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试很快就结束了，里希特走出教室，脸上没有骄傲也没有失望，考试的内容没有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见到皮尔斯的时候，里希特发现他倒是很激昂。
“考得不错？”里希特随口问道。
“嗯！”皮尔斯点点头，“戴林·霍尔竟然没来找我麻烦。”
“说不准他在下午等着你。”里希特笑着打击他。
皮尔斯顿时垮下了脸。
“我倒是希望下午能碰到他，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他一下。”里希特望着远处的人潮说道。
“那最好他去找你，反正他是机械系的主任，怎么也不可能来监考我们生物系的实验考试。”皮尔斯说。
里希特笑了笑没有说话。
随便找了地方吃过午饭，两人再次回到帝国第一高等学校，等了一会儿，有老师出来开始公布上午的考试结果。
学校的老师改卷速度好快，或许借助了超凡者的能力也说不准，里希特想到。
各系的结果是分开公布的，这样也可以避免人全部挤在一起，谁都看不清。
里希特和皮尔斯都很快地在墙上贴的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里希特在机械系的四十二，皮尔斯则在生物系七十六，很不错的成绩。
而其他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的学生纷纷很沮丧地离开了，有一小部分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没有被选上，找到专业的负责老师争辩。结果当然不会有什么改变，甚至还被警告再为难老师的话永久取消考试资格。
“里希特！皮尔斯！”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谁啊？两人疑惑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席琳抱着书大步向他们俩跑了过来，大口喘着气，似乎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跑到二人面前，席琳还没喘过气来。
“别急，深呼吸。”里希特出声帮助席琳找回节奏。
几次深呼吸后，席琳恢复了过来，开心地笑道：“果然是你们，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怎么样，笔试过了吗？”
两人点点头，又问席琳：“你考得怎么样？”不只是新生有入学考试，高年级的学生在新学期开学时仍然需要进行考试。
“还不错，数理系第三十三！”
数理？里希特和皮尔斯惊讶地对望了一眼，完全没有想到席琳这样大方开朗的女孩竟然会是数理的崇拜者，他们印象里钻研数理的都是秃顶的怪老头。
看出了两人的惊讶，席琳无所谓似的解释道：“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天文，但帝国第一高等学校不教天文，所以只好报了数理，方便我以后自己研究天文的规律。”
两人眼中惊讶更浓，要知道，在奥芬巴赫，星辰是皇权和神权的领域，而奥芬巴赫境内的正神教会只有心灵教会，欲望教会的总教区在南大陆，自从奥芬巴赫与利欧开战之后，所有欲望教会的教堂都被封锁，教士、神官与主教有的被羁押，有的被遣返，有的不知所踪。按照心灵教会的教义，侍奉神灵的只能是男性，所以心灵教会的内部人员没有女性的存在，这意味着席琳在奥芬巴赫是没有资格被允许公开研究天文的。
“你……”里希特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想劝我放弃对不对。”席琳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不是。”里希特摆摆手，“我是想说，你加油，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次轮到席琳惊讶了，她疑惑地问道：“你们不觉得我这样的行为是离经叛道的吗？”
“在我的家庭教育里，没有什么是离经叛道的，我们尊重所有人的自由。”里希特阐述着罗斯柴尔德的理念，正如祖训所讲的：我们只是庇护他们，而不是统治他们。当然了，霍华德·罗斯柴尔德还说过：我们也不介意被庇护者歌颂罗斯柴尔德的名誉。
“家庭教育？你是贵族？”席琳问道，其实她早能从两人的谈吐和穿着看出贵族的特征，现在的询问只是为了方便以后的交流。
“是。”里希特没有说家族的名称，没有这个必要。
皮尔斯也点点头，骄傲地说：“白荆花洛萨诺。”
“噢~”席琳假装在思考地点点头，实际上她对奥芬巴赫的贵族姓氏并没有任何研究或深入的了解，只是觉得白荆花洛萨诺听上去很厉害，根本不知道洛萨诺家族到底在哪里，是什么爵位。
“我是平民，家就在奥芬巴赫近郊。”席琳毫不避讳，也没有任何身份差异带来的拘谨。
里希特点点头，问道：“为什么会想学习天文呢？”
“你不觉得这片天空有太多没有解开的秘密了吗！”席琳一说道天文就表现得异常兴奋。
里希特其实对天文没有太多的了解，父亲伊斯给他安排的课程里也只有最简单的日月星辰的知识。他对天空唯一的好奇就是那层困扰了超凡者无数年的天空屏障。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望向天空，今日卡普的天气确实非常棒，万里无云的空中偶尔飞过一群鸟，无忧无虑。但在更高的地方，鸟类到达不了的高度，在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这颗星球困在了里面，也将超凡者们困在了这个高度之下。
自由只是表面上的，当你觉得自由，那只意味着你没有触及到边界。至于边界……那就是绝对的禁区。
父亲伊斯曾带他触摸过那道边界，无形无质，只能触摸到。
边界是怎么出现的，始终是一个迷，也许心灵教会那位八阶的神知道，但从未给予解答。
这颗星球仿佛被禁锢在了这里，无法触及的星空也导致了天文学的衰落。
里希特想到了知识系的六阶，“星空”，或许那层屏障也是知识系的全知者们始终没有出现六阶类神的原因。他猜测到——也只能猜测，没人能给他答案，父亲也不能，知识系，也就是全知者们实在太少了。
席琳和皮尔斯也随着里希特的目光望向了天空，他们从里希特的表情中知道他在看什么，边界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
“是啊，就像边界。”里希特感叹道，“有太多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