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是知道自己此时是在精神世界，也没什么用。
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
一想到死亡，赵小五思维一顿，有些卡壳。
仅剩的脑袋，开始飘散出细微的白雾，明显出现了死机的征兆。
还好还没消失的右手当机立断，狠狠给了脑袋一个物理修复。
让赵小五从死亡的阴影中清醒过来。
“好痛啊！在精神空间里，我竟然会感觉到物理疼痛？”
这一拳下去，竟然直接将赵小五的眼泪给打了出来。
用右手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眼泪汪汪到底赵小五，实在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看着在缓缓分解，化作迷雾的右手，赵小五知道，外面自己身体的情况应该已经很糟糕了。
一想到即将死亡，向来较为乐观的他，心里也不禁一阵的忧伤：
“呜呜，我还没结婚呢！就要死了。
我还没实现答应老妈的诺言……
话说我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啊？
额，要是我的话，下地狱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吧？”
……
很有自知之明。
……
看到在黑暗中发呆，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赵小五。
黑暗中的那一道光，很明显有些无语：……
我救了你啊！
你倒是过来看我一眼啊！
为了提醒赵小五自己的存在，这道光再次光芒大作。散发出一抹刺眼的光芒。
看到光芒大作，隐藏在黑暗中的黑影们被吓得不轻，都拥挤着向着周围再次退散，彻底地将赵小五给让了出来。
“卧槽，亮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正在发呆中的赵小五猝不及防中，双眼险些被亮瞎。
他不知不觉中，便泪流满面地跪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满地爬的赵小五很委屈，嘴里小声嚷嚷着：
“呜呜呜，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赵小五今天哭的次数，比以往几年的次数还要多！我受不了这委屈，呜呜呜……”
黑暗中的一道光：……。
不小心劲使大了，这小家伙竟然哭了。
看到赵小五满地瞎子爬，根本找不到自己，它只好再次散发出一抹柔光。
在柔光的照耀下，赵小五觉得自己到底眼睛不再不可视物，逐渐恢复了视力。
“什么鬼东西，害得爷险些瞎了？”
赵小五不爽地地将视线，放在了让自己流泪的罪魁祸首身上。
当看到远处那团散发出光源的源头，竟然是一张破旧的枯黄色纸张时，赵小五惊愕地爆了出口；
“卧槽，这是个啥？黄色的纸张？”
散发着光芒的枯黄色纸张：……恩，有被冒犯到。
赵小五缓缓走，额，是飘。
仅剩下半个胳膊和一颗完整脑袋的赵小五，飘飘荡荡地来到了黄色纸张的面前。
在离近了以后，赵小五才注意到，在黄色纸张的上面，有两个用毛笔写的字：
契約。
‘契約’这两个字，可能因为年代久远了，字上面的墨迹有些褪色，不太好分辨，看起来不是特别的清楚。
“恩，这应该……是个约字吧？好像是繁体字。契约？”
赵小五仔细地分辨。
咳，是纳闷了很久，才猜测到哪是个约字。
毕竟初中毕业就不念的人，不能对他要求太高。
“契约？一张看着有些年头的旧纸。奇怪，我的精神世界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赵小五绕着飘在空中的契约纸走了一圈，十分不解这是从哪里来的。
自己脑洞再大，也解释不了这东西的存在。
而与此同时，赵小五仅剩下的右胳膊，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溃散。
仅剩下了半个肩膀还连在赵小五的脑袋上。
……
百草医院，急诊室。
“不好，病人的心跳超过了安全线。准备好电击器，随时准备手动点击心脏。”
“小伙子，坚持住啊！你的伤口马上就要缝合完了，你都坚持到了现在，一定不能放弃啊！”
虽然知道眼前的病人肯定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但带着口罩专心缝制的医生，仍然沉声地喊出了声。
这不光是在给赵小五鼓劲，更是在给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加油，给予信心。
……
赵小五觉察到了自己的变化，转过头苦笑地盯着自己仅剩下，并仍在溃散的右胳膊，自语道：
“所以，我是要死了对么？”
【是的】
赵小五愕然地看到，飘到在自己身前的那张契约上，缓缓地出现了两个字。
而这两个字，似乎是在回应自己刚刚的自言自语。
“嘶，我这是临死之前的幻觉？”
赵小五倒吸了一口冷气。
恩，虽然根本吸不到气。
