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汗,快来看,咱家的小羊羔生了四个羊崽子呐”
“小羊真乖,长得可真像你又白又漂亮”新疆小伙子笑起来从来不会掩饰,他边看迪丽达尔边说。
“你那个不正经的样子又暴露出来了”迪丽达尔很是期待哈拉汗的回复,这是她们夫妻斗嘴的日常。
哈拉汗却皱起眉头说“哎,达尔说你一个女人家们,不生孩子像甚嘛,以后咱老两口老了,放不动这些养羊了,咱们咋生活。现在是年轻等年轻劲头过了就晚了。你...”哈拉汗越说越着急。
“别说了,你看你表叔图卡家的儿子,把表嫂气的上吊,以后咱们儿子如果和他们一样不学好,你我还活的成嘛!再说现在政策多好,生孩子后麻烦事多着呢,你思想能不能前卫点。”迪丽达尔边说边晾起了放在盆子里的衣服。
“你咋不想”哈拉汗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人喊住了他,“哈拉汗,明天就过节了,我刚宰了一只羊,大得很,你要肉呢不。”这人很关切的问。
“不要,不要,吃不完拿喂狗,我莫心情。”哈拉汗边说边进了屋。
“人好心过来问你,你撒态度嘛,吃不完喂狗,喂你还差不多”这人临走时还在发牢骚。
迪丽达尔看见这人的背影倒不觉笑了出来。
今天是七月三十一日,新疆乌鲁木齐天山区的古尔邦节如期举行。镇上的人摩肩接踵,一个人踩着一个人的影子,脸上欢愉的笑着,虽然是早上,但阳光已经开始有些灼人。
哈拉汗的舅舅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葡萄酒分了两罐,一罐让自己的女儿玛莲娜给哈拉汗送去。
玛莲娜在镇上见到了哈拉汗。
“表哥”玛丽娜看见自己的表哥高兴到骨子里。
“你咋来了,玛莲娜,你爸爸还好吧?”
“挺好的,还经常提起你哩”
“嫂子,还好吧”
“都挺好,昨天我还为了生孩子那事跟你嫂子吵架了,哎”哈拉汗边说边犯起了难。
“我说表哥你也别太着急,嫂子总有一天会想通的。哦对了,这是我爸让我给你带的葡萄酒,酿了一些年头了一直舍不得喝,今天好像咋想通了,让我专门给你带来哩,我在路上掂量了一下,还给你灌了不少哩!”玛莲娜边说边笑,她的笑容就像夏日娇艳的粉菊。
“你看我这脑袋,你还没吃饭吧。表哥今天带你吃点好的!”哈拉汗正要拉着玛莲娜走。
“不用了,不用了我刚在车里一个人给我卖了一包牛肉干,我就就着这酒吃了,嘻嘻,酒味道不错,怪不得我爸一直觉得稀罕”她的笑容越甜了。
“那咱先回家吧,你嫂子为今天过节准备了好一阵子,兴许下午太阳落山你就能尝上你嫂子的手艺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那快走啊表哥”玛莲娜边说边拉哈拉汗。
与此同时中科院国家天文台的各个研究员都表情凝重的盯着显示屏。
“怎么样了?”问的人正是中科院副院长李勋。
“太阳附近的宇宙射线与x射线,双射电源等高能现象爆发,可能影响太阳引力波”研究院第一负责人贺堂表情凝重的看着李教授。
“你的意思是太阳周围的引力波会地球周围的磁场?,”李教授对贺堂的专业术语表示不解。
“不不不,不单单是影响那么简单,我怀疑会给地球来一次大消磁!”贺堂说出这句话时面部肌肉抽动,似乎在掩饰恐惧的内心,李教授缓出一口气,他看向右手边的一位女研究员,她的双手紧紧的捂住面部好不让别人看出来她有多难受,或者说此刻已经哭了。
在这巨大的灾难面前人类感觉到自己多么的渺小,他们都想给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是多么的爱他们,现在他们想无时无刻陪在家人的身边。
但是,国家安全部早上就发来通知,不能泄露一丝机密,因为这件事以及被行政部门定位危害国家治安和社会动荡的一级红色事件。
观察室里出现了动荡,涌出两股对立的势力。甲方人员认为有责任告诉群众真相,让他们在最后的时间陪陪家人,而乙方认为告诉群众真相回引起市民的暴动,在人类心理学讲,顺其思想态势发展会引起自满,反之则会激起很强的破坏欲,那时人类的兽性就完全释放出来,人民会抓狂。
