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之时,玄明习书识字,虽然是道皓所传,但一应的工具多为申府打理。
但只要下山行走,自会前往申府食宿。
所以道皓在玄明养气之后,替自己施法,链接气运,做了几根请仙香,留给申府,待日后申府有难,燃起请仙香,祷告一番,玄明自会感应,下山行走,偿还恩义因果。
申士隋不在意玄明的打听,双眼眯起,任记忆将自己带往那时情景。
“那时我也是如是如你这般年岁,居于吴城,不时便出城踏青,游于凤凰山间,不想已过这么多年了。”申士隋指着玄明,回忆着年少时的逍遥自在。
玄明听着申士隋话中意思,看来在早在多年之前,他二人便早已经是老相识了。
“不想申公已与我师尊相交如此之久。”玄明顿感意外,申士隋虽然没有提及过自己年岁,但观其容貌,想来也是过了不惑之年。
“不敢说是相交,只是有着一段缘分罢了。”申士隋笑着回应。
“凤凰山中虽然景色绝美,但豺狼虎豹横行,那时也是年少亲狂,便与有人打赌,要在山中独自住上一天一夜。”说着申士隋说着,自己便笑着端起酒樽,饮了一杯。
“这城中老幼当我是申氏子弟对我礼让三分,然则山中野兽可不管我是什么人,也就一猎物罢了
白日尚好,入夜之后便有猛虎袭来,我被吓得慌不择路,虽然将猛虎甩开,但也是林深不知处。突见一穿道袍的道长,身姿卓越,于山中行走如履平地,想来定是能人义士,便上前请求搭救。”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申士隋对着玄明深深看了几眼。
“不知申公盯我作甚?”玄明大敢默默奇妙,不知申士隋为何如此。
“只是感慨如今玄明小道长,已有那时道皓仙师的风范了。”
不待玄明提问,申时隋连忙打岔,继续讲起往事。
“有着道皓仙长的陪同,我于是才能在山中道观盘桓一夜,于第二日一早,便由仙长护送下山去了。
自那之后,我也曾想要再寻仙长,但却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圈中伙伴也只当我是想要报复他们,诓骗他们山中有仙,哄骗他们如我自己这般进山,所以也不愿相信我的话。渐渐的我也熄了那番心思。”
“凤凰山中自有隐秘,若无缘无份寻常人可寻不到我那道观里。”玄明对着申士隋笑语。
“是啊,想来我也是无那缘分,便断了寻找仙长的心思,全心读书,这才有我如此这般地位。”申士隋先是感叹一番,又暗自得意。
虽然申士隋生在申氏,也是天生贵卿,但能够成为一国执政之上卿,可不是单单家势便可一力而决之,其中可谓是历经风雨,打败多少与他背景相当之贵族,又有多少利益交换的龌龊,真的是不足外人道。
多少年的风风雨雨,申士隋早已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略作一番思忆,回味一番年少轻狂,幼稚可笑。
“不过赖的缘分巧合,十几年前我见一道人怀抱稚子在城内,风骨极佳,像极了年少所遇仙长,赶忙相询,没想到确实是道皓仙师,那稚子便是小道长了。”
“那日里与道长再次相见,我已经年入而立,仙长却依旧那样卓越,当真是仙人永寿,观沧海变化啊。”说着申士隋略有些烦闷,又是一杯饮尽。
没想到还有这份断了又续的缘分,玄明心中暗自吐槽,那日应当是道皓刚刚抚养玄明,下山采买来的。
“没想到公侯与师尊尽相识如此日久。”见申士隋不想继续讲下去,玄明又追问两年前的情况
“不知两年前,师尊所杀的邪魔外道,是何样的?可是与我今日对敌的这般?”
申士隋很好的压制思绪,继续以一种平淡的口气继续叙说。
“两年前,家中祀堂外有红云泛起,涌入堂内,祀堂内自有涌出白气翻滚与红光相对,那日只有我独自一人在堂内祭祀先祖,只见红白相杀遮天蔽日,幸得仙师从天而降,挥手间便驱散了红云。
之后有邪人随血水从天而落,还未落地,有五色神光一闪而过,邪人与血水便化的一干二净。
出了祠堂,整个吴都却没有任何人见过那遮天蔽日的红云。”
“那日仙长对我族内祀堂生变有些好奇,便由我领着好好看一遍。”
“可是看出什么端倪,不知我师尊如何处置。”
申士隋看了眼玄明,却让玄明有些羞红了脸,三番五次打断别人讲话,实属不该。
申士隋并未计较,默默收回目光,继续讲起两年前那日的始末。
“仙长言及此乃申氏族运变化,他一外人也无法直接出手干预,只得控制一二,自家祭祖之地出了如此这般变化,只要能控制住也是极好。
正是靠着仙长手段,我家内平静日久。”许是说的久了,申士隋喝了两口酒,吃了点食物这才继续说。
“那日仙长令我寻来八卦镜,也不见仙长有何举动,更不知施了何种神通,当时便有风气云涌,金光四射,自那之后便再没有妖邪作孽。
不过道皓仙长曾言两年后便会有妖邪卷土重来,吩咐我那时燃香祈祷便可。不曾想竟叨扰小道长你孤身前来,解我家厄。”
“不知师尊可有提及那妖人来历目的?是何原因要害你一家?”
“却是不曾告知,只言今日等道长来此,一切由道长做主便是。”见厅内众人模样,申士隋亦是摇头苦笑,没有任何线索。
“看来只能如此,由我自己想办法了。”玄明也是无法,不知怎办才好,但此时却是神色轻松,对自己的本事相当自信。
“道长神通广大,小小妖邪,不足为虑。”席间的众人纷纷对着玄明敬酒。
得到师尊消息,玄明自当高兴,些许疑虑,不再烦闷,与众人把酒言欢。
不知宴饮多久,各自散去,玄明也是拒绝申府仆役,独自一人返回小院,此时已经将在宴厅内的一切笑容收敛。
不知为何,今日宴饮,总有着一股违和感,心中其实甚是不喜,但玄明又探查不出因由,一直引而不发,此时独自一人这才慢慢思索,但想来想去不知为何,只得埋藏心中,留待日后慢慢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