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建国有了购房款,其中绝大多数用于邹老太爷的手术费,手术十分顺利,恢复的也很好,住院一周后就可以回家疗养了。
眼看老爷子身体一天天好转,邹淑怡逐渐从先前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日渐稳定,难得的露出了笑容,神采奕奕,整个人都精神了,同时也知道了自家房子的事情,一位好心人买了房,又长租给他们一家居住,但她不知道买房的其实是崔小白。
“幕后英雄的感觉……爽啊!在适当的时候,只听天空一声巨响,本人华丽登场,一定可以惊掉邹淑怡下巴,她知道是我帮了她家的大忙,一激动没准以身相许了,嘿嘿。”崔小白暗自欢喜,同时毫不懈怠,时常给邹家寄点补品、礼物什么的,为了讨好心目中的女神,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唯一尴尬的是身上仅存的那点钱,很快就见底了,照这个样子下去,没等到高考,又该回到原本的苦逼生活了。
“苦逼就苦逼吧!钱财乃身外之物,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反正苦逼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临近高考,整个年级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心里都像是紧绷着一根弦,也为此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就连向来调皮捣蛋的程青也在抓紧时间学习,按照他的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咱也得见见亮啊。
广大学子中,唯一的例外就是崔小白,自从成为邹淑怡的同桌,他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时不时挑逗挑逗邹淑怡,人家当然对他爱搭不理的,他也不在意,还从网上找点段子内涵她,可惜她压根听不懂,几次下来之后,他也觉得尴尬。
不过他后面的高洋倒是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高洋成绩也是一流,平时显得十分正派,其实是属于闷骚型的男生,两个人本来没什么交集,可是自从高洋请教了崔小白几次数学题后就不同了,他发现不管是多难的题型都难不倒崔小白,而且经过他一通讲解,更是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几次下来,他对崔小白佩服的五体投地。
邹淑怡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因为高洋请教的题型大都也是她解答不出来的,对崔小白数学上的造诣多少也是有些佩服,遇到不会的题型也让他帮忙解题,不过她的态度就差多了,通常都是把书往崔小白身前一推,让他讲解。
这天下午自习课,邹淑怡又遇到了困难,故技重施,把习题往崔小白这边一推:“这题不会,讲题!”
“我靠!请教问题就这态度啊?一点都不虚心,不说和颜悦色吧,起码别板着个脸啊!你看看人家高洋,哪次请教不是笑眯眯的?高洋,来,给邹淑怡同学展示一下你纯真的笑容!”崔小白懒洋洋的瞟了一眼高洋,高洋张了张嘴,本想拒绝,可一看到崔小白暗含警告的眼神立刻一惊,顿时明白了这眼神的含义,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下次有问题就别再问了,所以即便他内心再拒绝,但还是哭丧着脸,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我去!笑得比哭还难看,快打住吧!”
高洋一脸无辜,邹淑怡也火了,眼睛一瞪:“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到底讲不讲?不讲我找别人!”
“我也没说不讲啊!你看你这人就是心急,俗话说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再说了,这种题咱们班能解出来的没几个人,你不找我还能找谁?”
邹淑怡更是恼怒,眼看就要爆了,崔小白连忙一把抓过习题。
“停!让我先审题。”他当然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拿到习题的一瞬间,神情立刻变得极其严肃,眉宇紧锁,目中精光闪动,认真整理着思路。前后反差之大让邹淑怡和高洋同时一愣。
“这题简单,我会至少三种解法,分别是常规型、进阶型以及我最新研究出来的天才型,你想听哪一种?”仅仅一分钟过后,崔小白重新抬起头,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傲然开口。
“三种解法!”邹淑怡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真的假的?”高洋也是一样,二人的表情让崔小白很是受用,再次一笑,拿起笔就开始写,一通快如疾风的操作后,本子上已经写满了,他把本子往二人前面一推,很是自矜的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手落寞的神情,身藏功与名。
“果然是三种解法,得出的答案都一样!我的天呐!崔小白,不不不……白哥!白哥你牛批啊!我先抄下来慢慢研究。”高洋彻底服了,一把抓过习题开始照抄,邹淑怡虽然没他那么夸张,但眼睛里同样忽闪着别样的光泽,满是惊讶,崔小白微微一笑,继续摆出高手般的自矜微笑:“你先看看我的解题思路,有不懂的再问我,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次词汇用对了吧?”
“德性!”邹淑怡嘀咕了一句,从高洋手里抢过本子,自行研究了起来。
“我还没抄完呢!”高洋一脸幽怨。
“抄什么抄!抄了你也不懂,遇到类似的题型下次还是不会做,你就记住常规解法,只套公式就OK了!”
