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向大地,透过树叶的间隙,滴落在林间的小路上,一群年轻人走在其间,像极了一副唯美的画卷,看着令人心旷神怡。这群人正是司空日旸一行六人,这天卯时,他们已通过了天绝岭,自此再向东三十里便是乾门关。
未时,一行人已到了云枫镇,姚九等四人并未进去而是直接去了戢城,司空日旸和王瑞君则是走进了云枫镇。镇子很奇怪,街道上居然没有什么人很多店铺的门也都是半掩着,牌匾也都被取下了,完全不像是开门做生意的样子,司空日旸看到一处店铺门是开着的,便示意王瑞君跟着他过去看看。两人进了店铺,才知道这是一家当铺,柜台就一个伙计,而且还趴在那,像是睡着了一样。司空日旸和王瑞君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安,司空日旸伸手推了推那个伙计的肩膀,那伙计没有反应,他又推了推,那伙计伸手挥了一下,似乎是在赶司空日旸:“狗子你别烦我,睡觉在呢没看见?”语气中似乎有些怨念。
王瑞君微微蹙眉,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司空日旸制止了,他瞅了瞅外面,见没有人,示意王瑞君转过身去,便开始换衣服,换上齐王使者的那套官服,王瑞君期间好奇地扭头瞅了一眼,见司空日旸在换衣服便出去看了看外面。
司空日旸换好了衣服,便轻轻拍了拍王瑞君的肩膀示意她进来。再次来到那名伙计的面前时,他依旧趴在那,司空日旸又推了他好几次,终于那伙计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柜台站了起来,这时他看到面前穿着官服的司空日旸,神色一变:“这位大人,不知您找小的有什么吩咐啊?”语气中带着些谄媚。
司空日旸冷冷地看着他,将刀抽出一半,那伙计见状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这位大人,小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说个明白,小的该交的该说的都交了、也都说了。”
“镇子里人呢?”司空日旸没有理他,径自问道。
“大人您不知道吗?不是都被你们抓走充军了吗?”那伙计眼神显得很奇怪。
“那你怎么在这?”司空日旸不紧不慢地问道。
“哦,您是说这个啊,这时因为小的立了点功劳,被另一位军爷特批允许留在这”那伙计的话语间似乎又有一丝得意。
“哦?功劳?”司空日旸疑惑地问道。
“嘿嘿。”那伙计笑了笑,“因为在我的指引下,你们叛军哦不,贵军才能顺利收集云枫镇的物资。”伙计中间还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一个小小的云枫镇能有多少物资?”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之前可是有一位朝廷命官驻守着,他和我家掌柜的关系好有些物资便让我家掌柜的帮忙藏着,贵军收集各种物资时我便提供了点消息,连物资带人都被带回去了”伙计笑着说道。
“你得到了啥?”司空日旸不禁有些好奇。
“这不是贵军发的通告吗?等贵军掌控了兖州所有在这之前帮助过贵军的人免税三年,赋税减半七年,并且可以获得一些土地的十年拥有权。”伙计看着司空日旸的眼神变得愈发的奇怪了。
“你对我们就这么有信心?”司空日旸又问道。
“这会输吗?大人您,难道没信心?”伙计道
“当然有,本官奉命下来体察民情,看来你对我们信心十足,我会上报上去,给你记上一笔,将来多给你点奖励。”司空日旸收起了刀,给了王瑞君一个眼色,两人便离开了。
“大人慢走。”那伙计笑眯眯地说道。
司空日旸等人走开一段距离后,那伙计忙进了里屋,里面藏着一个老头:“你怎么搞的,还睡着了?”
“掌柜的,熬不住啊,真的困,你让狗子和我轮班行不行啊。”
“现在可是关键时候,你再去盯着,给我精神点,万一再来人怎么办?这笔买卖做好了咱们下半辈子都不愁了。”那伙计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那个伙计不对劲,里屋可能有人。”两人离开那里一段距离后,王瑞君说道。
“是的,他的言语还有神态都说明这人有问题。”司空日旸道。
“那你还?我们不去看看?”王瑞君有些疑惑。
“里屋确实有人,我能听到他的呼吸,从呼吸声判断,那应该只是个普通人。我们现在算是毫无头绪,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会不会是高手伪装的?”
