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泊斯一路小跑来到墙壁前,照着空白的墙壁摁下一块,一道方形的石块抖掉灰土,退后缩入墙内一侧。
艾斯看了一看莱尔,莱尔点头示意,两人跟了上去。
图里跑过两人,跟着帕泊斯先行进入了墙内。
墙内是一个巨大的方形走廊,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是一个发光的圆球,圆球发出的白光照亮整个走廊。
走廊墙壁布满粗大细小的金属管道,密密麻麻的管道从走廊彼端延伸到此端。
莱尔回头看向管道出去的方向,管道在墙壁前方潜入地下,管道延伸的方向就是空洞中那个被砸碎的圆球,那个孕育奇怪生物的圆球装置。
帕泊斯和图里走在前面,见身后只有艾斯一人跟上,帕泊斯挥手吆喝,示意莱尔跟上:“嘿,嘿跟上,前面道路太多,会迷路的!”
莱尔回过神,加快速度跟上两只地精。
这条走廊一直往后延伸,时而左拐上楼梯,时而右拐开门入内,时而遇到数条分岔路口,要是没有地精带路,迷路只会是家常便饭。
莱尔能感觉到整个走廊往上延伸,一路上,走廊两侧又许多圆形房屋,入口都是挖凿的痕迹,屋子里面都有一张或两张床位,除此外,各个房间还有不同的装饰和私人物件。
莱尔心想这可能时地精的休息区,看着眼前两只地精,一路上沉默不语闷头前进,也不好过问,整个走廊回荡着艾斯手杖的声音。
也不知走了多久,艾斯忽然笑着调侃一句:“哼,一个国王、一个恶魔,还有一个我,没想到居然要走路上地面,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艾斯的语气里只有自嘲,莱尔也不禁一笑,问道:“你不是实体,你不是会飞吗?”
艾斯走在前面,抓了抓松乱的卷发,没有回头道:“嗯……我是会飞,但我先出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陪你们两个走走咯。”
“嚯嚯嚯,艾斯你真是幽默。”克斯忽然从指环现形,自言自语道:“就老夫一人还需要好好练习幽默,毕竟幽默也是一个绅士必要的交往技巧。”
莱尔忽然想到什么,开玩笑道:“当初你要是学几个笑话逗乐莎莉女王,她也不必日夜对你发火,搞得你内忧外患,打仗也不得安宁。”
克斯食指扣了扣头盔,无奈道:“东方有句老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莱尔和艾斯轻声一笑,沉闷的声音气氛有所缓和,在前面带路的两只地精忽然停下。
帕泊斯转身道:“各位,我们要进入实验区,过了这里就是出口,实验区的气味比较古怪,大家忍一忍就好。”
莱尔疑惑道:“实验区?这是做什么用的”
帕泊斯扣了扣脑袋,两只咕噜的大眼睛满是困惑,思索道:“嗯……我也不是很清楚,英麦吉吩咐大家做事,我们按部就班,没怎么来过这里,也没有进去房间。大多数时候,我和图里都是在下面喂'主人'。”
“主人?”莱尔脑海闪过黑色羽翼、吞掉自己手臂的男子,问道:“你说的主人是那个男人吗?他还需要别人喂食?”
帕泊斯否定地摇摇头,道:“主人是孵化器里面的那个,英麦吉先生平时叫它主人,要求我们也必须这么叫。主人吼叫的时候英麦吉先生会很生气,所以……我们平时主要关注主人的情况,如果主人叫了,我们一般就喂它吃的,然后它安静了,英麦吉先生也会很高兴。”
图里忽然咯咯笑了两声,捂嘴掩盖自己的喜悦道:“英麦吉先生高兴的话,就会给我们很多好吃的,比如我最喜欢的火蜥蜴。”
莱尔面露疑惑,低头思索,问道:“那都喂什么东西给那个怪物?”
“管道来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但应该都是从实验区来的。”帕泊斯指着墙边的管道说道。
莱尔看着管道消失的方向,问道:“那实验区的管道连接什么地方?”
帕泊斯手指上方,道:“上面一个巨大的洞口,那个洞口每天都会打开一次,里面的东西流入这些管道,然后我们负责在主人叫的时候,打开孵化器前方的闸门,让主人吃东西。”
克斯忽然发话了,道:“那个怪物就是古丹的子嗣,古丹最喜欢的食物,就是人类。”
两只地精忽然愣住瞪大眼,图里刚冒出一句“该不会”,立马一阵反胃双手捂住嘴巴。
帕泊斯张开下颚,喃喃道:“你是说,管子全是都是人类的……”
克斯“嗯嗯”道:“没错,全是人类,况且,古丹喜欢腐烂已久的食物,所以——”
两只地精实在受不了,转身跪倒在地一阵呕吐,片刻后干呕出不了东西,帕泊斯才喘着大气说道:“难不怪实验区一直有一股恶心的气味,我还以为是普通的食物腐烂,没想到——咦咦咦……原来一直是人——呕!”
艾斯皱眉,愤愤道:“这里究竟屠杀了多少人类,残忍至极,比恶魔还残忍!”
莱尔瞥了一眼气头上的艾斯,没有回话。
图里看了看身后的实验区,回头问帕泊斯道:“那我们还走这里上去吗?”
帕泊斯纠结地双手敲击脑袋,咬牙道:“这是去地面最近的路了,其他路虽然也可以上去,但其他道路的入口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莱尔道:“那就走这里吧,我们尽快上去。”
帕泊斯低拉着身子,转身犹豫片刻,晃头示意道:“那跟我走吧,你们跟紧点。”
莱尔和艾斯跟上前,图里走在两人中间,不安地看着周围,生怕跑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一路上空气都充满血气、腐臭味,艾斯不适地遮住鼻息,但浓郁的味道不可避免,令人作呕。
走廊两侧的房门全是铁门,走廊也比休息区好的多,莱尔看着房门上一个个编号,不敢去想象门后有什么景象。
艾斯看着莱尔淡然往前走着,难受地问道:“喂,你不觉得这气味很难闻吗?”
莱尔微微侧头道:“可能是我习惯了,而且,这种气味我也无法避免。”
艾斯“哼”一声冷笑,道:“会不会是你本来就是恶魔,所以你才会习惯。”
莱尔突然停下脚步,图里没注意撞在莱尔腿上,抬头看去,莱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艾斯也停下脚步,盯着眼前的少年,提起警惕,淡然道:“怎么了?”
莱尔停在左侧一块铁门前,缓缓转过头盯向铁门,仿佛已经看穿铁门后的一切,侧脸写满了疑惑和震惊,幽幽道:
“这个屋子里,全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