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乌云缓缓的在圣布里斯班的夜空摇曳着,乌云下隐约可见闪电蠢蠢欲动,暴雨将至。
兰蔻拉大道右侧的居民区内,聂利在狭窄的巷道中踉跄着前行。
他死死的按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右手,面色狰狞,痛及灵魂的痛楚折磨着他的意志。
他的右手上,有着一堆蚯蚓状寄生物的虚影在不停的抽搐着,那应该就是导致他痛苦的元凶。
即使如此,他也依旧在快步的小跑着,似乎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逐他。
他抬头一看,暴风雨从乌云洒下,如黑色血滴在天际弥漫开来,
月亮被遮住,被迷雾笼罩下的城市也更加朦胧了。
他试着加快脚步,内心中的不安侵蚀着他,脚步始终像铅块一样沉重。
人行道上低洼的积水处,街灯倒影闪烁着,看似在风中摇黄的烛光。
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下水道排水沟中传出的恶臭,在黑夜中肆意蔓延。
暗夜里,这场雨仿佛让整座城市披上了寿衣。
他沿着兰蔻拉大道往前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但可惜,手臂上的古怪寄生物在不停的吞噬着他的体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越发的虚弱,面色也越发的苍白。
乎的,他一脚踩空,狠狠的摔在了水泊中水花四溅,再起不能。
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裳,寒冷裹挟着他心中的恐惧逐渐的将他吞噬。
彭!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漆黑的庞然大物坠落在他身后。
体型如同犀牛,全身包括脸部都是黑红色的蚯蚓状寄生物在不停的抽搐着,密密麻麻,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相比于聂利右手上的寄生物,这个怪物身上的寄生物是实质的,犹如一头放大了的黑色毛毛虫,但多了六条由寄生物组成的腿。
在看见那头怪物的时候,聂利的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强烈的求生欲压榨着他所剩不多的潜力,让他奋力的向着前方蠕动爬行。
但在那怪物眼里,此刻的聂利就好似一只菜叶虫一样可笑。
那头怪物咧开了自己的嘴角,露出自己那一排排锋锐的牙齿,粘稠的黑红色血液顺着它的牙齿的缝隙流下,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
彻骨的寒意在刹那间笼罩了聂利的全身,冻结了他的身体,也冻结了他的灵魂。
脸上的恐惧彻底的转变成了绝望,想要大声的呼救,但因为恐惧,喉咙只能低声的发出荷荷的声音。
在十分钟前,这头怪物就有着将他杀死的机会,但是它没有,而是放他走,并且在身后以不紧不慢的速度紧紧跟随,享受着追逐猎物的快感。
让恐惧在猎物的心中蔓延直到顶峰,在彻底给予他绝望,这时候的猎物,才是最美味的。
这就是吞噬恐惧的地狱之魔……魔祟。
……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金色雷电乎的从聂利的头顶飞过。
仿若撕破黑暗的破晓之光,也撕开了聂利心中的绝望。
噼里啪啦~
嘶!!!
金色的雷电精准的命中魔祟,电光闪烁,邪秽痛苦的发出低沉的喉咙音,犹如恶鬼的低吟。
雷电只持续了数秒,但那头怪物却已经变成一块黑色的焦炭,随后四散成了粉末。
聂利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前方,迷雾中,一个撑伞的人类轮廓正在缓缓靠近。
“十万伏特在空气中的绝缘距离是三十厘米,你这样的身高想要打出四米长的电击就必须要1.3兆伏以上的电压才能实现,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哔咔哔咔……”
“你也不知道吗,那或许是你的雷电比较特殊,可以无视空气的绝缘距离直接作用在目标上吧。”
伴随着有些诡异的对话,那道人影在聂利的眼中逐渐的清晰。
聂利发誓,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他这三十多年以来见到的长的最俊朗的年轻人。
黑发异色瞳,东方面孔,干脆利落的短发,如果身上的衣服不是简单的衬衫而是双排扣礼服的话,就是皇子都比不上他的光芒。
他要是参加宴会的话,绝对会成为最为闪耀的宝石,所有的名媛都会围着他转。
他的肩膀上有着一头古怪的黄色生物,或许是他孤陋寡闻,他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有些像是松鼠,但是大上了很多,而且尾巴竟然还是神奇的雷电形状。
而且更加神奇的是,青年的左侧竟然还漂浮着一团泪滴状的火焰,有着一双眼睛与嘴巴。
他是谁?
外星人?巫师?魔法师?天使亦或者是……恶魔?
更有可能是吸血鬼,长相如此俊朗,也只有传说中以俊朗贵气著称的吸血鬼符合要求了。
在二十四小时前,聂利还是唯物主义者,但现在,他的世界观已经尽数崩塌,这个状态下的他,对于一切都有着强大的接受能力。
年轻人缓步来到了聂利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
“你好像遇到一些小麻烦。”
聂利苦笑了两声,“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小麻烦”。”
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年轻人指了指聂利的手臂。
“你的右手已经被魔祟给污染,不出十分钟,你就会被这股力量折磨至死,然后被同化为刚刚那种怪物,我可以帮你。”
聂利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蚯蚓状的虚正在逐渐凝实。
他见过被那些怪物杀死后变成怪物的人类,毫无疑问,年轻人说的是对的,但是……
“代价是什么?”
年轻人眉毛微挑,有些意外于聂利的问题。
“虽然我帮人一向不求回报,但刚好,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些东西。”
“什么?”
“你的心。”
聂利瞳孔微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