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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伤痛

失去亲人是人生最大的伤痛之一。也许能医治它的只有时间,而它需要的时间又是多么漫长。

杨雪牺牲的消息,不仅夺去郭祥大片大片的泪水,而且那种惘然若失的情感一直在心之深处据留不去。可叹这个一向乐观顽皮的人,第一次尝到此中苦味。他很想到松风里杨雪墓前看看,但又难以启口。杨雪的形象总在他面前时隐时现。白天领着战士们出操上课,心里还好一些,到了晚上便又难以入睡。这天,他随同连队打了一天野外,着实有些疲劳,回来吃过晚饭便躺倒了。

矇眬间,他沿着一条清清的溪水走着,在溪水边,看见杨雪正睡在平平的白石头上。她的短发散落着,枕着自己的手臂,仿佛睡得很熟。他走上前去推了推她,她才睁开那启明星般的眼睛,慢慢地坐起来,笑着说:

“我刚要歇一会儿,你怎么就把我推醒了?”

郭祥非常抱歉地说:

“小雪,人都说你死了,我是来问问,到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雪笑着说:

“我怎么会死呢!我是累了,想歇一歇,躺在这儿就睡着了。”

郭祥看了看溪水边,她洗好的血衣,果然摞得像小山似的,还有几条绷带在溪水里牵得老长老长,就点了点头,说:

“那人们怎么都说你死了呢?”

“嘎子哥,那是人们在哄你哩,看你对我的心真不真!”她笑着说。

“噢!要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郭祥说,“小雪,你不知道,我在敌人后方,藏在一个大山洞里,乔大个在洞口守卫着我;那时候,我真是天天想你,夜里还梦见你,只是怕乔大个笑话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

“我不也是这样!”杨雪叹了口气,说,“人说你在玉女峰跳崖了,可是又没有你的尸首,我的心天天都在悬着。我到玉女峰去了好几次,把那里的草都翻遍了,也没有找见你。我想就是死了,给我个确实的消息也好,可是谁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后来我就飞过了敌人的阵地,找啊,找啊,好不容易才找着你藏着的山洞。你那山洞口不是有好几棵大松树吗,我就到了那里,看见乔大个守卫着你,你在洞子里睡得甜甜的,我怕惊动你,也就没有进去。有时候,我还站在山洞口上边望你呢!……”

“小雪,”郭祥也坐在那块白石头上,“我心里有几句话,老想对你说说。几年以前,咱们俩在红叶沟,一起走了十里路,我也没有对你说成,今天我还是想对你说说。”

杨雪笑着说:

“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我不就是害臊么!”

“前后一个人都没有,你还怕谁听见呢?”

“还有树,有水,有山,叫它们听了,我也觉着害臊啊!”

“嗐,嘎子哥,你真傻呀!”

“是的,我的确很后悔;可是今天我真要对你说了。”

“今天又用不着说了。”杨雪笑着说,“你的心我看见了,我的心你也看见了,还说它干什么呀!”

“不过,我要不说总是一块心病。”

杨雪嫣然一笑,大大方方地仰起下巴颏说:“那你就说吧!”

“可我还是想到红叶沟去说,咱俩一起到红叶沟吧!”

“行,咱俩到红叶沟去。”杨雪说着站起来,“我现在会飞了,我就带着你飞到红叶沟吧!”

杨雪说着,挽着他的胳臂就飞了起来……很快很快,下面已经可以望见那条终生难忘的碧水潺潺的红叶沟了……

霍然一阵巨响,把郭祥惊醒。他仔细听了听,原来是敌人的夜航机在邻近村镇的轰炸声。郭祥回想刚才的情境,又觉得似梦非梦,望望窗隙间透过的月光,听听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心头更觉凄绝。

