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老船长酒吧。
“我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汤姆,小伙子,听说你想要见我?”
一名胖乎乎的中年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跟随保镖走进办公室的张帅,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态度,邻家大叔的模样,让人第一眼就大生好感。
张帅一脸不好意思地抠了抠头皮,“你好,你可以叫我脏手,有个叫卷岛的人让我来老船长酒吧见杰老头,我以为是这里的老板?对不起,也许我弄错了。”
“我这里员工太多,也许有这么一个人就是叫这个外号。”
汤姆脸上笑意更盛,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那么,脏手先生,请你告诉我,卷岛是谁?”
张帅摊手道:“他是我老师,教我一些知识和技能,更多的,我不能说,不过老师说只要来老船长酒吧报卷岛这个名字,拿出信物,杰老头就会见我,并且履行曾经的一个承诺。”
“信物?什么信物?”
张帅拿出一个如同印章的小东西,放在手掌上给汤姆看清楚:“咯,就是这个。”
笃笃笃!
汤姆垂下眼睑,食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突然一偏头,吩咐保镖:“杰瑞,带这位帅哥和这位美女去大包房等着。”
“是,两位请跟我来。”保镖非常客气地带着张帅黑玫瑰离开了办公室。
当房门关闭,汤姆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面无表情地想了想,转身打开墙壁上的保险箱,拿出一个精致的通讯器,智脑防御,信道隐秘,不用担心被外界监听。
当一个黑色职业装,脖子带着红色围巾的雍容女人的投影出现,汤姆一脸严肃地微微鞠躬:“红姐,打扰您了,有事情向您汇报。”
......
嘟嘟!
酒吧深处某个方位不起眼的大包厢里,张帅和黑玫瑰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表情拘谨。
对面,老板的保镖和包厢里本来就在玩牌的四个腰上鼓鼓的正装壮汉正在一起抽烟,默默打量着少年少女,双方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陷入令人尴尬的静谧。
按住耳麦的保镖眼神露出惊讶,然后扫了客人一眼,对着空气道:“放心,老板,我会办好。”
说完,保镖朝另外四个壮汉吩咐道:“赶快把烟头熄掉,红姐不喜欢烟味。”
“红姐亲自来?”壮汉们一呆,连忙动手:“快,把烟头倒出去,打开空调。”
保镖接着对不清楚来历却能惊动上层的张帅两人更加客气,他躬身行礼:“脏手先生,不好意思,见红姐之前,你们需要接受安全检查,还请见谅。”
“没关系,来吧。”
张帅连忙站起来举起双手,配合他们的检查。
当一个保镖拿着扫描仪在张帅和黑玫瑰身上从头到脚,还把张帅的背包仔细检查一遍。
几张纸质资料,一叠皱皱巴巴的纸钞,一叠装进塑料袋里的牛肉饼,一把破烂的战术刀,再无其它。
“如果这到让你们为难,我可以把它放在这里。”
保镖微微一笑:“没关系,在红姐面前,你就是带了机甲也没用。”
话音刚落,遍布的墙壁突然向两边移开,露出一道隐秘的门户,原来这个房间是一个隐秘的出入口。
噔噔噔!
一个一身似年轻似中年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
“红姐,就是他们。”
红姐虽然眼神好奇,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捂着鼻子蹙眉道:“你们这群烟鬼,把房间都熏黄了,装修很贵的,这么喜欢抽烟,大老板在黎山还有一家烟厂,安排你们去看场子好不好,让你们每天抽个饱?”
四个壮汉立刻一脸苦瓜脸,保镖尴尬地一脸赔笑:“红姐,我刚才已经狠狠地骂过他们了,红姐,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
“慌什么,说说而已。”红姐不以为意地一把手,转身饶有兴致地打量张帅和黑玫瑰:“脏手是吧,跟我来吧。”
“麻烦您了,红姐。”
张帅礼貌回应,两人大大方方地跟在红姐后面,顺着隐秘门户后的一架自动扶梯,中速下滑,大概过百米深,就看到一个人来人往的地下空间。
地下建筑很空旷,有些像仓库,空气略显浑浊,混合着屎尿和汗味的馊臭,让刚进来的张帅和黑玫瑰齐齐皱眉。
张帅和黑玫瑰举头四顾,到处都是架起来的铁笼子,上面罩着黑布,下面聚集一堆堆的人群,不时掀开一角察看,里面就会传出兽吼、撞击、尖叫、拍打、惊叫......
每当这个时候,台下聚集的人群就会发出心照不宣的哄笑和调侃声......