【这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契约上的是的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再次针对赵小五的疑惑，所出现的十一个字。
此时赵小五无需再怀疑，他已确信，这个契约就是在和自己沟通。
赵小五突然脑洞大开，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是阎罗王索命用的索命符？”
这种可能，很是吓人的说。
契约上面，缓缓浮现出：
【契约】
“契约说自己是契约？”赵小五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可能。
并且一个契约在契约纸上告诉自己它是契约。
这种感觉很怪异哎！有种套娃的感觉。
赵小五胆子大了很多，必经要死的人了，还有啥可怕的。
他兴致勃勃地询问道：
“你是什么契约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啊？难不成你是穿越契约，是要带我穿越到异世界的？”
一个穿越文的荼毒者。
毕竟在看场子的大多数时间，赵小五还是很无聊的，所以网络小说成了消遣时间的娱乐之一。
【与你签订一份契约】
契约上显示的字，没有搭理赵小五的各种废话，而是简短明确地表明了它的来意。
“和我签订一份契约，是什么意思？”
赵小五满头雾水。
【签订这份契约，你将会重新活下去】
活下去？
赵小五仅剩的脑袋在半空中一滞。
赵小五愣住了。
毫无疑问，赵小五是确信这份契约所说的话的。
只不过在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心理建设后，猛地得知了能够活下来的消息，令赵小五有些无所适从。
【签订这份契约，你将活下去】
似乎觉察到了张小五在发呆，契约将本来已经显示出的字体逐一删除。
再次重新显现，似乎是在催促赵小五做出决定。
赵小五很快从呆滞中清醒，他没有着急去问如何签订契约，而是眯着眼睛试探道：
“那么我签订契约活下去，所要的代价是什么？”
契约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成为契约的仆人】
赵小五松了口气，果然是有代价的。
还好，只是成为这个契约的仆人……
才怪啊！
赵小五压住心中自尊心的暴虐，继续询问道：“成为你的仆人，就可以活下去了？”
【是的】
“你如何保证？”
【契约不会撒谎】
随后契约上，浮现出了一份明确的契约要求。
【契约帮助赵小五修复身体的损伤，使其复活】
【赵小五复活后，心甘情愿成为契约的仆人，遵循契约的意志】
【直到契约恢复赵小五自由之日截止】
赵小五看了看，契约的下方，还有着一行小字。
【契约方：契约】
【契约方：——】
很明显，在——的区域，就是赵小五需要签字的区域。
一旦签订了这份契约，赵小五就可以恢复生命，而与此同时，也会成为契约的仆人。
对于契约的话是否可信，赵小五没有怀疑。
……
签了这份契约，自己就可以活下去了。
这对赵小五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没有人能够在死亡的面前，拒绝复活。
……
“我拒绝！”
赵小五一脸平静地对着契约说道。
与此同时，他的脖子也开始逐渐出现了分解。
这代表着赵小五外面身体的情况，变得更加的糟糕了。
契约上的条例缓缓消失，随后契约停顿了片刻，再次浮现出黑色字迹。
【拒绝契约，你会死去】
赵小五很平静，笑了笑说道：
“不自由，毋宁死。”
【死亡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
百草医院，急诊室。
“不好，病人心脏停止了跳动，快，起搏器！”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所有医护人员的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
赵小五觉察到了自己的脖子已经不见，化作了黑雾。仅剩下一个脑袋到处飘的的感觉，是真的很怪。
枯黄色散发着光芒的契约上，再次浮现出了几个字。
【重新拟定契约】
随后契约上再次出现一份新的契约。
【契约帮助赵小五修复身体的损伤，使其复活】
【赵小五复活后，成为契约的合作者。除特殊情况下，赵小五必须遵循契约的意志外。其余时间，契约不限制赵小五任何行为。同理，赵小五也不得要求契约做任何事情】
【直到赵小五放弃成为契约的合作者为止】
【契约方：契约】
【契约方：——】
很明显，这份契约要比之前的那份，强百倍。
至少在这份契约里面，赵小五的身份不再是仆人，而是一个合作者。
虽然不知道这个合作者有什么用，但总之是在仆人之上的地位。
在对比两份契约以后，没有人会在这份契约面前迟疑。
果然，赵小五眼前一亮。
“这还差不多！”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拒绝！”
……
滴！滴！滴！
护士兴奋地喊道：
“刘医生，病人恢复心跳了！”
