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澈?”暖暖有些吃惊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这还是那个一直都是如水温和的男子吗?沉静的气质全数褪去,换上阴沉沉的脸色,一双性感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坚毅的面部线条让暖暖有些不安。
司徒澈没有回答暖暖的问话而是一把抓过暖暖的柔荑,头也不回地拉着暖暖直往一旁无人的地方走去,力气之大让暖暖无论怎么都挣不脱。
“喂,你放手啊,放手啊,痛,痛……”即使武功早已出神入化的暖暖,毕竟还是个才十五岁的姑娘家,终究是比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暖暖只能一路任由着司徒澈那连拖带拉地往前走去。
直到二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之后,司徒澈才放开暖暖的手。
见司徒澈停下脚步,暖暖立刻抽出自己的手,揉着自己那已浮现明显红痕的手腕,怒瞪着莫名其妙的司徒澈:“你发什么疯啊,很痛耶,你看都红了。”控诉似的眼光,明亮的大眼中已经泛着点点水光。
一下天不怕地不怕的暖暖,这辈子就怕两样东西,一是怕饿,另一个就是怕痛。因为最禁不起饿,暖暖才能忍受月颜那恐怖的爱心晚餐,没办法,不吃她就得挨饿;因为经不起饿,暖暖才能忍受雪老每每把她关在小屋或密室中背书,没办法,不努力看书,她就有可能活活被饿死在那密室中;因为怕痛,所以暖暖才能一次比一次努力的训练自己的武功,轻功,内功,逼着自己用恐怖到极点,变态到没天理的速度将自己的功力提升到一个人神公愤的境界,只有这样她才不用每天被那一练起功夫就六亲不认的外公打到残废,只有这样她才不用每天被那没人性的外公放狗狂追。
而今天,司徒澈用力之大,足以让暖暖躲到角落里痛苦了。
顺着暖暖的动作,司徒澈也看到了那道明显的淤青,黝暗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歉意,而随即又被淹没在黑眸深处。原本还是一潭湖水的眼眸,此刻像是突然结上一层冰,冷冷的望着暖暖那精致的脸,“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
一边揉着微微发疼的手,暖暖一边瞪着司徒澈,“我就是我,你这莫名其妙的人,我讨厌你啦。”越想暖暖越生气,好疼啊,好疼啊,呜呜呜呜,都淤青了,她不要理他了啦,她要回家找娘给她上最好的止疼药去。转身,暖暖正欲离开时,本就受伤的手腕又让人一把抓住,“啊——司徒澈,好痛,快放手。”
这一回,司徒澈所用的力气比刚才还要重伤几倍,而暖暖的眼眶中水汽也迅速的凝结。
“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呢?月刹?云杉?还是云家三小姐?”司徒澈突然一把拉近他和暖暖之间的距离,有些发红的双眼狠狠地望进暖暖那有些惊讶的双眼之中,“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怎么,用着多重身份的你,是否觉得这样的百变生活非常有乐趣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暖暖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在发什么神经了,“喂,你快放手啦,我只是没告诉我身份而已吗,你生什么气嘛。”
“只是没告诉我身份而已?你要怎么告诉我你的身份?说你是云家三小姐?说你是那个百花宴上出尽洋相的三小姐?说你是那个三天后就要嫁人的相府三小姐?还是说你是那个江湖第一杀手月刹?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只是个耍着我玩的三小姐?你说啊?你说啊,你到地是哪一个身份?”司徒澈暴怒地看着暖暖,她可知道,当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月刹时,他设想过许多的可能,却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他曾想过,她可能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子不得不当个杀手,他想过她可能是因为某个不得已的苦衷才成为杀手,他还想过可能是有个心狠手辣的师傅逼她当个杀手,他想过……可他从来没想过,他所幻想的一切都不存在。她其实是个身世显赫的豪门千金,她其实是相府的三小姐,是太子妃的亲妹妹。是那个他见第一面就觉得很有趣的丫头,是那个一直让他觉得很可爱的妹妹,是那个在百花宴上让自己感到十分温暖的朋友。
其实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不介意。他在意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那个他一想起就暴怒的身份。
她,云暖暖,是护国公之子君祁镛即将要娶进门的妻子。
她已经是人家的未婚妻了,婚约,圣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所有人所皆知的事实。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那个吻,他还记忆犹新,那个让他心跳几乎要停止的吻,那个几乎让他愿意放弃一切的吻,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司徒澈……”看着盛怒之中的司徒澈,暖暖想解释,一切都可以解释的,“司徒澈,你听我说,这写我都可以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不需要解释。不,不,你要解释的话,那就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司徒澈抬起左手,轻拂着暖暖那娇嫩的朱唇,危险的黑眸半闭,一瞬不瞬地看着暖暖因不安而有些颤抖的双唇,“你解释一下,那个吻是什么意思?一个有妇之夫的吻?嗯?”
“司徒……”未尽的话语,全数被含进了司徒澈的唇中,带着怒气,带着报复,带着一丝隐晦的悲伤,司徒澈狠狠地蹂躏着暖暖的唇。
“唔唔……你唔……”此刻的暖暖早已说不出话,或者说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人狠狠地推开了,“啊——”暖暖呆愣地摔坐在地上,错愕地看着一脸带着鄙夷的司徒澈。
“原来三小姐的唇吻起来是这滋味啊,还真是乏味到极点。”看着被自己推坐在地上的暖暖,司徒澈那薄情的唇吐出让人难堪的话语,“就你这样的,还来勾引本王?怎么是因为近来流言都说童雨丹和你未婚夫有染,所以你才要勾引我,要转换目标的吗?可惜啊,你打错算盘了,之前算你的演技不错,不过从今而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司徒澈话一说完,转身欲走。
“不是的,不是的,司徒……”暖暖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好难受,好难受,她平,拼命地想解释,可是司徒澈却不想再回头。
司徒澈快步离开,到了后来甚至是用轻功飞奔,他只想逃离那里,逃离那个有她在的地方。不是他不想回头,是他不敢回头,活了这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既然有了婚约,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她知不知道,她的无心,她的戏耍,已经悄悄偷走了他的心,而在他将要把自己的心捧到她面前时,她却要转身嫁给其他人,这叫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看着司徒澈一路风卷残云般的离去,暖暖只觉得她心中某一个重要的东西也跟着司徒澈在缓缓的丢失。
好痛,好痛,心好痛,比自己那被抓得淤青的手还要痛。蓄谋已久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下了眼眶。她是不是哪里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