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在乎是痛的第一步。
从风在车内目送沉墨头也不回地踏入校园,背影透出一副决然的姿态,好像进去了就不再出来。
回到公司,周轻歌已经在办公室等他,武唐在进门前朝他使眼色,灰溜溜地丢给他一句:“我被套话了……”
看到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任谁都会有疑问,更别提这和自己相识多年的恋人有关,武唐没有防备,被周轻歌套出话来也理所当然。
从风走进办公室,周轻歌斜靠在黑色皮质沙发的扶手上。
“又送她上学?”周轻歌脸色极差,“从总可真有时间。”
从风坐到办公桌后准备启动电脑,显示器便亮了,原来是他碰到了鼠标,电脑已经开启,桌面有女孩起舞的背影。
“这位横空出世的小侄女可真够让从总上心的啊……”面对从风的沉默周轻歌语调怪异,“我说哪有叔叔对侄女比亲爸还好的呢,你不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她?”
“不是,她没有父母我自然要关心她一些。”从风辩解,这是在公司,上班时间,他不想和周轻歌有任何争执。
“借口!”周轻歌从手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烟盒,点上一根细细的烟,深吸一口,慢慢吐出烟圈,“你喜欢那个孩子。”
说出这句话,周轻歌声音发抖,她掩饰心里的难过,笑道:“我周轻歌不是痴傻之人,爱你从风八年,怎么会看不到你对她的好?一个与你根本没有血缘没有关系的女孩,你凭什么年年抽空去看她,你凭什么把她带来深市,凭什么供她上学给她最好的衣食住行,凭什么把她的照片那么堂而皇之地放在你无时无刻不能看见的地方?”
她不是第一次看从风的电脑,可今天见到桌面上的女孩比她哪次看到都要心痛。从风对她过分的关心她应该早早就察觉,可她不相信一个连“*** ”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会钻进从风密不透风的心里。
“可惜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周轻歌说,“她爷爷奶奶恐怕不会由着你这么胡作非为吧?知道她和你在一起,她家里那些邻居们该怎么谈论她呢?”
她如魔魅般踩着紫色细跟高跟鞋踱到从风身旁,俯下身:“说她年纪多小就被富商包养么?要知道,你可是她的监护人呢,这么一来,你让老人在他们那个小地方颜面何存?你以为你爱她是为她好,可你怎知这会害了她!”
从风蹙眉警告:“别说了!”
周轻歌置若罔闻:“风,若你心里的女人是她,不要妄想了。我们结婚吧!八年了,普通夫妻都过了所谓‘七年之痒’的时间,沉墨有她更好的生活,未来有更多适合她的人在等她,你想供她高中大学出国都可以,我也会和你一样待她好的!”她吻住从风的唇,热泪盈眶。
八年,她从22岁到29岁的所有青春时光都花费在自己身上,女人有多少个八年可以用来等待?从风心软:“轻歌,和沉墨没关系。我……对不住你,你已经到寻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男人托付终身的时候了。我从风不值得,你姐姐为你介绍的那些都比我优秀很多……”
周轻歌堵了他的舌不让他再说下去。大哥和姐姐每年都要找些男人来给她相亲,个个高官厚爵,可她只爱他,只爱他啊,他怎么能把她推给别人?
“从风,你听着!我可以不和你结婚,但绝不离开你,周轻歌此生非你不嫁,你不必再劝!”她恼她恨,而她能奈他何?
周轻歌固执地擦了眼泪,摔门而去。
从风按住电话免提键:“Rolin,给我倒杯咖啡。”
几分钟后女助手敲开他的门,将白色咖啡杯放到他面前:“从总,还需要其他的吗?”
从风摇头,女助手低头离开。
醇黑牙买加烘焙蓝山的苦涩冲击从风的味蕾,令他脑子清醒不少。周轻歌的话旋绕在耳,她说得一针见血,字字在理,理性如从风,更能听进去这一番话。
在两人都未完全投入时及时斩断情丝无非是最好的方式,沉墨在遇到更多异性之后一定会把现在懵懂的感觉忘记。
他不过是眷恋她的容貌吧,为了她身后那个几乎永远不能出现的孔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