看到这里,张帅多少猜出一个大概,这里,是一个地下黑市。而且主营的不是军火、毒品、密药、密传、污染魔物、危险种、幽墟异兽、异物等等,而是动物和......奴隶。
也许这里的情景让黑玫瑰想到什么不愉快,脸色越来越青的她,似乎处在怒火的边缘。
张帅眼神闪烁地扫过各个角落拿枪警示的守卫和门户通道,在脑海里迅速构建逃离的路线。
没有什么计划是万无一失的,他没有习惯把命运交托在侥幸上,他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
红姐似乎没有注意两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目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自顾自地踩着高跟鞋在前面带路,踏踏踏的鞋跟声在地下建筑的空间很响亮,总会吸引一些的目光。
但张帅注意到,这些人寻声望过来的目光发现是红姐后,就立刻偏头转移了视线,前方的人则会主动让路或者行礼,张帅眼神玩味,这个不再年轻的红姐,看来不简单呀。
三人在地下建筑里绕来绕去,经过四重守卫门户,乘一座隐秘电梯下到负五层后,来到一间办公室。
看着这个正在批改文件,带着老花镜的老人,张帅微微一愣,对方两鬓斑白,说是幕后大老板,更像一个饱读书籍的教授。
“小朋友,你说是卷岛叫你来的?”对方虽然没有抬头,语气却很随和,温文儒雅。
张帅知道这是错觉,一个掌握地下黑市的首领,可不是信男善女能够胜任的。
眼神探询的张帅开门见山:“是的,卷岛老师要我们分别乘车,来北城老船长酒吧找杰老头,说杰老头有秘密渠道可以立刻安排我们立刻离开红杉市。”
“我就是杰老头,卷岛还说了什么吗?”杰老头脸色淡然,依然头也不抬,批改着他的文件。
张帅突然一摸口袋,“哦对了,他说把这个交给你。”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头大的小石雕,椰树海龟鸥鸟镌刻其上,虽然粗陋,颇具匠心,上面光滑圆润,显然经常被人摩挲把玩。
红姐接过,运转元力和精神力感应了一下,就是块普通的石头,然后她才放在杰老头的办公桌上。
“唉!”
杰老头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抬起双眼,炯炯有神,精神矍铄,张帅立刻判断,对方至少还能活二十年。
摸着桌上的小石头,杰老头眼里闪过一丝惆怅。
“小红啊,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让我挂心吗?”
“嘻嘻,杰哥,我最讨厌猜谜了。”红姐甜甜一笑,走到老人身后,旁若无人地按摩着他的肩膀:“是生意吗?你可是工作狂呢!”
杰老头摇摇头,沉吟一会,主动给出答案:“是人情。”
“几十年前的事了,我的船沉了,流落荒岛,每天吃着椰果,收集雨水,礁石上插鱼,最大的乐趣,除了修炼,就是刻着石头玩儿。”
说完,杰老头抬眼看了看两人:“这个石头是我交给卷岛父亲的,意味着我当初的一个承诺,所以,你们的要求我可以满足。”
呼~
张帅毫无城府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放松了。
杰老头语气一转,眼神幽幽:“但是,我有两个问题,你们可以满足我吗?”
张帅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可以啊,老先生,请说。”
杰老头两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发出询问,平淡地仿佛在问你吃了吗一样随意,但听着张帅和黑玫瑰的耳朵里,却让他们呼吸齐齐一窒。
“为什么,你这一身硝烟味的英气女伴,从走进电梯到进入办公室,这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心跳频率会越来越快呢?”
“不知道。”张帅抠了抠头皮,顺水推舟地转向黑玫瑰,一脸憨相:“海岛花,老先生问你呢,你就实话实说好了。”
黑玫瑰看了看大家,迟疑一下,嗫嚅道:“那个市场里,有女孩在惊叫,我小时候就在孤儿院,被人挑挑拣拣,等着领养,而且这里越走越低,我有点怕。”
虽然说的语无伦次,但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杰老头面色不动地哦了一声,转向张帅:“那么,第二问题,我很好奇,你们两个人类,怎么会和海族,而且还是生番里的极端分子扯上关系呢?”
张帅抠了抠头皮,嘿嘿一笑:“我知道老先生的意思,不过我和黑玫瑰流浪的时候,可没人管我们死活,反而受人欺负,是老师把我和黑玫瑰养大的,所以,我愿意为他去战斗。”
接着,他又补充道:“老师的理想很务实,只寻求局部独立,人类占领了整个南狱星系,海王星作为当初的王庭圣地,还给海族人又如何?”
“孩子话,你见过只吃猎物一条腿,然后再放过对方的猛兽吗。”
杰老头摇摇头,轻轻地摆了摆手,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小红,阿祖正好要去山那边接一批货,你去交代一下,让他俩跟着离开,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