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绿油油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高估牧凡了，却还是没有想到，此子隐藏的竟然如此之深！
就连他这个纵横江湖，常年行走在刀尖上的老江湖，都不得不震惊牧凡的天赋。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能有天元境的修为，纵观古今，又有几个人！
此子必须死！
“牧凡，任你如何惊艳绝伦，绝代无双！在没有真正成长起来前，也不过是落叶秋风，刹那芳华而已！”黑袍人冷喝一声，铺天盖地的灵力，如潮水般向牧凡镇压而下。
面对滔天而来的灵力海洋，牧凡出奇的平静，十几年来的忍辱负重，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面对如何强大的对手，心不能乱，只有保持绝对的冷静，才能在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大荒体，万里荒芜！”
牧凡一声长啸，一股诡异的波动自体内爆发，如同一口深邃的黑洞，吞噬着天地灵力，方圆百里竟然变得荒芜，荒凉。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洗礼。
紧接着，一股磅礴，深不可测的灵力波动，以牧凡为中心，不断的扩散，宛若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笼罩在整个皇宫之上。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此等武学？！”黑袍人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他纵横江湖数十载，什么样的武学没见过？就连传说中的天品武学功法，他也曾在一座遗迹中有幸一见，可纵使如此，强如天品武学功法，也不可能如此霸道的，吞噬天地之力化为己用。
难不成…牧凡所用的武学，已经超脱了天品，但…怎么可能，那样的武学，只从在于传说，如今的凤洛大陆怎么可能，还存在这样的武学！
牧凡淡漠的撇了一眼黑袍人，讥讽道：“井底之蛙，焉知天地之大，苍穹之广阔！你没有见过，不代表别人没有。就让我用这武学送你上路，也算了解了我们之间的因果！”
随着牧凡的话音落下，黑袍人心里怔了怔，了却因果，牧凡言下之意，已经说明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不用在隐藏了。
但这怎么可能，他的身份，莫说牧凡，就连牧战这个天宇第一军神都不知道，只有皇帝一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难道是皇帝说的？黑袍人狐疑的看了一眼胤驷，发现后者也是一脸震惊，可不是皇帝说的，牧凡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是怎么知道的？”黑袍人压下自己心中的疑惑，不解，向牧凡问道。
“呵呵。”谁知牧凡冷笑着摇摇头，道：“你真以为你暗中跟踪我，本公子当真一点察觉都没有吗？你在调查我，我又何尝没有调查你呢？”
看着浑身颤抖的黑袍人，牧凡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你以为这些年，你去母亲的墓前祭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呵呵…哈哈…”
看着一脸狰狞的牧凡，黑袍人突然癫狂般的笑了起来，声音竟然变得清朗，没有了起初相见时的沙哑声。
紧接着，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揭开了黑袍，露出了一张英俊白皙的脸庞，年仅三十几岁，非常耐看，一双深邃充满沧桑之意的眸子，两道耸入云端的剑眉，玉石雕刻般浑然天成的脸庞。
当他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果说之前的黑袍人，如同从修罗炼狱中爬出的恶鬼，那么眼前的这个人，便如同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眉宇间闪烁着自信的神色，那是一种即便面对百万大军，依旧可以谈笑风生，从容而退的自信。
“凡儿，你长大了啊！”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望着牧凡叹息道。
当看清男子的真实相貌后，即便牧凡心中早有定论，即使他来之前，已经无数次的演练过，想见时的场景，即便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但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保持冷静，收敛自己的情绪，但唯独在这个人面前，他做不到，即使他一遍遍的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你的敌人，但他还是做不到。
来自灵魂深处血脉的骚动，他怎么可能忽视！
牧凡口中不断的喘息着，心头狠狠的震了震，若不是他强忍着，恐怕会立即昏死过去，就像是无数个人，拿着冰冷的刀，不断的搅动着他的心一样。
“你…好狠毒啊！好狠毒啊！”牧凡双目无神，如同受伤的孤狼，口中不断的重复着。
中年男子似是有些不忍，无奈的说道：“莫要怪我，为了天下百姓，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付出！”
牧凡右手紧紧的捏着胸前的白衫，脸色苍白，瞳孔猩红，撕心裂肺的说道：“你大义，你清高！可你有没有想过爷爷，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
少年嘶哑的声音，不断的在皇宫中徘徊，就像是一个被天地遗弃的孤儿，压抑了十几年，这一刻终于爆发。
“你可知道，当你们的死讯不断传回京城时，爷爷表面上故作坚强，可一旦到了晚上，他总是以泪洗面！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当母亲得知这些噩耗后，她一病不起，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生下了我，因为我是牧家唯一的香火，生下我之后，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终于在我五岁那年，她也离我而去！”
“啊哈哈…”牧凡悲痛欲绝，这些年他最不愿意，也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此事，可现在，这些令他窒息的伤痕，却由他自己无情的揭开，这样的痛谁能懂！
牧凡看着中年男子，脸色狰狞的咆哮道：“你真了不起啊！可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一出生便没了父亲，没了哥哥，最后就连母亲也离我而去！我也是人啊！我也需要发泄，我也需要父母的疼爱！这些话，你不在，你让我跟谁说啊？”
牧凡冲上前去，在众人目光惊愕的注视下，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衣领，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后者的身上怒吼道：“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你为什么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