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伤亡惨重
龙飞归邑之行,历尽艰险,于大商王子羡四祀四月返回根据地,已近立夏时节,根据地种植的麦子长得穗齐浆满、苗高齐腰。
龙飞是带着四人、四犬去的归地,归来时伤亡惨重,其中伤三人、伤两犬、亡一犬,只有龙飞、周翔、大宝完好无缺。看见龙飞一行狼狈不堪,一时惊动了整个根据地,所有人都闻讯围了上来,大家或询问,或探视,或抚慰,或围观,都在通过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切。
苏浩清父子刚好从庚庄巡查回来,远远看见根据地住宅区外边聚集着两百多号人,就赶紧上来查看究竟。等明白了事由后,苏浩清把舌莲叫过来对大家说:“我们的亲人走出去吃了苦受了难,他们是在为我们大家勇敢地打拼,所以才有根据地的吃穿用度和安宁,他们是我们的英雄,是保护神;我代表他们,谢谢大家的关心,大家先散去,先让英雄们去疗伤、休息,随后再给大家通报情况。”
大家散去之后,苏依慧马上带着医疗队谷雨、马玉、水秀给龙飞一行进行诊视救治,清除腐肉、脓包,清洗创口,涂敷消炎镇痛的汁药,重新缝合、包扎伤口,忙得团团转。
龙飞一边喝着齐悦送来的热粥,一边对苏浩清、苏依诚汇报此行的经历。
龙飞从路上的情况说起。他们从庸地出发后,沿着山势谷向一路东行,一边打探道路信息一边前进。那一片区域,西连高山东接余脉,三四百里范围内,山峦重叠,沟壑纵横,水域众多、林带连绵,地势起伏不止、地态百变难测。四名犬兵一路非常辛苦,根据龙飞的指向,不断搜寻前进的道路,由于水域的阻隔,当地通行的古道随时会中断,这一行下来仅扎竹筏就有二十多次。中途,他们打听到归地处于山南二百里的消息,此山自西向东横贯大地,连绵不见尽头,于是决定翻越这座大山。这座大山,为两条大河相夹,河流湍急、水量丰满,几乎与世隔绝,山中避居着不少小部族,山中族民,发式不修,袒胸露背。龙飞他们通过此地时两不相扰,顺利抵达了归地。
归邑,临近一条大河,比虞地之河还要宏大;河南、河北群山相峙;归氏族人多分散在河谷阶地之上。归国,国君为伯爵,一百余年前被商王征伐,后臣服于商王。几十年来,归人或因上贡贡资不积极、或与庸人关系亲密,而被大商王忌恨,遭到多次征伐。归人族群不大,但族人尚勇擅战,与庸国交好。归人军力四个师,其中包括马师一个师、射师一个师。关于归人,当地传言纷多、说法不一,总之主流的说法是,归人为南迁之族,来自北方;五百年前为躲避战乱,迁来此地;不少人的说法中都涉及到一个古族“芈”,而且很多归人在言谈中都崇拜女人,他们认为是女人的阴柔带给了族人福泽,他们认为天神也是阴柔的女性,需要阳刚的雄性来侍奉,以至于各类祭祀活动中也多用雄性牺牲。
在归邑期间,龙飞发现了一个声名鹤立的人,叫鬻熊。据说此人,年约二十,擅长巫术,在归邑四边创下了很大的名气,声望直逼归伯。鬻熊乃避世之人,他带着一帮族人占据了一块无主之地,独立于方国之外。鬻熊所居之处就在此前龙飞他们翻越的那座大山一带,其族人人数不多,大概两千人。鬻熊擅巫,这几年引来许多飘零小部族择邻而居,以求庇护;甚至,最近两年,归伯也常派人去请鬻熊来,为他解决了归国的许多难题。由此,鬻熊被归人广为传颂。
在归邑还探听到了权国消息。归地以东二百里有一个权国,权国为大商子姓宗国,商王祖甲封祖庚后裔于此;权氏族群较小,但是族人齐心、警觉性高,时时监视着归地的举动,此前还曾派军队监视了归伯去雀地拜见商王的过程;权国军力不弱,设戍师六个师,另马师一个师、射师一个师;远离王畿,为大商边地军事基地之一,并担负镇守南疆的重要使命。
因听说了鬻熊的盛名,龙飞他们在返回的途中就上了心,想多搜集一些鬻熊的消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龙飞他们记住了一句话‘鬻熊绝非是易于之辈!’
