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阴沉沉的,含有瘟疫之毒的薄雾,笼罩在黄岭村的低空,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寿阳县衙的贾正师爷与刁雄捕头,率领三十六名县衙捕快,脚步匆匆地穿过黄岭壑,进入黄岭村里,向着寿山医生家的方向走去。其中十个膀大腰圆的捕快,俩人一组,分别抬着一个一米见方的木箱子。
一行人走到村里一个十字路口时,与黄岭村的里正王英才相遇到一起。
“啊,贾正师爷,刁雄捕头大人,这大清早的,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王英才里正惊讶道。
贾正师爷春风满面,笑着回答:“王英才里正,你们村的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及其儿子小寿星,德艺双馨,医者仁心,不计报酬,治病救人,不仅救了县令大人一家人、刁雄捕头一家人和本师爷的性命,还救了全县一千多名瘟疫病人。为此,熊伟县令大人决定,奖励寿山医生一家人白银一万两,希望他们一家人再接再厉,救治更多的病人。今天早晨,本师爷和刁雄捕头代表县令大人,带着众捕快给寿山医生一家人送一万两银子的奖金来了。”
“啊,这几天我寿山大哥、福海大嫂正为缺钱购买珍贵中药材、炼救治瘟疫病人的解毒丹发愁呢。没有想到县令大人奖给他们一万两银子,真是太好了。我正要到寿山医生家去,就陪着俩位大人同行吧。”王英才里正眉开眼笑地说道。
刁雄捕头浅浅一笑:“王英才里正,大清早的,你到寿山医生家去干什么?”
“捕头大人,昨天我寿山大哥、福海大嫂,在县救治瘟疫病人隔离区里救人;他们的儿子小寿星在村里,用他父母留给他的一枚保命解毒丹,救了我感染瘟疫之毒的老父亲。为此,家父心里十分感动,早晨一起床,就让我到他们家里,请寿山医生一家三口人到我家做客呢。”王英才里正微笑解释。
一行人一边互相交谈,一边向着寿山医生家的门口走去。不大一会儿,来到寿山医生家的庭院门口。
王英才里正快步走到庭院门前,一边举起右手“咚咚”敲门,一边大声喊道:“寿山大哥,福海大嫂,开门!”
敲了数十下门,众人没有听到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的回话声,却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传出小寿星的啼哭声。
“啊,小寿星同学在家里啼哭,寿山医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刁雄捕头惊讶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庭院门前,右脚抬起,“砰”的一声,踢开了庭院门。
随后,他与贾正师爷、王英才里正跨过庭院门槛,快步穿过庭院,推开正屋门,走进正屋里。
三人穿过正屋客厅,进入卧室里,各自举目一看,只见寿山医生与娘子福海脸色惨白,并排靠墙坐在床上,各自瞪大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儿子小寿星。而他们俩的儿子小寿星,跪在他们俩人的面前,一脸悲痛神色,哭得泣不成声。
王英才里正吃惊地问道:“啊,寿山大哥,福海大嫂,您俩怎么了?”
寿山医生与娘子福海一动不动,没有回声
“啊,英才叔叔,我的爹爹、娘亲感染瘟疫之毒死了,呜呜……”听到王英才里正的说话声,小寿星抬起头来,转首一看,立刻哭着说道。
听了小寿星说的话,贾正师爷眉头一皱,一言不发,立刻右手捂住口鼻,转身走出卧室,穿过正屋客厅,走到庭院里。
刁雄捕头一脸悲痛之色,双手合十,向寿山医生和娘子福海躬身行礼,沉痛地说道:“寿山医生、福海医生,你们夫妇心底善良,悬壶济世,废寝忘食,治病救人。炼的神奇的救治瘟疫病人的解毒丹,救了本捕头一家人及众多感染瘟疫的病人。而你们夫妇却因没有救治瘟疫病人的解毒丹,死于瘟疫之中。你们舍己救人的事迹感天动地,让我们这些被你们夫妇救活的人,情何以堪啊!呜呜……”
刁雄捕头说着、说着,两眼含满泪花,低声哭泣起来。
“寿山大哥,福海大嫂,看到你们夫妇各自一脸关心之色,目不转睛地看着年幼的儿子小寿星,兄弟我知道你们夫妇死不瞑目,都担心儿子小寿星。我向您俩郑重表态:从今之后,你们的儿子小寿星就是我的儿子,我会把他接到家里,与吾儿虎子做伴,对他哥儿俩一视同仁,培养他长大成人。寿山大哥,福海大嫂,你们俩闭上眼睛,放心地走吧,呜呜……”王英才里正两眼含着泪花,一边沉痛地说道,一边上了炕、伸出右手,先后从寿山医生及娘子福海的上眼皮向下抚摸一下,帮助他们夫妇俩合上眼睛。
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捕快走进卧室里,低声说道:“捕头大人,王英才里正,贾正师爷请你们俩马上到庭院里,有重要事情商议。”
王英才里正忍住心中的悲痛,立刻从炕上下来,与刁雄捕头转身走出卧室,穿过正屋客厅,跨过正屋门槛,走到庭院里。各自举目一看,只见贾正师爷眉头紧皱,脸色阴沉,背负双手,在庭院地上不断地来回走动。
“贾正师爷,您有什么事情?”刁雄捕头与王英才里正,各自一脸悲伤神色,不约而同地问道。