郭祥想起明天还有工作,本想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可是院子里又响起了持续不断的“嗵——嗵——”的捣米声。郭祥看了看表,还不到凌晨三点,房东大嫂已经起来舂米了。朝鲜的臼臼不像中国,是用一节粗树干中间挖成个深窝窝。杵也是木杵,两头粗中间细,倒很好看。可是当这位阿姊妈妮的木杵一声声响起时,郭祥的心就隐隐作痛。原来这位朝鲜大嫂,三十刚过,丈夫就被美国飞机炸死了。给她留下了两个孩子,一个五六岁,一个两三岁,还有一个小叔子,不过十一二岁,头上还长着一个大疮,整天疼得龇牙咧嘴。前几天郭祥才将她的小叔子领到卫生所开了刀,略略好一些。可是家里田里全部生活的重担,都压在这个中年女人的肩头。谷子刚刚成熟,她就在田里把谷穗掐下来,用丈夫留下的木架背回来,把谷穗放在一个大木盆里,光着一双脚踩着。又是烧火做饭,又是到河边顶水,从早到晚,忙个没完没了。就是这样,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还一天哭闹。她走出门去,孩子就哭着追出门去;她进得门来,孩子就哭着追进门来。两个孩子都光着屁股,头发锈成了一个疙瘩,身上很脏,也没有时间调理他们。一次她从田野背着一捆柴火回来,那个三岁的小女儿哭得没法,她的心软了,就放下柴火,扯开胸前的小白褂,小女儿就从她的胳肢窝下钻过来吃奶,一只小手还把另一个奶紧紧捂住,仿佛怕那只奶会跑走似的。看见这些,郭祥觉得她的日子过得多么艰难!今天,这位阿姊妈妮天不亮又起来了。她那木杵一声一声都是这样沉重,仿佛敲在自己的心上一样,听来觉得格外酸楚。他觉得她平时少言寡语,并没有说过什么,有时甚至还笑着打个招呼,可是她心中的伤痛,恐怕正与自己相同。而怀着这种伤痛的人家,又何止千家万户,万户千家!这不都是帝国主义者造成的吗!它们给予人们的苦难,其凄惨处,还不仅仅是血肉模糊的尸体,而且还有留在人们心上的长期难愈的创伤。想到这里,郭祥又增添了对帝国主义的一层憎恨。恨不得马上结束整训,再次狠狠地拼杀一场。

这些天,老模范见郭祥一天天消瘦,心中不免忧虑,虽然劝慰他多次,情绪也没有转过来。这天忽然接到军里一个通知,让郭祥去参加志愿军政治部召开的英雄模范大会,老模范心想,这一下好了,让他出去活动活动,见见世面,心里畅快一些,情绪兴许能好起来。这样就很快地通知了他。本军的英雄模范人物很多,参加这次会议的仅有二三十人。大家乘着一辆卡车,奔驰了一个通夜,才来到志愿军总部。

这郭祥虽然平时说话随便,不拘小节,本质上却是一个谦逊的人。他在典型报告会上,看到这么多的英雄人物,听到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迹,觉得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各有千秋,群星灿烂。其实聚在这里的,不过是其中的代表,要说起整个志愿军的英雄,那就真像是银河一样宽宽的光带。郭祥越听越有兴致,就特意把他平时不舍得用的小本儿拿出来,用歪歪扭扭的字记下别人的长处。他确实地钻到会议中去了。可是,有一天,他听了几个女护士的报告,那些事迹同杨雪大同小异,特别是来自东线的一个女护士,她的年纪同杨雪相仿,也留着一头齐耳短发,当她报告到如何在风雪弥漫的长津湖畔,把战士冻肿的双脚揣在自己的怀中时,郭祥顿时又想起杨雪,想起杨雪给自己暖脚的情景,别人都在热烈地鼓掌,他却低下头涕零不止了。从这时起,杨雪的形象又不绝地在他眼前时隐时现,又是几个晚上没有睡好。

这天上午,郭祥正在松树林里参加小组座谈,被带队的组织干事叫出来。那个干事很高兴地说,彭总准备找一些战斗英雄分别谈谈,现在就让他到彭总那里去。郭祥一听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就愣了神儿,不禁抓耳挠腮地说:

“现在就去?”

“对对,现在就去。”组织干事点点头,指指旁边一个很敦实的挎手枪的战士说,“他是彭总的警卫员小张,你就跟他去吧!”