龙飞一行北渡之后,进入了那座东西横亘的山区地带。不时会遇到三五成群的蛮人,每逢搭讪,那些人总是或不语、或相避,交流非常不畅。一直到翻过大山,距离北麓之下大河七八里地时,才与十来个穿着兽皮的猎者相遇。先交流了一些当地情况,接着问当地易货方面的事情,对方答得还算客气,说此地多见麂、獐,易货很方便。但当问及鬻熊大巫的情况时,这帮人却突然翻脸,恶声相加,似乎是坏了他们什么规矩。
龙飞见状,随即陪着笑脸向对方辞行。
当龙飞他们走出去五六里地,眼看就要到达北麓下的河岸边时,大宝突然示警,却见身后七八十人带着弓箭、刀戈等武器追了过来,而且还带着十几条土犬,双方距离已不足一里地,那伙人已开始分散,做出了包抄堵截的举动。龙飞立即指示周翔速速撤至河边,做抢渡大河的准备,其他队员持弩搭箭准备反击;并指令大宝带领三名犬兵、分两路前出林中埋伏,听令出击。
唯一的利好消息是,周翔抵达河边时,十天前藏起的那支大竹筏还在。周翔将竹筏拖入水中,插好两支竹篙,绑牢缆绳,立即返回了战场接应战友。
周翔,源自周邑孤儿,时年十五岁,力气大,臂长手稳,擅使长弓,在年初军事技能大赛中脱颖而出,被苏依诚内定为‘狙击手’。当周翔返回战场时,双方激战正酣,龙飞与另三名队员分据三方,背后腾出来方圆百米的空地。龙飞一方的弩箭四十米内箭速快且飞行稳定,已经射杀了十几名敌人;敌方的箭羽虽然飘忽不定,毕竟箭飞如雨,龙飞这边已有两人受伤,一名队员肩部中箭,一名队员侧臀部中箭;此时,大宝带着三名犬兵已从隐蔽处蹿出,进入了联阵捕杀模式。周翔谨记苏依诚的教诲‘擒贼先擒王’,他躲在一棵树后搜寻敌方贼首,只见近百米之外有两人身穿华衣、正在对人指手画脚,立即张弓搭箭、眼睛微眯,‘嗖’地一声,箭到人倒,正中其中一人的哽嗓。
随着周翔的加入,敌方阵营中不时有主导人物哽嗓中箭,敌人的攻击章法渐失,一时间进入乱战状态。此时,大宝带着三名犬兵,已经捕杀了敌犬七八条,其余则夹起尾巴逃走,大宝它们随即扭头扑向敌阵,又是一阵撕扑狂咬,令一众敌人心惊胆寒,顿时萌生退意!
战局稳定之际,不想却再生变故!只见三四里外,又赶过来一队人,人数上百。龙飞见机不妙,随即下令队员快速撤退,并指示大宝它们继续战斗、掩护撤退。当龙飞撤至河边时,一边向大宝发出收队、集结命令,一边招呼队员快速登上竹筏。
因为敌方援兵又来,加上龙飞他们快速撤退,敌人的攻击又汇集了起来。即便有周翔的长箭掩护,撤退中,仍然有一名犬兵倒在了龙飞一行的面前,一百步外,一箭入脑、三箭穿身,死得非常壮烈!此时,敌人已经追了上来,烈士的尸体也未及收拢。
龙飞说,脱离战场之后,他们在路上虽然对伤口进行了简单处理,并涂敷了从根据地带的药粉,但十几天的路程,还淋过几场雨。无论是队员,还是犬兵,所有的伤口都感染化脓,龙飞感到很愧疚,难过地对苏依诚说,他没有照顾好大家。
苏依诚看着这个十三四岁的男子汉,拍了拍龙飞的肩膀说:“龙营长,好样的!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事发突然,你指挥起来如此冷静果敢,非常之好!非但没有过失,而且是立了大功!”
经苏依诚提议、苏家内务会研究同意,一周后,根据地在训练营营地举行了首次英模表彰大会。
这一天,根据地的人员悉数到场,并邀请庚庄两位族尹列席会议。苏浩青简略介绍了龙飞一行的英勇事迹,并指出事出无因而仓促,面对大敌袭击,龙飞处置沉稳得当,积极维护了根据地的利益。此战为正义之战,毙敌近五十名,伤者不计,并击溃敌犬队。会议宣布:授予龙飞、周翔‘一等功臣’称号,各奖励铜贝一百枚;授予周飞、庚仁、庚义‘三等功臣’称号,各奖励铜贝三十枚;追授牺牲的无名犬兵为‘一号义犬’,会场集体颔首哀思,在训练营西侧立‘一号义犬’衣冠冢;授予大宝犬一队‘狼队’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