贾正师爷神色凝重,立刻停止走动,一双明眸看着他俩,郑重开口:“刁雄捕头、王英才里正,我们三人商议一下如何处理好寿山医生、福海医生的后事。”
“贾正师爷,您有什么高见,请讲。”刁雄捕头淡淡出声。
王英才里正忍住心中的悲伤,立刻表态:“贾正师爷,您有什么高见,就说吧。需要我做的,我马上去做就是。”
“刁雄捕头,王英才里正,目前是发生瘟疫的特殊时期,我建议寿山医生、福海医生的后事,不宜大办。”贾正师爷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刁雄捕头和王英才里正异口同声赞成:“贾正师爷,你说得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办。”
“王英才里正,你负责从村里找十几名青壮年和两口棺材,速来寿山医生家里,将寿山医生与娘子福海医生的遗体装殓起来,抬到野外挖深坑埋掉。”贾正师爷立刻安排任务。
王英才里正爽快答应:“这好办,我们村里有个习俗,凡有花甲以上老人的家庭,家里都备有一口棺材,名曰‘寿棺,’一为免除家中老人的后顾之忧。二为辟邪,祈愿儿孙‘升官发财。’现在我家就有一口,放在王氏祠堂里,石中玉秀才的家里也有一口,都是上好的棺材。我马上去协调村里的部分青壮年,带上镐头、铁锨等工具,并将我家和石中玉秀才家的那两口上好棺材,抬到寿山医生家里来。”
说罢,他转身快步向着庭院门外走去。
“刁雄捕头,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的儿子小寿星,是你儿子小三的同学,你和他比较熟悉。你到屋里问问他,看看把他死去的爹爹、娘亲埋葬在哪里?还有那些准备工作?”“贾正师爷的眼光看向刁雄捕头,淡淡出声。
刁雄捕头点点头:“好吧,我马上去做。”
说罢,他转身快步走进正屋里。
随后,贾正师爷快步走到庭院门外,一双明眸看了三十六个县衙捕快一眼,郑重下令:“你们十个膀大腰圆的捕快兄弟抬装银子的箱子,你们十二个捕快兄弟护送,将装白银的五个箱子,抬到县救治瘟疫病人隔离区本师爷的帐篷里。其余的捕快兄弟,在寿山医生家门前站岗执勤,从现在起,未经本师爷批准,任何人不准进寿山医生家。”
“遵命!”三十六名县衙捕快齐声答应。
接着,就见十个身强力壮的捕快,俩人一组,分别抬着一个装银子的木箱,顺着东西大街向西走去。十二个全副武装、手持朱缨枪的捕快,自觉地六人一列、排成两队,如影随形地走在抬箱子捕快的两侧。
剩余的十四名身强力壮的县衙捕快,自觉地排成一队,横站在寿山医生家的庭院门前。
此时,听到小寿星凄惨的哭声,左邻右舍的数十个乡亲,纷纷从自家里走出,各自一脸疑惑神色,快步向着寿山医生家的庭院门口走来。
贾正师爷上前一步,大声喊道:“站住!”
“啊,这位大人,寿山医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小寿星为什么在凄惨地痛哭?”
……
乡亲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问道。
贾正师爷面如寒霜,冷冷回答:“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感染瘟疫之毒去世了。”
“啊,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去世了!”
“啊,这位大人,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去世了,其儿子小寿星成了孤儿,让我们到他家里帮助小寿星处理后事吧。”
“啊,大人,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心底善良,救人无数,对我们大家有恩,让我们到他们家里,见他们夫妇最后一面,祭奠一下。”
……
听了贾正师爷说的话,乡亲们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各自一脸悲痛神色,真诚地请求。
贾正师爷脸色一沉,斩钉截铁拒绝:“不行,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死了,传染性极强、令人惊恐的瘟疫,在世上已经成了不治之症。为防止瘟疫传播,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的后事,由本师爷和县衙的刁雄捕头及你们村的王英才里正,协调有关人员处理。你们要祭奠寿山医生、福海医生夫妇,待瘟疫过后,你们到他们夫妇的墓前祭奠吧。现在,你们都马上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否则,休怪本师爷无情,将你们都抓起来,关押到县衙的大牢里去!”
他的话音一落,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各自一脸悲伤神色,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家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