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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意失玉印

持通关文牒进了京都南门明德门,一眼望去,繁华便尽收眼底。

首先从脚下的街道便可见一斑。街道已是由砖石铺就,与前几日经过的城镇的土路不同,也与自己那个世界描写古代的街道真实面貌“雨后则中皆粪壤,泥溅腰腹,久晴则风起尘扬,颠面不识。”更是不一。

平静而整洁的朱雀大街两侧屋宇鳞次栉比,车马来往正喧嚣,秋风抚摸着颜清全身,夕阳余晖胜却裹着软玉香脂的薄纱,抚着行人神情百态的脸庞和街边飞檐楼阁。

这里市融于坊,地摊边的小贩、推车的货郎、铺面门前的伙计做生意的吆喝声花样百出,穿透人**织在一起;骑马的官吏,乘轿的大家家眷,来往的平民,神态各异地或穿行、或驻足于街道之上。

颜清拉住池鉴向前走的步子,眼神有些无法对焦,心脏在胸膛里鲜活地跳着,思绪却忽的有些顿住,仿佛在现实与虚幻之中游离,这一世还未去过如此热闹的地方,一时恍如在梦中。

她甩了甩头,看了一眼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池鉴,笑了一下说:“没事,走吧。”

二人继续向前走,车马粼粼,人流如织,行客们或蹙眉争执,或淳朴欢笑,或平淡安详,或愁容满面,处处透着这个城欣欣向荣的生机活力。

茶坊、酒楼、客舍、专门经营绫罗绸缎、珠宝香料的门店均悬挂着五花八门,异彩纷呈的市招。

颜清与池鉴随意找了一处客舍住了下来,决定先歇息一下熟悉城内环境,安顿下来再言其他诸事。母亲在京都之产均由一位叫“行风”的叔叔照料,那人从前一直跟随母亲,京都内与隐门相关之事也是由他打理。颜清打算先去找他。

不过,这个没有带照片的证件的时代,互证隐门人身份都需一枚玉印。

玉印大概指甲盖般大小,可以内镶入首饰、佩玉、手镯等之中,方便藏匿与携带。玉印虽小,但设计精妙,玉印除了刻有持信人的名字作印章使用外,还有形如符契的凹凸之处。

门外理事人的玉印共有九处凹处,门内九院之人玉印凸出的位置以院而异,只有一处契合,门主玉印则有九处凸起,与门外之人玉印处处可契合。玉印刻名以证人,凹凸之处相契合以证各院之令。

只是,颜清怎么就找不到了自己的门主玉印了呢?她在床前把自己的行李一件一件摆到床榻上,当初盛放玉印的小盒子里真真空空如也!

颜清大皱着眉头,心中烧着一团火,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她用手拢了拢头发,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自己将玉印放到了何处。

由于担心骑在马上颠簸它会掉,颜清并没有把它放在身上配饰中,而是一直在包裹里,今早下楼吃饭前检查完,给包裹打了三个结她才下楼吃饭去。饭后她上楼直接背起包裹,就上马走人了。中午在京郊客栈与兰哲他们分别,再到如今入住这里,颜清都未曾打开过包裹,绝对不可能掉了。

这时,池鉴刚从楼下上来,颜清手在空中重重抛下,两脚一扑腾,一屁股坐在床上,口中带着怨气喊了一声:“池乖,我完了!”

“嗯?怎么了?”

“门主玉印被我弄丢了?”

池鉴双眉一挑,满目讶异:“怎么会?会不会掉在路上了?”

颜清哭丧着脸对他说:“不可能啊。”然后将自己心中所想尽数告知了他。

“玉印自然不会凭空消失,无非就是掉在半路或被偷走。既然你确定不会掉,那么只能是有人偷走了。包裹真的全程未离开过你吗?我记得今早吃饭时你并未把包裹带下来。”

“是哦,好像早上离开客房下楼吃饭时,陆川还睡在房里,如果偷走的话,只能是她。可是她偷玉印做什么?她又不知那是隐门玉印,难道当了换钱吗?一块小玉印能值多少钱?