滴……
几秒后，护士再次惊呼：
“心跳又没了！”
“再次准备点击！”
……
恩，你们的病人自己在作死，别救了。
……
契约上面的契约再次缓缓消失，再次浮现。
【这次的契约很公平，为什么拒绝】
“很简单，因为按照契约上的规定，你还是有威胁我的能力。我并没有百分之百掌控我自己。”
赵小五嬉笑着说道：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你凭什么做我的合作者。就因为你能救我的命吗？这还不够。”
仅剩下一颗头颅的赵小五，脸上露出了狂妄的笑容，十分猖獗道：
“从开始到现在，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配称为我的合作者。我的回答是，你不配！”
这次契约上所出现的字，似乎是在威胁着赵小五。
【死亡随时可能降临，你最好重新考虑】
“无所谓，死就死。我宁愿凭借我自己的意志去死，也不妥协别人的意图去活。”
只剩一颗脑袋的赵小五，看起来十分的大义凛然，毫不畏惧。
实际赵小五内心：
卧槽！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拒绝！
不，我同意！我同意这个契约！快点让老子签订契约！
这张该死的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快点给老子答应！
……
典型的心口不一。
赵小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很公平的契约。
实在要是给出个原因，赵小五给出的原因只能是——
不爽！
没错，不爽。
凭什么这个狗屁契约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从出现到现在都是一副我可以救你，我是你救命稻草的架势。
老子用你救了么？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么！
就因为你这种居高临下，凌驾与人的样子，我很不爽！所以就不能和你签订这份狗屁契约。
大不了一死！
反正你不来，我的结局也是这样，没什么不同。
……
在明确收到了赵小五的拒绝后。
契约开始长时间的沉默。
枯黄色的契约纸上，许久多度没有再浮现出黑色的字体。
而契约所散发出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淡。
……
您的好友【契约】已离线。
……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被驱散的黑色雾气再次缓缓靠近，想要弄清楚那突然出现的光芒，为何在逐渐的熄灭。
是否还会再次绽放光芒。
而契约旁边的赵小五，头颅只升下了右面一半。
一个粉嘟嘟的舌头晃晃悠悠地舔着左边的空气，似乎觉得很好玩。
赵小五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把这个契约给得罪到头了，对方此时在这里的理由，就是想要亲眼目睹自己的死去。
此时的赵小五内心很复杂。
说后悔，谈不上。
说不后悔，又有些小遗憾。
“我的精神体马上就要彻底的消失了。死后，我希望可以去天堂看一眼母亲，再去地狱。”
赵小五心中默默想着。
眼前的契约，却突然再次绽放光芒。
那些企图接近赵小五的黑色迷雾，被吓得全部退散，离得远远的注视着这里。
【重新拟定契约】
契约上面再次出现字迹。
这次契约上的契约内容，完全出乎了赵小五的意料。
【契约认定赵小五为主人。在赵小五复活后，契约融入赵小五体内，契约毁，则赵小五毁。赵小五必须承担起契约存在的全部存在意义】
【契约方：契约】
【契约方：——】
赵小五眨了眨右眼，又舔了舔自己的舌头。
这是仅剩下右面半张脸的赵小五，仅能表现自己意图的交流方式了。
翻译成人话是在说：
“我签……靠！老子没手，怎么签字？”
契约似乎分析出了赵小五的肢体语言，随后便缓缓飘到了赵小五仅存的右脸前。
将赵小五需要签字的部分，停在了赵小五正在缓缓分解的舌头前。
啥意思，是让我舔么？
是舔么？这也太羞耻了吧！
赵小五眨了眨眼睛。
最后他心一横，闭着眼睛用舌头舔在了契约上。
【契约方：契约】
【契约方：（舌头痕迹）】
……
……
整个契约开始散发耀眼光芒。
契约上的每一个字，都闪亮无比。
【契约认定赵小五为主人。在赵小五复活后，契约融入赵小五体内，契约毁，则赵小五毁。赵小五必须承担起契约存在的全部存在意义】
【契约方：契约】
【契约方：（舌头痕迹）】
……
在这无边无际的空间里，很大范围区域的黑雾，刹那间，便全部都蒸发的无影无踪。
赵小五仅剩下右面的脸框，已经一颗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在扫视着周围。
分解依旧没有停止。
……
在赵小五的右眼睛即将消失的时候，那颗眼珠子扫视到了契约上。
看到了契约上出现了四个黑字：
【契约成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