“那倒也是,白哥,学累了,讲个段子活跃一下气氛呗?”高洋腆着脸套近乎,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觉得崔小白很厉害,那现在已经是彻底服了。
一提起说段子,崔小白那副高手落寞的神情再次一变,变得多出了一分猥琐,笑眯眯开口。
“话说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俩人正在热恋之中,女孩各方面都挺好,就是胸有点小,而偏偏这男的总是喜欢摸她的胸,有一天女孩就问他,我胸这么小,你会不会嫌弃啊?男的就说,不会啊!我就喜欢青梅竹马的感觉。”
“这就完了?”高洋有点懵批,瞪着眼睛盯着崔小白,他实在不明白青梅竹马和胸的大小有什么关系。崔小白对此早有预感,瞟了一眼邹淑怡,她对崔小白时不时讲的段子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佯装听不到,但她写题的笔格外的慢,显然思绪也放在二人的谈话上。
“什么意思呀?快别卖关子了,说呀!”高洋心痒难耐,急急的问。
“你还真是个木头,这都听不明白,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青梅竹马什么意思?”崔小白用课本轻轻敲了一下高洋的头,一本正经的问。
“青梅竹马就是从小玩到大呗,还能有什么意思……恩?从小……玩到大!?啊!我明白了,哈哈哈哈,白哥你好色啊!”高洋努力憋着笑,几乎就要憋不住了。
“色你个头啊!好好的段子,讲出来就变得一点内涵也没有了!”崔小白再次敲了他一下,余光却是扫向了邹淑怡,此刻的她面红耳赤,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忍着笑意,身体微弱的抖动着,那种欲怒还羞的神情真是让人心醉不已,崔小白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仿佛有许多只蚂蚁在乱爬,心痒难耐,索性再加一把火。
“高洋!咱们打个赌吧?接下来我讲个笑话,咱就赌邹淑怡同学会不会被逗笑,如果笑了呢就算我赢,要是没笑就算我输,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邹淑怡把笔拍在了桌子上,冷眼道:“你们两个胡闹我不管,但别把我扯进去,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话不能这么说,淑怡,我这个笑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这辈子就指着它了,你就不想听听?”崔小白一边说一边给高洋打眼色,高洋心领神会,表情浮夸的惊叹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么嚣张?赌了!谁不知道邹淑怡同学是有名的冰山美女,不苟言笑,你能把她逗笑?那可比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周幽王还难。”
“无聊!”邹淑怡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同时单手撑着书桌捂住了左耳。
“淑怡,别这么冷淡好吗?再怎么说我也帮你解题了,就当是给个面子啦!”
“别跟我说话,时间紧迫,我要学习了!”
“学习也需要适时的陶冶情操,放松身心,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一味地追求时间上的紧迫性,反而会失去效率。”
经过这些天的了解,邹淑怡已经对崔小白有了大致的认知,人家是举一反三,他是举一反十!气焰简直不要太嚣张。她心想如果能凭借这所谓的笑话让他吃一次瘪,杀杀他的锐气也不错,于是乎正襟危坐,淡淡的道:“讲吧!”
“这才对嘛!”崔小白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说:“从前有一农夫,在一个冬天的清晨,他出门看到草地上有一条冻僵的蛇,农夫于心不忍,动了恻隐之心,就把蛇揣进了怀中,用身体温暖它,让它慢慢苏醒……”
崔小白话没说完,就被高洋打断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五岁就听腻了,白哥,你说的笑话该不会就是这个吧?这算什么笑话。”
崔小白没搭理他,继续道:“第二天,农夫在草地上竖了个牌子——此处禁止大便。”
高洋愣住了,眼睛逐渐睁大,表情愈发精彩,他内含到了其中的内含,忍了三秒之后,忽然爆发了哄堂大笑,憋都憋不住的那种,崔小白压根没看他,注意力全部击中在邹淑怡身上,此刻她的面部表情相当精彩,刚刚退去的红晕再次浮上面颊,她在极力忍耐着,最终还是没忍住。
“噗嗤!”
“笑了笑了!哈哈哈哈!高洋,你那烽火戏诸侯不行啊!”
“哈哈……咳咳……咳……白哥,你这笑话,简直太恶心了,我认输了,你说赌什么?”高洋还在爆笑中缓不过来,一边笑一边开口。
“简单!从明天开始,未来一周每天早晨多带一瓶牛奶,一份乳酪送给淑怡。别说你办不到,你家可是开甜品店的。”
“好好好!愿赌服输,就这么定了!”
不等邹淑怡反对,下课铃适时响起,崔小白哈哈一笑:“放学喽!淑怡,明天见!”
他跑的特别快,邹淑怡有气也使不出来,收拾书包走出了教室,很快教室里就人就走光了,只剩下最后一排的黄博,先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胸口剧烈的起伏,他快气炸了。
因为他也暗恋邹淑怡。
“崔小白!你该死!走着瞧吧!我不整死你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