这郭祥一向很放得开,可是他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他们军长了,今天听说人民解放军的副总司令,又是赫赫有名的志愿军的司令员要见他,他就不知道怎么好了。这时,他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平凡和渺小,简直没有做出什么事,见了司令员可说什么好呀!他这样想,神色上就不免有些迟疑和慌乱,红着脸说:

“我,我可是一丁点儿准备也没有。”

“不要准备,随便谈谈。”小张笑着,宽慰地说,“彭总也随便得很,他听说你在敌后一个山洞里藏了几十天,主要是想看看你。”

郭祥一听主要是“看看”他,更不自然了,他可有什么可看的呀!无奈小张已在前面走了,郭祥只好随着他向一面山坡走去。

彭总依旧住在那间依洞而建的小房子里,房子外开出一小块平地,周围有好几株大树,给予这里浓密的绿阴和鸟声。尽管地上掉了几片早落的黄叶,但是天还不算冷,彭总光着头、穿着一件白衬衣,正坐在一张小圆桌旁边看电报。这也正是他们几位领导人下象棋和打克郎棋的地方。那边克郎棋的棋盘上还散落着不少的棋子。

郭祥跟在小张后面,轻手轻脚地上了山坡。

“报告司令员,那个战斗英雄来了!”小张走到彭总身边说。

本来郭祥一路上拼命压制自己的激动,想平平静静地、大大方方地给彭总打一个敬礼,万没想到小张却冷孤丁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脸登时红了起来。“战斗英雄”,这是随便说的吗?在这位身经百战、千战者的面前,也能随便说吗?他确实太不好意思了。可是这时彭总已经放下电报,摘下老花镜,笑微微地站了起来,郭祥只好红着脸,用力地磕了一下脚跟,打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敬礼。

彭总紧紧握住郭祥的手,用一双深邃的眼睛,足足打量了他好几秒钟,才撒开手,指指旁边的小木椅说:

“坐吧!”

两人坐下,彭总又让小张拿烟。小张对郭祥特别热情,从屋里拿出一包“大中华”,还抽了一支递给郭祥。郭祥觉得在彭总面前抽烟不大合适,就小心地放在小圆桌上,说:

“我不大会抽。”

“不大会抽?”彭总望了望他那被大喇叭筒熏得发黄的手指,哈哈大笑着说,“恐怕还是个老资格哩!”

郭祥也不禁笑起来,立刻点着,头一口就吸下了小半截子。

“你那个连,在二次战役中间打得不错。”彭总说,“报上的通讯我也看了。那个记者说,仿佛你们没有多少伤亡,这真实吗?”

“那次我们连,加上炊事员只剩下三十几个人了。”郭祥答道。

“是嘛,所以我多次说,写新闻报道一定要真实。像那样写法,把敌人都写成了豆腐,也就不能让人民正确地理解战争。”

彭总很有兴致地望着郭祥,接着又问:

“听说你在敌后一个山洞里藏了好几十天?”

“五十八天。”

“那你是怎么生活的呢?”

“有一个朝鲜老妈妈,给我们天天送饭。”

“她有粮食吗?”

“很困难。开始她让我们吃粮食,她吃野菜;以后就靠游击队接济。”

“那里游击队好活动吗?”

“也很困难。游击队很小,主要采取隐蔽活动。不过他们很坚决,我们就是靠一个女游击队员领着,穿过敌人的战线才回来的。”

彭总听到这里,一面点头,一面深有感慨地说:

“朝鲜妇女很伟大,这一点我感触很深。她们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儿子,忍受着最大的痛苦,还默默地承担着艰苦的劳动。我每次坐车外出,看到她们在冷风里穿着单薄的衣裳,背着孩子在那里修路,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金妈妈,朴贞淑,还有最近那位朝鲜大嫂的形象,都一个一个地闪现在郭祥的心头,使他沉入深深的感动之中。

忽然,彭总抬起头,望着郭祥问道:

“你们住的那一带,老百姓还有粮食吃吗?”

“粮食早就很困难了。”郭祥皱着眉头说,“我看到不少老百姓,每天到地里找早熟的棒子,掰一些回来舂舂,加上一些野菜吃。我住的那家房东大嫂也是这样。我们连每次做饭都要多做一些,因为一到开饭,孩子们就围过来了,我们怎么也不能叫孩子们看着。……”

“你们这样做很好。”彭总点点头说,“今年朝鲜水灾很大,据说是几十年来少有的。我们参加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朝鲜人民的生存,今天怎么能够看着他们饿饭呢?郭祥同志,假若我们志愿军全体人员,每天每人节省一两粮食,你看有困难吗?”

“我看没有困难。”郭祥立刻挺挺腰板响亮地说,“战士们都会拥护。”

“不过,战士们也有困难。他们体力消耗很大,粮食也不算很足。”彭总思忖着自言自语,仿佛他已思考过多次。他停了停,又望着郭祥,“部队得夜盲症的人还多吗?”

