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永平城西,黄台及大营。
黄得知营中病患一天天增多的消息,便忧心忡忡前往各营视察,见到病人上吐下泻面黄肌瘦两股无力的惨状,其中还有不少征战多年的老战士,他感到十分痛心,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只有丢失钱包的守财奴可以体会。
熟谙三国的黄模仿刘备当场洒下泪水,在场士卒和病患深受感动,有些能动的病患还想上前拉着最高领导的手倾诉苦衷,却被安达里等用刀把刀鞘坚决阻止了,近侍们暗道清白点别拎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黄一回大帐,便叫人找范文程、宁完我、张文衡等汉臣前来议事,自己则直奔后帐在众婢服侍下脱去外套好一顿刷洗。清洗得手都泛白了,恶心的感觉才渐渐淡去。
姗姗来迟的黄出现在范宁张三人面前时,三人马上恭敬地跪下行礼。黄说快起快起,有要事相商。
范问道:“敢问大汗可是军中病患事否?”
黄说正是,尔等有何对策。
范宁乃关外降金汉人,对关内疫病知之不多,他们便把目光移向张文衡身上,张不无得意地说:“我军将士今日所得病症望之疑似虎拉烈,此病与疙瘩瘟、麻子疹并称南朝三大瘟,无药可医,更厉害还会人传人。”
黄胆战心惊地说:“人传人?”
张曰:“一家子互传,阖门而绝者不罕见,一村而绝亦有。”
黄稍思索又道:“人传人,无药可医?南朝有此三瘟病岂不死至无人哉?因何得以人丁众多乎?想必应由应对之策,尔若知之尽数道来,不必有所顾虑。”
张于是放心,说道:“南朝应对之法,乃是将病患安置孤村山洞深谷等绝地,许入不许出,至疫病不再传播为止。”
黄又问:“那病患何人照料?”
张答:“相互照料,各安天命而已。”
黄沉思一会,又问范宁,二人皆曰营中人人惶恐,宜速行之。黄于是依言在下游偏僻处设立瘟营,将病患全驱以入。
又过三日,瘟营中自是非死即恹,无人敢管;大营中新病患仍然层出不穷,黄又召张文衡等应对。张范皆曰此处水土不祥,请大汗移营别处。
黄道:“一移营长围乃解!”
范文程说至今死于虎拉烈者已较冲突杀伤者为多,只宜远走避祸。
黄沉思半响,果决下令全军北行而去,弃瘟营病患于不顾。永平之围遂解。
......
吴开先对张凤奇、焦延庆、郑国忠等嘱托道:“永平附近,后金忌惮虎拉烈必不敢再来;西边碧流河及后金弃营,暂勿使人涉足,待到山花烂漫时疫病自然瓦解冰消;必胜军编制、城中防备及瓮城形制一切如常,三位大人请好生看护。”
三人齐道:“将军意欲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