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风兀自兴奋不已,却见大雕一动不动,不由打趣道:“雕兄你该不会是初吻吧?哈哈,我会负责的啦!”
说完还一脸柔情的拍了拍大雕的肩膀,大雕突然怪叫一声,“桀!”
“哈哈,逗你玩的啊,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吃饱了没?带我去邯郸好不好?”项风一脸期盼的说道。
大雕却摇了摇头。
“你这是啥意思?是没吃饱?”
大雕又摇了摇头。
“那就是不想去邯郸啰?”
大雕还是摇头。
“那你是啥意思?你总不能让我去猜你的心思吧?你又不会说话,猜你的心思可比猜女人的心思还难!”
他想了一会,又道:“莫非你不知道邯郸在哪?”
大雕急忙点头。
“这个好办,我们先找个有人的地方,然后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说完他拿起兔肉又啃了两口,然后把没吃完的肉和鱼全部包了起来,此去邯郸还不知有多远,有点干粮带着也不至于路上挨饿。
“怎么样?我们现在出发?”项风询问道。
大雕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项风知道它心性灵巧,或许它也知道,到了邯郸,便要分别了,因此有点不情愿,可是他终究是要离开的,他总不能一辈子和大雕为伴吧,虽然他也很舍不得大雕,但是他还有他的路要走。
“雕兄,此番出山,凶险未知,若我有幸不死,他日必当回来与你相聚!”项风眼神坚定的说道。
大雕顿时双眼放光,开心的点起头来。
“不如我们定个十年之约怎样?十年后若我还活着,此地便是我们重聚之地!还是这条小溪,还是吃烤肉吃烤鱼可好?”项风被大雕深深的情义感动了,激动的说。
说完他伸出手来,“来!咱们击掌盟誓!”
大雕也把翅膀抬了起来,和项风拍了一记。
“走着!飞起来,一路向北!”项风心情大快,只觉情义并非人与人独有,有时候,禽兽亦有情,而有些人却连禽兽都不如!
骑着雕哼着歌,项风不由诗兴大发,随口吟道:“白云为伴风为友,万里江山复何求,此去邯郸无疑路,找我师傅死老头!哈哈,师傅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你还没教我法术呢!”
虽说骑着雕不用走路,但是独自一人也甚是无聊,大雕又不会说话,项风自顾自的说了一会便觉无趣,只得左看看右看看,无非是一些枯燥无味的风景而已,风景再美,没有知心人一同观赏,也只是味同嚼蜡。
就这样飞了半日,太阳已从东边慢慢的转到了西边,终于项风一个激灵,“看!那里有烟!”
大雕点点头,表示它也看到了,“飞去那里,有烟必有人!”
看着虽近,但是也飞了一盏茶的时间,“好像是长城,不好!是狼烟!赶紧落到长城上去,估计有贼子犯我中华!”
他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苦笑道:“嘿嘿,搞习惯了,以前打长城的都是外族贼寇,如今还不知是个啥情况呢,不过落下去也无妨,如果真是贼人,老子拼死也要干翻他几个!”
大雕还未降落,就听见长城上的守军惊讶的叫道:“快看!有神仙!是神仙来帮我们了,杀啊!”
只见长城下面的关口突然涌出两队人马来,士气高昂,把城外的敌人一番乱砍,城头上的人也跟着摇旗呐喊,“神仙来啦!神仙来帮我们啦!杀啊!”
弓箭手轮番扯弦拉弓,把城下的敌人射得像刺猬一般,城下有一个贼寇骑在马上叽里咕噜的乱叫着,显是攻城部队阵形被冲乱,打乱了他的部署,眼看军心已乱,再不退恐怕要全军覆没,他急忙挥了挥手,发出一声长啸,然后掉转马头便跑,也不管身后还在胡乱抵抗的部下。
见首领已经跑路,哪还有人抵抗,都急忙掉头奔逃,守军趁势又追上几个跑得慢的,一刀了账。
大雕这时才落在城头,项风早已在大雕离地丈许时翻身跃下,潇洒的身姿加上俊朗的外表,倒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城头的守军哪见过这么大的雕,加上项风身形飘逸气质超群,还真把他当成神仙叩拜起来。
项风倒有点尴尬,想说自己不是神仙吧,又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到时候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军心,怕是又要崩溃掉,军心一垮还如何打胜仗。
要说是吧,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他良心何安?
正在纠结时,一个身材高瘦,肤色黝黑的精壮男子也跟着扑身拜道:“得蒙神仙显灵,方能杀退敌军,我李牧代表固安关全体将士叩谢神恩!”
项风大吃一惊,“你就是李牧?”
李牧却有点奇怪,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关将领,然而听神仙所言却好像听过他的名字一样,不解道:“神仙也知李牧?”
“赵国李牧大将军天下何人不知?”
李牧顿时有一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神仙的感觉,差点就要泪涌如泉了,赵王昏庸,竟将他贬到这化外之地做一个小小的城关将领,为此他一直愤愤不平,没想到今天,居然得蒙神仙亲口夸赞,他怎能不心情激荡,再次叩谢道:“神仙谬赞,李牧愧不敢当,我固安关虽是化外之地,但是美酒还有几坛,如蒙不弃,请神仙移驾别楼,容在下摆宴拜谢,二来神仙旅途必然劳顿,还请稍息片刻,也好洗洗身上的风尘!”
项风何时见过有人如此奉承自己,心中着实乐开了花,既然是你们把我当神仙,说不得还要摆摆神仙的架子了,要不然就是不给你们面子不是,想到这他便说道:“美酒自当论斛饮,方能一醉解千愁啊,也好,此来御神雕而行已有半日,腹中是有点空空如也,都说凡间美酒佳肴胜过龙肝凤髓,今日便得偿所愿如何?”
李牧见他首肯,喜道:“还请神仙移驾!”
项风点点头,却发现他们都跪在地上不起身,心中了然道:“李牧将军和众将士请起,你们才是杀敌的功臣,哪有功臣拜我一个闲云野鹤之人的,快快起身!我还要叨扰你们一顿庆功酒呢!”
一席话说得李牧和众将士热泪盈眶,此离朝堂甚远,数年来他们黄沙裹面,拼死杀敌,可有谁人记得他们来?谁又知道他们受得这些苦?谁又真正理解他们?就连他们的父母妻儿也无不以他们为耻,都说有本事的早就升官发财了,只有你们这些傻子才苦守边关!
此刻他们非是因为见了神仙而哭,而是因为神仙亲口夸赞他们为功臣,此等知心话非知己而何?敢不痛哭流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