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材质的木盒中摆着一对比拇指更大一些的铃铛。一蓝一灰，表面刻有纹路。她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看出门道。
“瑟，瓒。”
两个字，取自她和斐瓒的字。这字，也是他们生而带来的。这种意义，很重大。
对上斐瓒认真的目光，楚瑟换下了她腰间的旧铃铛，悠然的挂起来，随手拨动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好心情的笑了笑，说：“我很喜欢。”
斐瓒接过她的旧铃铛，顺手收了起来，楚瑟就只当做没有看到。前者心情直接阴转晴，微微点头。
刻有彼此名字的礼物，有另一种含义。
他不管楚瑟懂还是不懂，他只知道，她接受了。
得了一份礼物，楚瑟将心思重新放在台上的测试。而很快，轮到楚家了。
……
“楚瑟，中一品，水属性，二品初阶。”
……
测试结束，楚瑟看到了在她嘴里被称为狗东西的风颜清，好心情一下子没有了。
“二姐，他又看向这边了。”一见楚瑟下来，楚意立马告状。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察觉到高台上有人盯着自己，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之前还想着不要惹事，但后面看到是风颜清，她的心情就更不满了。
对于风颜清三番五次向楚家提出和她结契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也知道，无论是楚瑟还是父母，都是不同意的。
大体原因除了两家暗地里争斗不少之外，还有就是两人年龄不合适。还有，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两人又没有见过几面，还有年龄差距，风颜清怎么就对她如此耿耿于怀呢。
楚瑟冷笑，“这狗东西仗着自己天赋好脸好，也不知道有多少红颜知己。敢打你的注意，看来他是不想在男人堆里混了。”
这话一出，刚要插嘴的楚新只觉得下半身一凉，赶紧闭嘴不说话了。同样，旁边的斐瓒脸色一僵。紧挨着斐瓒的斐家年轻一辈的少年们，更是如此。
“就是！三番五次想要和我契约，也不看看我愿不愿意！”因为楚瑟如此坚定立场，作为被她影响颇深的楚意，觉得她二姐说的实在是太有理了。
楚明珠还插话道：“他都在飞落宗三年了，听说因为天赋好的缘故还挺受待见的，难道在宗门内，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修？”
所以，不仅是大人们不懂风颜清对楚意如何执着，就是才十三四的小孩子们，也看不懂。
“狗东西憋着坏招呢，”别人不清楚，楚瑟可是十分清楚的。
噩梦中倒是提到了这一点。
风颜清的天赋是上一品，就算是在中三宗，也算得上是天赋极好的。属性又是雷属性，攻击颇为霸道。只要成长起来，不行差踏错，将来成就定然不会差。
对于这样的人才，宗门内肯定会为他的发展考虑的。而风颜清不契约的原因，只有一点。
他的功法特殊，第一个和他契约的女子，必须是和他属性相适配且天赋同等级的。然后……和她契约的女子，会被献祭。
而他，显然是选择了楚意。
所以，在梦中，楚意死的极惨。
一想到这里，楚瑟就冷笑不止。风颜清选中楚意，除了天赋，还不是因为知道楚意背后没有绝对的依靠。就算是死了，楚家也无法与他撕破脸。
可他不知。楚家子嗣艰难，且楚意是楚家年轻一辈天赋最好的。她对楚家的意义，是不一样的。风颜清敢献祭楚意，楚家怎么还会留这狗东西的命。
只是，时运不济，楚家终究是没有敌过灵选之日的异变以及风家的阴险，被灭族了。
摆弄着手中的铃铛，垂着眸的楚意面无表情，目光冷漠。这一次，风颜清这狗东西不死，她都不好意思坦然接受噩梦的预示了。
就算之前心中怀疑过这狗东西是不是噩梦中的男猪脚，后来想想，就算是，那又如何。都当做一次反派了，再当一次反派，又有何难。
“我听说了一件事情，”见楚瑟的脸色冷了下来，斐瓒担忧的看看她，突然说起一件事情。
楚瑟：“什么事？”
“据说，风家有一门不知等级的功法，颇为……损阴德。”斐瓒说的比较委婉，但提点的意思很明确。尤其是再联系风颜清一而再而三的打楚意的注意，这提点就很明显了。
楚瑟凉凉一笑，“那可真是好运道呢。”
她想。噩梦中楚家没有得到的消息，想必现在的斐瓒要得到这样的消息，定是不容易。她看向斐瓒，认真的道了谢，不等他说话，又道：“你说，我若是宰了这狗东西，风家会如何？”
听闻她这话，斐瓒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大概，会分崩离析吧。”
楚家与斐家现在是绑在一起的。就算是风颜清被楚瑟亲手杀了，难不成风家还能立刻翻脸不成。至于之后，想必楚家和斐家很乐意，将一向霸道的风家给连根拔起。
想到这里，他还提议道：“明着不好出手，暗地里倒是可以。”
楚瑟摆手，“不。一下子让这狗东西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有时候，人活着，才知道死亡是最好的结局。”
她还怀疑对方是男猪脚呢。一次杀不死，那就多来几次。能献祭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剁了他都不为过。
“我也这么觉得，”斐瓒附和她的决定。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齐齐看向高台上的风颜清，露出一个极为相似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高台上的风颜清并不知道台下楚瑟和斐瓒的算计，他时不时盯着楚家的楚意，又和风家的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才对身边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师尊，今日是个好日子，倒是要请您帮我做个见证。”
“哦？什么见证？”风颜清的师尊，刘叶年问。
风颜清苦笑，将他们风家三番五次态度诚恳的去楚家请求契约，对方态度含糊其辞的敷衍。其言语之精辟，真的是让人听之就为他不值。
刘叶年皱眉，“既然他们楚家这般不知好歹，你为何要独独选择他们家的女修？”作为他的弟子，怎么能被一个楚家如此慢待。
“她与我的属性实在是相配，再加上我功法的特殊，我不得不为之妥协。”风颜清无奈。言外之意，实在是楚家胃口太大，他不得不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