就算她知道那是隐门玉印,可是月门与隐门速来无冤无仇,虽说两者所持道义不同,有部分隐门修行者和大方之家看不惯月门行事,但是还未有极大的矛盾,更何况自己还救了她,她没有理由偷啊。

而且,陆川那么傻吗?怎会想不到,自己发现玉印丢失后怀疑的第一个人一定是她。

她为何要偷?

怕不是脑子里有内伤?

颜清皱着眉,神情严肃下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池鉴,池鉴摸了摸下巴,严肃地说:“情理上她不会,但推演下去的话,她偷走了玉印却是合乎道理的。道理要比情理更可靠。”

池鉴说的没错,陆川偷走是合乎逻辑的,一路过来也只能是她偷走。这究竟是为何啊,颜清真有点别扭,好歹那是自己救下的人。这是救了个白眼狼?

她皱眉不语,看了看窗外夜色道:“夜已深,城门已关,我们无法去查探她。”

说着,她手中又急切地四处翻找起来。

池鉴走上前去,拉住了翻找个不停的颜清,道:“索性明日再说,养好精神,先歇息吧。”

颜清苦恼的看着窗外的夜幕,说:“明日上午,她要随着兰哲和莲一在百官万民面前走仪仗,仪仗过后,兰哲和莲一定会进宫,届时她会被兰哲如何安置还不知呢,况且我们总不能没有证据便冲上去找她吧。”

池鉴又说:“若她真偷玉印当掉换钱,我们怎任由玉印传至外界,若她怀有歹心,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

颜清站起身来,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冷静思考说:“本该顺顺利利见行风,居然在此出了岔子。不论如何,我们需要迅速与门里的人联系上。门内人均知门主名字,但能认得我的脸的,只有近年来出游的同门·。

在京都活动的人中,便只有医师锦茵认得我的脸。这样,你直接拿着你的玉印去母亲的一品阁找行风,你与他互证身份后,再告知他我如今的境遇。同时,我去找锦茵,如此一来你们二人一起证我的身份。

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找到他们后,我们再想办法。

池鉴点点头表示赞同,颜清呼了口气,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疲惫与忧心。

大意啊大意。

次日早晨,颜清睁眼即清醒,池鉴已经在一旁开始绑头发了。二人洗漱好,准备下楼去,听到窗外吵闹声越来越大,颜清开窗看了一下外面。

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挤满了整个朱雀大街两侧,只为迎国师圣僧一行归来,两列士兵持枪剑围成墙,为保路中央的车马仪仗通过。

听闻之前各代隐门门主来京都时,也都是万民瞻仰,皇室亲迎的场面,如今到了自己居然沦落到偷偷摸摸的地步。

啊,心酸啊心酸。

颜清和池鉴下楼用过早饭,看过了图鉴记了路便各自出发了。

锦茵在长寿坊的益善堂医馆,幸好在朱雀大街东侧,否则还要绕道皇城前的开远大街。由于是晨间且大家都去朱雀大街了,所以路过街巷里人并不多,没有多费力,颜清便运了轻功来到了益善堂门前。

这是个很装横简约但透着主人的用心的医馆。屋檐下牌匾上刻着“益善堂”的招牌,三个字锦茵流水,其间笔锋又似燕尾划过,可以看得出是锦书的笔迹。

堂前干净整洁,阶上支着两架子挂着的粗麻药包写着一些药材名字作为装饰。颜清走进去,许是见着个不去迎国瑞的奇怪人,台前的药童放下手中碾药的舂桶,瞧着颜清问:“这位姑娘是来抓药还是寻医呢?”

颜清道:“小兄弟,我是来找你们的神医锦茵,请问她现在坐堂吗?”

药童听闻她来找锦茵,叹了一声道:“真是不巧,锦茵医师进山采药制药了,估计回来要七八日之后了。咱们医馆的医师们各有所医,若是普通病症您也可以问一问其他医师的。”

颜清抿紧唇,眉头皱起来,又开口问:“小兄弟,我并非来求医的,我是锦茵在草原的好友,此番来京都有要事找她,你能告诉我她常去哪采药吗?”

