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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惊悚感知

强化感官魔药的功效远远超出了肖恩的预期,他在蓝城郊外的一处废弃农场中喝下了一滴魔药,短暂的等待过后,肖恩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的视野开始变得广阔,视力甚至可以看到一百米之外树叶上的虫子。他的听力也超乎寻常,不但可以清晰的听到周围所有的细微声响,还能分出层次的辨识出声音的来源。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算不上神奇,最令肖恩惊讶的是,他现在能够将气息这种无形的东西具象化的看在眼中,比如人类的气息是灰色的,动物的气息是橙色的,魔物的气息是黑色的,而蒂芮丝印记独有的气息则是深蓝色的。

看着周围纵横交错的气息,肖恩基本可以了解到近段时期内路过此处的都有哪些人或物。这正是肖恩所需要的,他甚至觉得这种魔药的价值根本不像厄利亚所说的那般不值钱,这简直就是物超所值的绝对好物。只不过可惜的是,一滴魔药维持的时间不会太久,大概也就是十分钟左右便失效了。肖恩打量着瓶中的魔药,粗略的计算出剩余部分可用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所以,他不会再轻易使用这瓶魔药,必须等到必要的时候再去服用。

回到蓝城后,已是午后,巡查未果的狼骑兵多半撤去,只剩下一小部分还留在河堤旁取证。城里的气氛也恢复正常,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只把昨晚发生的事件当做了一个谈资。

肖恩是追寻着蒂芮丝印记来到蓝城的,印记消失的地方也是在进城之后,于是他沿着城门一直走到了城中第一个分岔路口时,才用了一滴强化感官魔药。

这里来往的人实在太多了,灰色气息几乎快要连成一片阴霾,其中还夹杂着属于矮人的棕色气息与精灵的淡蓝色气息。好在从这些气息颜色中分辨出属于蒂芮丝印记的深蓝色气息并不算难事,肖恩迅速就找到了这股气息,随后便沿着气息继续追踪过去。

蓝城很大,岔路又多,一路追踪下来,瓶中的魔药消耗极大。眼看剩下的部分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了,蒂芮丝印记的气息总算是在一座房屋前变得浓密起来。

肖恩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浓密的气息就代表着携带印记的人长时间停留在这里,而且这座砖房的周围也没有再出现新的气息,这足以证明那个人应该还在砖房里面。

他小心翼翼的围着这座砖房观察了许久,他不敢贸然闯入,因为携带蒂芮丝印记的人是阿莫瑞坎的王,那个让他在帕修斯记忆深刻的戈索尔。

可转了几圈之后,肖恩不禁有了疑惑,且不说戈索尔这样的人物为何会停留在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砖房内,单就是戈索尔本身强大的恶魔气息也并没有出现在砖房的周围。他努力回想着追踪的过程,突然想起了一个让他差点儿忽略掉的细节,那就是这一路所看到的也只是蒂芮丝印记的深蓝色的气息,根本没有属于魔物或恶魔的黑色气息。

这不可能啊!难道蒂芮丝的印记是自己跑到这里来的?这要是真的,那就更加颠覆了肖恩的认知。

思来想去都没有头绪,肖恩索性决定直接闯进去看看再说。

当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砖房的屋门后,眼前出现的一幕,让肖恩彻底陷入了迷惑。

这间砖房中什么陈设都没有,空空如也。只在最里面的墙角处,站着一个面壁着的老人的背影,而蒂芮丝印记的气息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情景的关键问题不是老人的背影,也不是蒂芮丝印记的轨迹,而是这位老人本身竟然没有任何颜色的气息散发出来,换句话说,墙角的那个背影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矮人、精灵,甚至不属于动物、魔物。

肖恩下意识的摸到了背后的狩魔剑上,他没有发现剑柄处狩魔珠有任何异动,如此看来,那个背影暂时倒也没有危险。

他缓缓的靠近背影,轻声说道:“你是什么?”

背影听到了肖恩的话,步履蹒跚的转过身来,那果真就是一位年迈的老者,他佝偻着身子,皮肤像树皮般粗糙,头发胡须全都是灰白色的,一双眼睛黯淡无光。

“你能看到我?”老者沙哑的声音反问向肖恩。

“我确实可以看到你,我也知道你不是人类或其他我所认知的种族,也不是魔物,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我原来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可如今确实如你所说,什么也不是了。”

“我不太明白,什么也不是,那又是什么?”