“已经比以前少了。我们连还有几个没有治好。”

“主要是营养不足,维他命缺乏。你可以让他们吃点野菜,熬点松针水喝。这办法很有效,我调查了好多人。”

彭总沉吟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

“虽然军队和人民都有困难,我们总是比老百姓好些。为了人民,我们也应当苦一些。挨饿这个滋味我是知道的。我十三岁那年,有一天天还不亮,我就光着两只脚,踩着露水上山砍柴,因为没吃饭,砍了一会儿饿得实在砍不动了,就倒在地上睡着了。父亲上山来找,一看我睡在地上就有了气,他扯了一根柴棍子,吆喝着:‘你偷懒,我要打死你!’我心里十分难过,我哭着说:‘昨天晚上我只吃了一碗糠粑粑,今天早晨也没吃饭,我全身发软,哪里还有力气砍柴呢!’我父亲也哭了。……挨饿那个滋味可不好受啊!”

彭总说这些话时,感情很沉重。显然他对自己童年和少年时的悲惨生活,印象很深。因此,他对人民的疾苦,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和关切。今天谈起粮食,又不禁忆及往事。也可能他发觉自己谈得远了,就把话收回来,望着郭祥说: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

“多大参军的?”

“十三岁,是赖上的。”

“噢,你还是个年轻的老干部哩!”彭总笑着说,“有对象了吗?”

由于彭总平等待人,郭祥渐渐活跃起来,虽未恢复常态,“大中华”的香烟,也抽了好几支了。万没想到彭总忽然问到这个,一时觉得很难回答。就红着脸慌慌张张地说了真话:

“我,我不准备结婚了……”

“怎么?”彭总对他的回答颇感诧异,又笑着问,“结婚晚一点可以,怎么不结婚了?”

“我本来有一个朋友,她牺牲了。”郭祥心里酸酸地低下头去。

“是志愿军的吗?”

“是,是我们军的一个护士,她是为救朝鲜儿童牺牲的。朝鲜政府给了她‘国际主义战士’的称号。”

“我仿佛在《志愿军》小报上看到过,是叫杨雪吗?”

郭祥心中一震,如果不是在首长面前,他很可能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勉强回答了个“是”,又低下头去。

“看来,你是很爱她的!”

郭祥点了点头。

“当然,你会很痛苦。”彭总说,“我们参加革命的人,许许多多同志都有过这种痛苦。拿我说,我的两个弟弟都让蒋介石杀了,我心里能不痛苦?长征以后,我们许多红军家属,都让国民党反动派斩草除根了,这些同志心里能够好受?可是有什么法子来医治这种创伤呢?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作战上,这样你的痛苦就减轻了。你钻到痛苦里就会脱不出来。我的体会,只有革命的胜利,工作的进展,可以弥补个人的伤痛。”

郭祥认真地听着,吟味着老一辈的生活经验。

“毅力也很重要。”彭总又继续说,“我这个人就是有股犟脾气,既吃了它的亏,也沾了它的光。我在湘军当兵,有一次派我当侦探,被抓住了,刑法很厉害,有一次实在受不住了,想承认,可是第二天又坚持起来,到底让我挺住了,最后闹了个取保释放。”

彭总说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郭祥也笑起来。

谈话结束时,彭总一直将郭祥送下山坡。一个摄影员正在山坡下徘徊观望,拿不定主意是否采取行动。平时彭总一直反对摄影记者给自己照相,他常常说:“你‘咔嗒’一下,得值几斤小米呀!”有时甚至会转过脸去,把摄影记者弄得很窘。所以摄影员犹豫了很长时间,没有敢贸然走上山坡。谁知这次不同,彭总面含笑容,远远地就跟摄影员打招呼说:

“小李,来给我们俩照一个吧!”

这时,小张正在旁边,看见彭总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就跟彭总开玩笑说:

“司令员,你不说‘咔嗒’一下几斤小米啦?”

彭总瞪了小张一眼,训斥道:

“乱弹琴!给英雄模范照相,我什么时候这样讲过?”

摄影员小李兴奋异常,用摄影记者才有的那种敏捷步伐跑过来,十分精心地给彭总和郭祥照了一张合影。

拍完后,小李与小张偷偷地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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