“不会,因为没必要,若真是高手,直接运用龟息大法不就好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再在这镇子转转?”王瑞君停了下来。
“嗯,分头行动吧,各搜一边,等会在这集合。”
一刻钟后,司空日旸回到了这里,很快,王瑞君也回来了“我那边没有人。”司空日旸看见王瑞君过来,开口道。
“我那边发现了一个人。”王瑞君道。
“走,过去看看。”于是司空日旸跟着王瑞君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很普通民舍,“就在里面,一个年轻小伙。”王瑞君低声道。
“会不会是那个狗子?那就有三个人,先去看看,若是没什么发现再回那家当铺。”
王瑞君点了点头,翻身跃入墙内,落地无声,司空日旸紧跟其后;两人悄声接近屋子,在窗户下听了一会,“不对劲,没声。”司空日旸在王瑞君耳边低语道。两人对视一眼,司空日旸轻轻推了下窗户,发现推不动,然后他又用了点力,还是推不动,然后他给了王瑞君一个眼色示意她去推下门,王瑞君点了点头,猫着腰走过去,推门,然后她对着司空日旸摇了摇头,还是推不动。
司空日旸想了想,走到王瑞君身边低声说道:“不能力破,里面肯定有人,说不定藏在地下室,我们走上面。”
于是两人跃上屋顶,将瓦片拿开一部分,向下看了看,确认没人也没什么东西后便从中跳了下去,落地后两人四下搜寻了一番,发现没人,但有着很明显的人活动的痕迹。“再仔细找一找,这附近肯定有什么机关。”司空日旸说道。
这时,两人听到一阵响声,就像是石门开合的声音。“里屋里传来的。”司空日旸低声道,两人于是快速赶往里屋,两人刚到,便看见床上有半个人,之所以说是有半个人,是因为,那人的身体只有一半在床上,另一半在‘床内’,显然,那暗室便在这床下。
那男子见到司空日旸二人先是一愣,然后迅速下去,“来人了,快关门。”但已经来不及了,司空日旸直接跳了下去,面前有三个人,一个是刚刚那名男子,剩下两人似乎是一对夫妻,都穿着粗布衣服,但看起神态气质显然并没有这么简单,司空日旸冷冷地看着三人,然后拔出了刀,那男子脸色变得很紧张,而那对夫妻却依然很淡定。“瑞君,下来吧,看来咱们还是有所收获的。”
那对夫妻听到司空日旸喊‘瑞君’时,神情似乎有些波动,待王瑞君下来时,她惊讶地道:“风云大哥?还有玉嫂?你们怎么在这里?”
一番介绍后司空日旸才知道,原来这位便是他们此行要找的秦风云,一旁是他的妻子李玉,至于那个男子便是之前那名伙计口中的狗子。
“本来我们在这里待着,与叛军相安无事,谁料昨日他们在戢城的守军突然出动攻击了这里,那当铺的老板配合我的一名亲卫演了场戏,李代桃僵,我才苟且活着。”秦风云的语气有些伤感。
“秦将军,不知您对清云了解多少?”司空日旸直接问道。
“清云?暂时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嗯,确实没有,我很早就派人去清云打探消息了,他们每隔两天会传回一些情报,但上次,也就是前天,本来应该是要传情报回来的,但没有丝毫动静,昨日也没有,然后叛军就来了。”
“那会不会是?”
“不会,司空小兄弟,我手下的人没有一个软骨头,这一点还请你不要质疑他们的职业素养。”秦风云沉声道,语气中微微有些怒气。
“不好意思,秦将军,我没有别的意思。”司空日旸忙开口解释道,一旁的李玉也轻轻地拉了拉秦风云的衣袖,秦风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那这样吧,秦将军你那里还有之前送来的情报吗?”司空日旸见秦风云脸色变好便接着说道
“有的,我去拿。”李玉道。
“这些一般是我夫人帮我保管着。”秦风云笑了笑。很快,李玉便将那些情报拿了过来,不多,只有几页纸。
司空日旸接了过来,粗略看了下然后塞入怀中:“我和瑞君还有事情要办,还麻烦秦将军在这里等一个名叫萧云卿的人,辛苦了。”秦风云自然是笑着答应。
“那瑞君我们走吧。”
“那我们就不送了。”秦风云等人笑着作别。
“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出了院子,王瑞君有些不满。
“这个秦风云有问题。”司空日旸边说边瞅了瞅四周。
“有问题?他就是秦风云秦大哥,我不会认错。”
“他和秦风清是什么关系?”
“兄弟啊。”
“不对劲啊。”司空日旸眉头紧锁。
“怎么不对劲?”
“太顺利了,叛军如果对这里扫荡了,那应该是知道秦风云的下落,他身为朝廷命官,叛军连他的画像都没有?还有,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会在他妻子手中?李玉是什么官?”司空日旸说着,看向了王瑞君。
“玉嫂不是什么官……”王瑞君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把他派去清云的人说的那么可疑却又说什么不要质疑职业素养?还有,如果那当铺的人是在保护他们为什么不让人来通报一声?让那个狗子正常点,那处机关我们根本没能力找到啊。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有问题吗?”
“那我们回去?”王瑞君问道。
“回去有什么用?如果这是一个人布的局,这些破绽说不定就是故意留下的,那目的只有一个,想让我们去清云,那我们直接去清云会一会这位布局之人不就好了吗?”
“可是九哥说……”
“停,我担心九哥他们这次去戢城会有大麻烦,我们去清云应该是唯一能帮到他们的方法了。”
“行。”王瑞君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我们现在去清云。”
司空日旸点了点头,道:“先等一下,我们去当铺弄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