“诅咒,我受到了诅咒。”老者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但他的语气却十分痛苦。

“什么样的诅咒?我是追寻着一个印记的气息找到这里来的,如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印记会在你身上的话,或许我能试着帮你解除诅咒,毕竟我是个狩魔人,也曾解决过关于诅咒的委托。”

“印记?你说的是这个?”老者颤抖的伸出枯树枝一般的手,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一个图腾标志。

肖恩定睛看去,那的确就是蒂芮丝印记的图腾,只不过刚才没有注意到而已。

“是的,就是这个印记,怎么会在你身上?”

老者沉默半晌,然后说道:“你想知道的话,就先帮我解除这个诅咒吧,我太痛苦了!”

“你可以先告诉我印记的由来,诅咒我会慢慢帮你想办法的。”

“不!我不信!”老者激动的喊叫起来,“我不会再相信你们这些陌生人的!之前我已经被骗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你必须先帮我解除诅咒,否则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好吧,好吧。”肖恩看着老者激动的样子,就知道如果不帮他解除诅咒,他真的不会透露半个字,“告诉我那是什么诅咒,我看看我有没有办法帮你。”

老者总算又平静了下来,他说道:“这个诅咒是一个名叫塔纳托斯的神带给我的,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塔纳托斯?”肖恩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自己就是塔纳托斯,按老者所说的时间,那应该就是一千多年前自己还是死神的时候亲手给他下的诅咒,只不过因为肖恩的死神之力没有激发,所以他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记忆。

“是的,就是那个死神塔纳托斯!”老者的语气又有些激动,想必他是因为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被刺激到了。

“你一个普通人类,怎么会招惹到死神?”

老者唉声叹气了一阵,随后说道:“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记得那是在回魂夜的晚宴上,我和当时的几个好友正在喝酒,几杯过后,我们在酒精的驱使下打算去盗窃一个贵族的陵墓,就在那个陵墓中,我看到里面供奉着一樽死神塔纳托斯的黄金雕像,于是我就将那樽雕像带回了家,为了不被发现,我把雕像融成了金块,可正当我那么做的时候,塔纳托斯竟然出现在了我屋里,他说我的行为亵渎了神明,他要惩罚我。”

“也就是说,你是个盗墓贼?”肖恩本来还对老者有些许的怜悯,可听完之后却一点儿也没有了。

“不能这么说,我只做过那一次,而且我很需要钱!”老者狡辩道。

“很多人都需要钱,但不是每个人都去偷盗,所以这不是理由。”

“但我真的很需要钱,我的妻子那时得了一场重病,没有钱我就无法找人来医治她的病!”

听到这里,肖恩突然沉默了,他想起了曾经遇见过的那名可怜的血浆酒馆的老板,他的妻子因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变成了鬼婴灵而被折磨成活死人,那名酒馆老板也是这么的痛心疾首。

“好吧,你继续说说那个诅咒的具体情况吧。”肖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现在很怕听到有关挚爱从眼前消逝的一切事情。

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向塔纳托斯乞求,希望他能饶恕我的罪过,可死神就是死神,他根本不懂得死亡对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甚至觉得那只是一种解脱。”

“也许他现在懂了。”肖恩小声的说着。

老者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说道:“我和塔纳托斯为此争执了一番,我对他说,如果人类也有近乎无限的生命,没有人还会为了钱而疲于奔命,甚至是不惜犯险。可就是因为我的这句话,塔纳托斯对我降下了诅咒,他给了我永恒的生命,没有饥渴,没有疾病。”

“这听起来不像是个诅咒,我记得我曾和一位血族的朋友提起过这种事情,当时我还很羡慕我的这位朋友能够活这么久的。”

“你也不懂这有多么的痛苦!我不死,但我要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所有认识的人相继死去,而且塔纳托斯的诅咒中还让我不能再有新的朋友,一旦有的话,也会死去。你知道这有多可怕么?”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那这还真是个恶毒的诅咒。”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解除这个诅咒,我想死,真正的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一个生不如死的怪物!你一定要帮帮我!”

肖恩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听清了老者的诉求,其实解除这个诅咒对肖恩而言轻而易举,毕竟降下诅咒的人也是他自己,所以解除诅咒也只是他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可这个前提却是他必须动用死神之力,以塔纳托斯的身份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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