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义生性多疑,眼见此时陆非居然中门大开,完全不设防,不由得起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招?”
“怎么?这都不敢动手吗?”陆非大吼一声,竟将对面的张怀义吓了一跳。
心惊肉跳的张怀义喝骂道:“臭小子,无缘无故你吼那么大声干吗?”
陆非闻言嘴角一咧:“得亏我下手的轻,要不然你大师兄的脑袋都要被我敲爆了,不想死的你尽管可以过来试试!”
“有古怪!”张怀义暗道,这小子敢这么干,肯定是给自己在下圈套,不可以轻易动手。
此时落日西沉,天地间尚有一丝光亮。
张怀义微眯着双眼狠狠地盯着陆非,忽然发现他背在身后的右手居然在朝自己身后的令狐妍悄悄地摆着手,似乎是在示意她赶紧离去。
再看那令狐妍,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水,呆立在一旁竟是一动都不动。
张怀义心里暗道:“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出空城计!嘿嘿,好一对痴男怨女,可惜了了,偏生遇见了心狠手辣的我!”
见对方是在虚张声势,张怀义不再犹豫,谨慎起见他又甩出了两柄飞刀射向陆非左右两条胳膊,接着便举起长刀径直朝陆非的胸口刺去。
令狐妍见状心里一阵难过,眼泪夺眶而出,转过了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噗噗!”
飞刀瞬间没入陆非左右两条胳膊,血花四溅,陆非吃痛之下,倒抽了两口凉气。
“臭小子还在装神弄鬼!嘿嘿,这下可是你自己寻死,怨不得我!”张怀义见状不再犹豫,大喊着疾冲而至,一刀捅穿了陆非的胸口。
“陆非!”身后的令狐妍听见动静,终于忍不住看了过来,只见一柄长刀从陆非的身前贯胸而过,那张怀义正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狂笑!
张怀义也没想到陆非竟真的丝毫没有抵抗就让自己给捅了个对穿,这对痴男怨女没一个正常人,不过好在对面的小娘皮长得还算标志,待拷问出灵晶的下落后,自己定要好好地与她畅谈一番人生。
张怀义心里正打着美妙的算盘,忽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握刀的手腕,张怀义抬头看去,只见本该死去的陆非正目光炯炯地怒视着自己,神情恐怖得犹如一个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修罗!
“嗤!”一道血箭从陆非的口里疾喷而出,鲜血瞬间迷住了被吓坏了的张怀义的双眼。
“鬼呀!”张怀义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想脱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死死地钳住,死活都脱不开身。
他刚想求饶,却发现自己再也喊不出声,电光火石间陆非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已经捏掌成爪洞穿了自己的咽喉。
张怀义就此死去,只是到死他也没想明白,本该死绝的陆非为何会死而复生,他仰躺在地,嘴大张着,宛如一个虚张的空洞,身上再无任何生机,而他身前的陆非此时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陆非!”本已绝望的令狐妍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与本已受伤的双腿,跌跌撞撞地爬到了陆非身边,看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令狐妍哭哽咽道:“我还以为...”
陆非想抬起自己的一只胳膊,却发现抬到一半后竟再也使不上力,令狐妍见状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温柔地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真是个傻子,我怎么会舍得撇下你这么个漂亮媳妇儿先到阎王那儿报道去。”陆非虚弱地说道,接着苦笑着看了看胸前的长刀,道:“眼下还有件麻烦事儿,媳妇儿你得帮我把这把刀拔出来。”
纵使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令狐妍也明白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镇定住心神,见陆非朝自己鼓励地点了点头后,伸手将他胸前的长刀一把拔出,接着运起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封住了他周边的几处经脉,忙完这一切,令狐妍已是香汗淋漓。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后,陆非再也支撑不住,软到在了令狐妍的怀中。
见陆非气息犹在,令狐妍长出了一口气。
虽说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但令狐妍明白眼下还远不是休息的时候。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挪到张怀义的身边,强忍着恶心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后,终于找出两个瓶罐。
她眼睛一亮,轻轻拧开瓶塞,将瓶身递到自己的琼鼻下轻轻嗅了嗅:“找到了!”
一瓶回元丹,一瓶金絮膏,正是眼下陆非急需的,前者可以恢复灵力固本培元,后者也是外伤圣药。
趁着昏迷,令狐妍将两柄飞刀飞速拔出,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令狐妍一阵心疼,忙将金絮膏前前后后给涂了个遍。
见余量足够,令狐妍又剜了点金絮膏抹在了自己的伤腿上,不亏是外伤圣药,抹完后令狐妍便觉得伤口处一阵清凉,疼痛感瞬间轻了许多。
艰难地走到不远处倒塌的帐篷下一阵翻找,半天后令狐妍终于翻出了一个竹筒。
慢步走到陆非身边,令狐妍气喘吁吁地将他的上半身抱到了自己怀里,又往自己嘴里倒了一颗回元丹,嚼碎后就着竹筒里的山泉水脸色绯红地将丹药度到了陆非嘴里。
夜幕降临,山谷里传来些许的鸟叫虫鸣,令狐妍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后便收集起帐篷坍塌后掉落在地上的木头与树枝,有学有样地给陆非搭了个简易的担架。
费力地将陆非搬到了担架上后,令狐妍将从张怀义身上拔下来的上衣搓成了一根长绳,把绳子两头系在了担架的一头后,令狐妍坐下来了歇了会儿。
虽然眼下她和陆非都急需休息,可万一玄天宗又来人了,呆在原地的二人被发现后只能引颈就戮。
要想活命,就得趁着夜色赶路!
此刻的令狐妍也顾不得自己腿上的伤势了,将长绳绕到了自己的胸前,银牙一咬,拄着戒棍,拖着沉重地担架,在漆黑如墨地夜里,一步一步地在崎岖的山林间蹒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