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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3-2三步两步便是天堂

两人面对面坐着,许琰首先被砂锅里的海鲜粥吸引了。

许琰:你竟然会做砂锅粥……..看起来很好吃啊……..

朱辉:前几次去深圳,分公司的同事请我吃这个,我觉得味道着实不错,今天看你不太舒服,想着熬点儿粥,突然想起冷藏室里还有两只螃蟹,就试着做一下咯,螃蟹不太新鲜了,不过没死,别担心………

朱辉给她盛了一碗,许琰一尝,眉头紧锁,朱辉心下一沉,许琰随即笑了。

许琰表情夸张:好吃啊!

朱辉:看你刚才的表情………我还以为做失败了呢。

许琰:你自己做的,难道没尝吗?

朱辉:当然尝了,不尝哪敢端上桌啊,不过………我怕你的口味与我不同……..更何况你刚才的表情……..那么怪异,就跟有多难吃似的!

许琰:怪异?我那明明是………被惊艳到了的表情,好吧?

朱辉苦笑着:哈哈,好吧,我还真没看出来……..其实,我一直看不透……..摸不清你的脾气,不知道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也不清楚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许琰放下碗,定定地看着他。

许琰:我知道……..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解释的……..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朱辉的心瞬间凝固了,他甚至有点儿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那即将到来的,他曾经无比好奇的,许琰的过去,她的不安和逃避,那些或好或坏的真相……..他有些惶恐了,原本直面许琰的眼神,随着无意识的脸庞的转动,转移了位置,而这一切,都被许琰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理解他脸上稍纵即逝的忧虑,甚至还有些心疼。

许琰:你确定……..你想听吗?

朱辉一愣,看着许琰的表情,他深知自己的小动作已经暴露无遗了,他为自己一时的胆怯而懊恼起来,不过看着许琰清澈的眼神,他随即又点了点头。

朱辉:我想…….不过……..若是你不想现在说……..我可以继续等!

许琰笑了,两行泪滑落脸颊。朱辉的心在抽搐,他站起来,隔着餐桌探过身去,将许琰的泪水拭去,然后轻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许琰:其实…….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朱辉:从你…….开始感到忧伤时吧。

听到朱辉的话,许琰的眼睛瞬间亮了。

朱辉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忧伤……..我只是不知道它因何而起!

许琰:你竟然……..

朱辉笑了: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感觉不到呢……..白岩松曾经写给柴静一段话…….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许琰,我能感受到你的沉重,虽然曾经也有那么一瞬间,我被吓退过,但我……..我的心疼……..战胜了我的恐惧!

这段话恰到好处地击中许琰此刻的心境,一阵酸涩涌上心头,有东西渐渐充盈了眼眶,许琰微微抬起头来,她曾经害怕被察觉,也试图忍着,但泪水终究还是被反吸回泪腺,经由鼻腔进入喉道,酸涩在胃里弥漫开来。

许琰:我曾经……..直至今日…….总是重复地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孩儿,他叫杨铭,梦里的他还是19岁的模样……..

朱辉:你喜欢他?

许琰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吧……...我不清楚……..十八九岁的年龄,我们并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我们之间有太多莫名其妙的误会……..甚至是……..怨恨!

朱辉:那他喜欢你吗?

许琰苦笑着:我不知道……..或许吧……..我不清楚……..不过……..这也是让我们彼此都感到痛苦的原因吧………我们都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对方,但我们却彼此纠缠,甚至是……..伤害!

朱辉:他……..现在在哪儿?你们……...还有联系吗?

两行泪奔涌而出,许琰有些哽咽:他……...永远停在了19岁!

朱辉愣了:他………他去世了?

许琰点点头:这么多年困扰着我的梦境……...他瞪着我,他的眼神,他撞车时的画面……..

朱辉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许琰身边,拢着她轻颤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

朱辉:许琰……..过去就像是一件件包袱,每往前走一步,你还得拎起新的包袱,但是你的体能有限啊,所以就得学会,把之前认为重要,但是现在不那么重要的包袱,扔掉一些,再扔掉一些,这样你才能继续往前走啊,不然,你会被拖垮的。

许琰:会不会有一些包袱…….是永远都不能够放下…….也放不下的?

朱辉: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有什么放不下的?

许琰:可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是那么真实地存在过,即便是那些已经黯然失色的旧照片,可以被撕毁、丢弃,但那些切身的感受呢,并不会因为岁月的流失而被遗忘啊,有时候,我也觉得似乎已经忘记了,不过总有一些记忆中的片段,时不时地跳出来,提醒我它们的存在………

朱辉:忘掉那些很难,我知道,但是……..你得习惯,习惯隐忍,习惯刻意地埋藏,把它们牢牢地锁在心底,不要让它们跑出来兴风作浪,更不要允许它们,打扰到你今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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