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沉渊被这明亮亮的目光晃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她左脸颊被划了一道，留下了刺目的红。
没来得及多想，手已来到钟合意脸颊旁，但是手上的鲜血让他止下了原本的动作，隔着虚空在那道伤口上轻轻抚过，虽然没碰上，但是钟合意就是觉得热的很，热的发躁，躁的想......
这是在调戏自己吗？
很好，继续！
心里没羞没臊，面皮却是眨眼就红了起来，更是没法对上那双直直瞧着自己的眼。
“不会有人来接应了。”
陌沉渊说着收回了手。
钟合意闻言也没那些少儿不宜的心思了，不解且惊讶的瞧着对方。
“你们皇家的太子就这么不值钱吗？”没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陌沉渊冷冷哼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盯着她，用那双点墨般深不可测的眸子瞧着她，“钟合意。”
“嗯。”第一次被叫全名的钟合意莫名有些紧张的点了下头。
陌沉渊又默了一晌，是纠结也是犹豫，但最后还是开了口，“没有接应的人，前路生死未卜，你要继续跟着我，还是离开。”
“当然是跟着你啊。”钟合意几乎瞬间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十分干脆。
陌沉渊没想到答案会来的这么快，“你、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陌沉渊又盯着她瞧了瞧，无际的苍茫黄沙映着昏沉沉的天空，尸体和鲜血，她就站在这副画面里，风将纤细的少女吹的更加柔弱，目光灼灼，嘴角好似还带着笑意。
末了，陌沉渊转过身去，好似嘀咕般又有点发狠的念了句：“这是你自己选的。”
钟合意兔子耳朵动了动，听的真切，若干年后，钟合意回忆起此时，却是另一幅画面，茫茫天地将那少年衬得更加孤独脆弱，虽然他身染鲜血，手持宝剑，周遭遍地尸体若地狱，可杀人不眨眼的少年问她话时，在那副冷静的面容下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期待，不安......
像是一只在大雨淋漓中怯生生的向你瞧来的小猫，小心翼翼的向你伸出自己的爪子。
钟合意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曾经也这样伸出过手......
“走吧。”
陌沉渊冷淡的说着，便自行向前走去，钟合意笑嘻嘻的跟上，“我现在是护卫了，是不是能给发点工钱了。”
这没心没肺的傻兔子。
“能活下去，再商量。”
“那我必须得活下去啊，当然，老板你也是。”
二人很快就来到围观群众那一片，人群呼啦啦散开，给让出道来，但其中也不乏贼眉鼠眼盯着他二人的。
钟合意梗了梗脖子，自己现在可真是牛掰了！
没过多久钟合意瞧着陌沉渊额头滴滴答答落下的汗水，想扶，又被陌沉渊拒绝了。
“别扶，会被人看穿的。”
“老板，不是大哥，你这走路速度，就是不扶也是会被看穿的，实在不行，就把那长生药给了吧，命重要是不是。”
话说完，对方没吭声，愣是把腿倒蹬了快点，当然喘息更快，汗出的也更快。
钟合意深吸口气，“我是说认真的。”
“你以为有几路人想要我的性命，有几路人是奔长生药而来？”
钟合意脚步一顿，皱着眉头思考了下，心下一凉，看着那倔强顽强又透露出可怜的背影，忙追了上去，“是她吗？”
“不止。”
钟合意愁得慌，“大哥你为什么要得罪这么多人。”
“因为他们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