正在两者争辩之时,一个响亮的声音瞬间使研究室安静下来!这人正是李教授的干女儿李惠。她说:“这些的射电爆发非比寻常,大家可以看大屏幕,宇宙射线与x射线的起点是没有双射电源的,而双射电源在两者之间,就这样相当于将两股力量联系起来形成一个闭合回路,这样他的射电爆发会在起点形成,其引力波在闭合回路中央,这样就不会对太阳引力波产生影响了。”
整个研究室哗然,李惠跑到李勋身边拉住他的手说,“至于贺教授说的射电爆炸几率几乎为零”
此时贺堂有些站不住了,借故离开,他越想越气,想当年他读清华天文系的时候成绩在办理可是名列前茅,今天对李惠的这般羞辱,他这个做长辈的面子确实有些挂不住。贺堂想着想看已经到了楼下,打卡后开车回家。
其他的研究员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于是都开始忙手头工作,为了什么许多人都信李惠讲的话呢?那是因为当年李惠因生下来双眼呈蓝色,村里人都认为那是恶魔附体,是不祥之兆,所有人都想让李惠的母亲把他扔进河里祭拜河神,好让河神在天帝那边说好话,保佑村子风调雨顺,李惠母亲自然不舍得,毕竟亲生骨肉,但扛不住村民冷嘲热讽,最后将他放在木筏上,仍由漂泊。
有次李教授带着学生上山上观察血月时在山脚发现了她,并抚养了她。五岁时李惠显示出了惊人的天文学天赋,自然李勋视其为掌上明珠。再如今,李惠在天文学界已有不小的造诣了。
李教授笑眯眯的问:“惠儿,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家陪妈妈嘛?”
李惠时不时的撒起娇来:“这不是中午了嘛,妈妈做的饭都热了两次了,打电话给你也不接,就让我来看看你”
李教授点点头又问:“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不会对太阳引力波产生影响,那么这种射电爆发真的安全吗?”
李惠握着李教授的手边走边说:“哎呀,不会啦,最多也就会形成一个半径为一光年的白洞而已,快回去吃饭啦。”
整个研究室的研究员再度一惊,一个白洞竟然被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一个新调过来的研究员问另个:“这个小姑娘靠谱吗?白洞在宇宙中可是极为罕见的啊?”另一个回答“你质疑她,就是在质疑真理,这小姑娘能力不凡,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吗,我看啊;他八成是在吹牛!”这人越说越不屑。
“嘿,你这人...”正说得急眼时一个高马尾,白衣的女性呵斥住了他们,严厉的吼道:“赶快去工作,一天闲的你们。”说罢便转身去了厕所。古尔邦节已经接近尾声,每一个新疆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对生活对家庭对整个天山区的喜爱和感激,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感谢我爱的,和爱我的人。
阿拉汗拉着表妹迪丽达尔在篝火旁边说边笑,但阿尔汗的心里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这点表妹玛丽莲娜自然心知肚明。
“表哥,你说天上的星星会掉下来吗”玛莲娜好奇的睁大眼睛在目光的映射下格外的晶莹。
“应该不会吧,我记得阿爸在我小时候经常说,星星就是去世的人的灵魂飞上去变成的,还经常指着最明亮的那两颗说一个是爷爷一个奶奶,他们每天都在天上注视着我们,说以后想哭了,就一个人出来看看他们,眼泪就不会流出眼睛了。”哈拉汗说着显些许心酸,继续看着那曾经的两颗星,其实现在是四颗或许哈拉汗没注意吧。又或许不想看见那两颗。
迪丽达尔见气氛不对赶紧掉转话题,:“你们有人出来拿纸吗?我上个厕所!”。玛丽娜回应道“我记得拿来着,你瞧我这记性,要不嫂子我回屋给你取吧”“不用了不用了,嫂子自己去取就行,你赶快坐下”说着转身进了屋。
玛丽娜看着嫂子的背影,不由得发出叹气!:“哥,你说这嫂子哪都好,就是孩子这一点,她属实够犟啊,哎,真的是可惜了,果然应了书上说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哈拉汗被玛丽娜那刚才那句话震撼到:“妹啊,你啥时候想通看起书来了”