药童见颜清一脸焦灼,略带歉意地答道:“真的对不住了,锦茵郎中在京郊附近采药的去处少说也有八九处,我是真的不知道。若你有要紧事,可以留个口信儿,我帮您转告她。”

颜清呼出一口气,失望地道:“那好吧,看来只能麻烦你了。若她回来了,麻烦你告诉她,颜清来找过她。‘笑逐颜开’的‘颜’,‘清风明月’的‘清’。多谢了。”话毕,颜清从袖中拿出一点碎银要送给了药童,让他收下,药童连连推拒说店里没有这个规矩,颜清把它留在桌子上,然后抬脚就走了。

路过朱雀街旁的街巷,那边已人头攒动,街两边的窗子都大开,百姓从里面探出头,不远处空中连廊上也是人挤人,全然就是一种为了看国师圣僧归来,连桥塌了也不在乎的势头。

远远地看着城门那边,一个华贵的仪仗队正踏乐走来,兰哲的红衣夺人眼目,他骑在最首的黑骏马上,后方跟着八位骑着马的黑甲禁军,便是一同归来的那八位;莲一坐在后面白色纬纱圆形坐莲软轿上,身后是长长的扛旗与扛红色金丝幔红甲禁军队伍,队伍两旁都是持着各种乐器奏乐的乐师。

不知道陆川混在了哪里,这个女人……真的……气坏人了。

走回客栈,进了屋发现池鉴已经回来了,颜清立刻问道:“怎么样?见到人了吗?”

池鉴摇了摇头,道:“都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那店主只今晚他可能会回来,也不一定,所以我留了个口信便回来了。”

颜清耷拉了肩膀,哀嚎了一声“烦”,叹了一口气,便倒在床榻上挺尸了。

池鉴见状,将颜清提起来,道了句衣服脏,别往床上躺,然后简单安慰了几句:“不必着急,等找到锦茵或行风帮忙,大概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最坏的结果也是通知隐门内外,门主玉印失效,然后再回隐门里再做一个新纹样的就好。”

“那也太丢脸了吧,我一出门就发生了这种事,祝英婆婆不得骂坏我?”颜清重重叹了口气。

池鉴道:“现在,玉印但现在它没了就是没了,而且一时也找不到了,难道你要为一块石头痛哭流涕不吃不喝以自罚吗?这不是你的样子啊。生活还是要继续。所以,要不,你先去逛逛街什么的,万一偶遇采药归来的依云或者行踪无痕的行风呢?”

颜清看池鉴不语,满脸低落:“那我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池鉴缩了一下肩头,摸了摸鼻子,看着颜清道:“我只是说说,虽然已经拜托了一品阁的人转达,但是我还是想去一品阁房顶上蹲点等行风。但不知他何时归来,所以我一直守在那边的话,就不能陪你了。”

颜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我陪一起去一品阁?你自己守着也太无聊了吧,况且,这本是我弄丢的东西,怎能让你一个人找呢?”

池鉴抿抿嘴,挠挠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开口:“别了吧,我自己去吧。你跟在我身边太麻烦了。你又没学过潜伏入定之术,我怕你拖我后腿。”

“哎?池鉴你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年轻人中佼佼之辈啊,我怎会拖你后腿呢?”颜清秀眉直竖,一脸不忿,身子倾向池鉴。

“……”池鉴眨眨眼,反问道:“你能做到连续几日不饮不食不动吗?你能做到不去茅厕吗?”

“……”颜清把身子缩回去:“不能。”

“那还是的,你呢就乖乖自己呆着,我知道呢你如今的心情就如当初陪肉肉捡粪蛋蛋一样难受。”池鉴顿了顿,“但,捡粪蛋蛋前还不许人洗香香手了?你不用太自责,该吃吃该睡睡。”

颜清一脸无可救药:“你心还真大。”

池鉴耸耸肩,叹了口气走向门外:“好了,我去一品阁等行风了,你随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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