梦,无法过上自己所期望所憧憬的生活。我会坚信——我有勇气在思维强迫症这个漩涡里奋力挣扎并最终取得胜利。
大三的寒假,爸爸妈妈去了老叔家做客,说到了我这个情况。老叔就说我老婶之前也是这种情况——头脑总是胡思乱想,无法控制,去问了市中心的一位医生后,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便痊愈了。于是爸妈也带我去问那位医生。医生的诊断很令我满意,因为她诊断我的症状为思维强迫症,然后给我开了专治思维强迫症的药。求对医、吃对药就是不一样,慢慢地感觉自己的脑子不会胡思乱想了。我相信,照这种趋势下去,我很快就能彻底与思维强迫症这个万恶的家伙say goodbye了,我的人生依然会一片光明。
而后不久的专插本考试,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本省的一所公办的二本院校,继续迈出了追寻法律梦的步伐。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总有一天,我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