“我咋可能看书嘛,字都不认识几个,看天书哩,我刚才那句话是我听隔壁木图尔说得,人家都读四年级了”说着不由得羡慕起来,如今玛丽娜都快奔18了,自己的名字还不会写,但家里活多,想上学就不可能了。
哈拉汗只是哦的一声,便喝起酒了来,玛丽娜也不好说什么,空气在此刻显得格外宁静,最多的只有对面酒馆的吆喝声。
玛丽娜看向表哥,不由得打量起来,表哥今年才30出头两鬓已经开始泛白,显然对生孩子,表哥操碎了心,突然,玛丽娜闪出一个念头,如果能把嫂子灌醉了再让他们圆房,最后嫂子发现自己怀孕,想打掉孩子也不可能了,这不就好了嘛。随即,便给他表哥说了。
哈拉汗听后皱起了眉头,说:“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害怕你嫂子接受不了就打消了,你说你嫂子想不开寻个短见咋整”
“我说你是真笨啊哥,你现在存款不够你吃啊,你完全可以在单位请一年假期啊,或者一年半,这样不但照顾了嫂子,还可以监督她会不会做傻事,等到孩子快一岁的时候,就算她迪丽达尔想扔也舍不得了!”玛丽娜边说边笑惹得她表哥不由得笑了出来!
哈拉汗想,听起来也是这个道理,之前怎么没想到,看来是被我想复杂了。
“听起来不错,也只能这样了。”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吃完饭已是晚上九点了,两人相约一笑,表哥将嫂子背进了屋子,留下玛莲娜来收拾碗碟,此时玛莲娜边看着碗碟边傻笑,听见了卧室里的声音,便好奇的悄悄小跑过去趴在门缝里偷看,她看见表哥和嫂子裸着身体,不由得脸通红赶紧离开转身去收拾碗碟,最后回房睡觉了。
午夜11:00时,玛丽娜被窗口射进的强光照醒,整个房子照的通亮,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挡着,她打开门,看见了一束蓝色的光照进表哥和嫂子的房间,她此刻想叫表哥出来,但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玛莲娜顺着走廊旁的扶手晃晃悠悠的走到表哥的房门口,看见表哥睡得死沉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这是玛莲娜握着的扶手的铁栏杆开始发烫起来,另一只手挡着眼睛,看着表哥与嫂子的身体在强光下照的雪白,不由得领玛莲娜想起了亡人,这时她感到右手一阵麻酥,便晕了过去,强大的气流吹得她后脑撞在了房门的栓子上倒在了血泊中。
第二天早上,太阳窗缝里照了进来,哈拉汗伸了一下懒腰,看了一下枕边冰晶玉洁的妻子,笑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天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下床穿鞋后,把内衣给迪丽达尔穿上,便偷偷溜了出去,看着窗外的镜子,感觉年轻了不少,正笑着,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妹妹,他瞬间慌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他此刻开始大喊,但不知道喊什么,只是叫着迪丽达尔的名字。
迪丽达尔听见哈拉汗的吼叫还迟疑了一会儿,随后赶紧下床,她看着玛莲娜半个头都成血红色,迪丽达尔脸色逐渐惨白。
哈拉汗看见妻子在那傻站着吼道:“快叫救护车啊”迪丽达尔被惊醒,对她要叫救护车。
刚才的画面在迪丽达尔的脑子里不断回放,她翻箱倒柜找电话,其实电话一直在桌上。
送到医院已经是早上的十点钟了,哈拉汗的舅舅也正在赶来的路上,两人在急诊室门口格外紧张,迪丽达尔此刻已经泣不成声,而阿拉汗也只是呆呆地坐着,不安慰妻子,也不哭。可见玛莲娜对阿拉汗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