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杰,不要去……别丢下我;你去……我恨死你。”
早春和煦的阳光普照着大地,雪们害羞似的脸色涨红。
公交车里人声鼎沸,烟气弥漫。吵得我不太平静的心开始骚动了起来。我的心孤单单的,想给它于流放,却被层层寂寞、孤独、痛苦捆绑,不能行动自如。
车内声音高涨,烟气浓稠的似乎像块固体一样,行动时跌跌撞撞,伤的人痛苦难耐。坐在公交车内,我仿佛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人们为了一个问题争吵的喋喋不休。到底怎样平均分割鼎里这只大肥羊呢?他们说了很多方法,但很快地却被否定。他们不断地争吵,吵个没完没了。
后来,车里来了一位传道士,他默默地坐在大鼎旁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天下的美味,大鼎内的香气不停地向外扩散开来。这群人见了,不断地自责,气急败坏,趋之如鹜。烟气、香气、吵杂声、机器的噪音,把这个不成体统的小世界渲染地叫苦连天。
奇怪!明明是噪音与香气,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人声鼎沸,浓稠的烟气,我嗅到了一股好像臭鸡蛋一样难闻的气味。我的心,发了慌,只想逃跑。可是我往哪里跑呢?满车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蚂蚁们包围、啃咬着我的思想,它们所剩无几。
风呼地吹了进来,我身边的玻璃窗敞开她的胸膛,它们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重重地一推,它们飘突突的在沉浮中闪过,片刻间稍纵即逝。透过窗玻璃,我看见白绿相间的田野,看到了希望。
《女神》死了。
复活节来临,
她复活了。
我透过——
她那淡淡的云鬓,
美丽的花容,
感触到——
她的纯真、善良、朴实。
此刻,我似乎看到站在高岗上,受冷风吹拂,飘着银丝状头巾的“喀秋莎”。
在寂寞的荒原里,我的女神啊!你能为我祈祷、祝福吗?
“车儿遁遁地行,马儿快快地随,却诉了相思回避,松了金钏,消了玉容。却倒是此情谁诉。”《西厢记》(长亭送别)中这样写道。
今天我急匆匆地,心中要做两件事,可是这两件事我都不想做,我却非做不可。
公交车像只蜗牛一样慢腾腾地在自己的轨道上行驶。我的心就好像时间老人身边的小狗狗一样可怜,它慢慢地似乎将要停止,我受着它们的折腾几乎快要发疯了。
我到了雅佰,下了车。街道满是湿气。泥水混绞在一起,想找到一丝雪的踪迹很难很难。
何娜打电话过来,我的手机设置了振动加铃音,振铃在胸口一直跳舞,我接了电话。
“喂,妹子,你在哪儿?”
人声鼎沸,街道人来人往,声音嘈杂。我几乎听不到小妹的声音。
“喂,你声音放大点,我听不见你的说话声。我在雅佰十字,你快点过来。”
“是的,你等我……。”
电话刚挂又响了,外屏显示是表姐打来的。《你到底爱着谁》在敲击着我的心门。我的手机振铃加振动惊动心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
“喂,英杰,你走哪儿了?急死人了。徐美艳已经在我家等你快半个小时了。”
“表姐,我也急呀!事不由人,高速路面积雪覆盖,天气温度回升,路面到处是湿水,车辆不能行驶太快。我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啥?你这头死猪,怎么搭高速了?糟了糟了……你把车搭错了,高速要绕道,你这头笨猪。”
“高速快呀!谁会知道天气不尽人意?谁又知道凌化线会从你家村口绕过?”
“你混账,下雪天高速会被封锁的,你不知道吗?”
表姐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几天我快被父母整死了,没考虑这个。去车站卖了高速车票,人家就给了。”
“都这时候了,有什么用呢?总之,你在路上快点。”
美丽的谎言终于编织完满。事情在我的计划中进行着。
春天的天气暖烘烘的。在我心里背叛与理智战天斗地,我挣扎着平静心态,去演艺天下间最可笑的人间闹剧。
“我不爱何娜,却要扮作她的男朋友去欺骗小妹那颗纯真的心。我原本不想这样做,可是父母逼迫我,让我去做……去做…….。我心中痛苦的那个程度,比打破花瓶伤了手指还要疼痛十倍。”
每个女孩都有成为天使的一天,
今天小妹很开心。
我作为朋友、大哥扮作她的情郎款款而来。
她穿一身大红色羽绒服骑自行车而来,
长长的水泥路面被雪水浸泡,
显得龌龊不堪。
长长的感情鸿沟,
让虚伪、空洞主宰。
玫瑰与枪,
本来就很矛盾。
我们勉强在一起,
一场游戏一场梦。
今天,小妹很高兴。她穿一身大红色羽绒服,带着灿烂的笑容,匆匆地骑自行车而来。我总觉得这红色与她那胖乎乎的小脸蛋格格不入。
她下了车,
黑灰色的长靴把路面的泥水溅的四起,
它们这些小精灵在天空中打着旋儿,
我希望变成五颜六色的玫瑰花朵,
把天下最美好的祝福送给她。
爱,给谁呢?我不知道。只眼睁睁地看着泥水四溅开来,她的深蓝色牛仔裤,我的墨绿色的腿上,黑色的皮夹克、脸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脏兮兮的泥水,好像这些泥水要把整个天下都要吃掉一样。
“何娜,生日快乐。祝娜娜笑口常开,快乐每一天。我希望能把天下间最美好的祝福送给有天使般面容的娜娜。”
“哥,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我们一起回家。”
她是骑自行车来的,她要求驮我,我答应了。
今天何娜很高兴,很幸福,红润而丰满的脸颊布满了快乐的朵朵红云。
钗头凤:祝福
红素裹,
美佳人,
多年相处情意浓。
白嫩脸,
秀长发,
夜夜相思只为哥哥。
苦、苦、苦。
今思昨,
苦难诉,
手按伊腰愁满肚。
行路难,
泥水随,
多多祝福只给妹妹。
乐、乐、乐。
车行向北,长长的五莲街道雪水堆积。我心中的痛苦慢慢地被小妹灿烂的笑容融化。我作了《钗头凤》——祝福送给她,她快乐地笑了。
我们穿过第二个十字向西,有一条被泥水封锁的丁字巷道。车行千里终于休息下来了。
我们在泥水狼藉的路面上艰难地走行着,此时我仿佛看见了:
春雨朦胧的巷子,
有一位撑着油纸伞,
结了一世情缘的姑娘,
正向我慢慢地走来。
巷子泥泞,我总觉得好像每走一步都能溅起丑态百出、脏兮兮的小精灵。我满腿被泥水死死地咬住,我觉得心中的伤口正在渐渐地在腐烂。
我们沿着泥水路一直向西走到桥头第二家,我才觉得轻松多了。似乎很多痛苦在此刻全部蒸发了,我变得快乐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