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刀膂力惊人,虎牙赤刀劲力十足,无视了魁九孱弱的抵挡,正中魁九当胸,猛烈刀气与罡风掀起阵阵卷地尘雾。
而宁溪打出的断棍也正着魁九腹间,将其腹部撕出一个黝黯的大洞。
全场似乎瞬时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徘徊堂内外的蛊尸似乎也在此瞬间停止了低吼。
魁九难道就这样轻易去了?
这一切这么轻松的解决掉了。
赤刀与宁溪能感受到身周巍然般的庞大压力依然未曾消逝。
种种不可置信,惊疑,迷惑也一一浮现在赤刀脸上。
直白来讲,他们这些江湖暗间之人,手中无不有着数不尽的人命和冤魂,仅提及赤刀自己所修炼血海狂功,要用大量鲜血进行祭功,他或者同样的他们均可被称作人中恶鬼。
而那魁九相比于他们,已无法用邪魔来比喻,罪大恶极已不适合此人。
这魁九不仅因他的炼尸操尸之术无度杀人,更是此人本身残忍血腥扭曲远趋常人的做派,所有的暴戾,恐怖从来都无法逃离魁九身处的区域。
一般来言,这种邪魔外道老早已被那武林中的正道围剿追杀,如同过街老鼠那般被喊打追杀。
但这魁九依然能至今安然无恙,这无不是因为魁九虽行事张狂无所顾忌,但其每为一事都极为缜密,考虑周详,从他每次行动的最初便已经有了脱身各种对策等详尽计划。
也许最开始,魁九并不在乎那个少年宁溪,他目标本就是这个边疆的乌县,而宁溪他们只是绊住他与鬼三的手段而已。
赤刀面前,那略微干枯的魁九的尸身缓缓倒落在身后的金丝绣花雪缎屏风上,身上那两处巨大致命的伤口,喷涌出大量黑色泡沫状的“血液”,浸染了附近大片地面和静白屏风。
堂内仅有的几具蛊尸却未有任何反应,有的甚至仍在堂内深处自顾的啃噬着残尸。
一切都透露出一种似乎安逸却有诡秘的气氛。
“不对!这魁九未死,小子你小心周围,屋外更加危险!”,赤刀猛然盯住魁九尸体的一处,大喊。
随后谨慎跳至堂下,手中持刀不断警戒屋内四周。
当两人正警惕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流从后堂四处默默潜入,这声音极高又极低,极大又极小,有若千人踩步,又若蚁蚊低语,纷杂扰乱的音波向大堂四周激射而出,却又粘连着后堂各处浮动。
本来处于安静的府衙,此刻又突然躁动起来,那些安静的伏在墙角,立在院落的蛊尸,一个个若狂躁病人兴奋起来,疯狂嘶吼,叫嚣着,癫狂的冲向县衙后堂的区域,若从半空中下视,这静静的衙内似乎从不知哪处的边,角,窝处窜出数量繁多的黑色杂点,汇聚成无比庞大的墨色洪流,冲向碾向了后堂。
宁溪目视如此众多的蛊尸流不断涌来,不禁一阵头大,立即朝屋内大吼道:“赤刀,快跳上屋脊,莫在屋内停留了,这里马上要被这些行尸包围了。”
或许凭借两人轻功,躲开数量如此庞大的蛊尸,不是难事,但真正另宁溪担忧的是,魁九在哪里?
那具果然只是替身。
二十八觉
赤刀丝毫未有半刻含糊,身体奋力向上一纵,狠狠的钻向屋顶,手中大刀起手砍向大堂屋顶。
澎—
这可怜的后堂又被破开这么一个大洞,只不过第一个悬在一侧的壁上,这一个则是被迫在屋顶新加了一个“天窗”。
“哈哈,这蛊尸数量不少啊,感情这乌县大半都成魁九的饲料了”,屋顶上伫立的赤刀瞅向这脚下密密麻麻的蛊尸群,数量依然不断累聚,不怒反笑。
屋下不少聚集的蛊尸,像叠罗汉似的互相挤压堆叠成小山,疯狂爬向屋顶。
“嘿,小子,你我待会儿一人左,一人右,分绕县衙一周,最后在正堂庭口汇合,这魁九此人不会轻易放过你我这种扰乱计划之人,我们不若在此多做客溜达一下,他没准自己就出来了”。
话毕,赤刀脚若生风,身形一飘已落至后大殿旁侧一三层亭阁顶端。
宁溪点头,用手上仅剩的一只断棍,朝刚爬上屋脊的尸群横扫而去,这一下让这众多蛊尸仿若下水饺子一般,一棒都被轰下了屋顶,随后宁溪迅速向赤刀反位的屋宇掠去。
这尸流又随两人分离而分离,分别向左右双个方向逐去。
...
乌县衙府面积约百丈见方,自南而北依次为大门、仪门、前堂,堂侧为戒律阁,阁左右为行伍房。由前门可从正堂至二堂及后堂,在二堂左右又立文武双殿,而东北和西北通常为狱所,武库。
大楚县衙皆为此类分局。
宁溪奔轶绝尘,一路带着身后众多的行尸,几次掠步,便抵达了文殿。望着这离正庭不到二十丈左右,身后只不过跟着一群普通蛊尸。
莫非还要一遍遍去翻这县衙,宁溪不由细思,如果这样去找真正的魁九可不成。
如果魁九对付他们,优先对付宁溪的机率更大,这魁九莫非真的没有和他俩正面敌对的意愿吗,分明他们这俩人已经分开了,此时是他最好下手的机会。
赤刀到正庭没,遇到魁九没?
正思肘间,数支弩箭从阴暗处激射而来,宁溪周身真气运转,自动隔开弩箭。
宁溪前方又呈品字状,跳出数名黑袍面着黑巾之人,与宁溪身后大量蛊尸相倚,恰把宁溪团团围住。
“魁九?”宁溪缓缓执起断棍,向身前站立最前黑袍者问道。
“哈哈哈,客官,正是在下!没想到,你竟然会和赤刀合伙,我还以为你们至少也会两败聚伤才......呃”。声音清晰且极年轻。
这魁九话还在继续中,宁溪已欺身向上,将棍狠狠戳到他的当胸。
“这不是真的你吧,另外我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留敌人把话说完,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宁溪又运起真气,顺势狠狠的戳,敲了几下眼前的魁九。
只见这魁九受了数击之后,便直挺挺软倒在地上。
“喂,你们这种喜用奇门术法者,本体弱吗?”说话间,宁溪抬棍阻下了几次面前其它黑衣人的合击。
其中一个黑袍人一挥袍袖,射出几只梅花翎,同时张嘴,这次的开口极为沙哑:“鬼三他很弱,我并不是。”
噹—
暗器被宁溪举棍挡下。
“不过,那得先试试才行!宁兄我来了”这次回话的不是宁溪的声音。
而是那突然从墙外而入的李觉,其手正执着一把雪白,造型精致极其美丽的三尺长剑。
此时李觉的身法相当鬼魅飘渺,借用步伐奇妙的已神奇的绕至其中一个黑衣黑纱者身后,将手中长剑全力刺下!
宁溪默默看到李觉到来,点了点头回道:“几天见几面,现在才发现,你的剑,真有点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