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日子！慕容这样发展下去，即使成不了炼器神师，也很可能开一派之先河，成为炼器宗师中最顶尖的人物，至少她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个性没有受到一点压抑，慕容，比我幸运多了。”
林飞凤幽幽叹了一口气。
“咦！师姐，这个混元投石术有点意思，师姐前几天还说钱余恨的巨石术有点古怪，果然眼光高明。估计他能筑基、结丹，是和醉虾一样，得到了某位前辈修士的隔世传承，这个前辈修士，对土系功法很擅长，很可能是一位土系修士，但又不是单一的土灵根，混元投石术，应该也是隔世传承的一部分，师姐看看！”
凤如山心中一酸，嘴里装模作样的唠唠叨叨，顺手递给林飞凤一个古朴的玉筒。
不管林飞凤口中的“幸运”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含义，他都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每个人的修炼之路都不会相同，林飞凤和慕容雪菲更是天差地远，这本来再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幸运”二字，显然太容易引起歧义了。
“混元投石术？没听说过。我看看，给我倒杯酒。”
“胆小鬼！”
林飞凤嫣然一笑，伸手接过玉筒，对凤如山的“忌讳”，她自然心知肚明。
元婴之前，只要不涉及到飞船、灵炮之类的大型法宝、器物的炼制，炼器师专门研究修士个人所需之物，还有可能靠个人的力量独立发展，虽然难度甚大，其中最主要的障碍就是灵石，其次就是没有“高人”指点方向。
而这两点，对慕容雪菲，都恰巧不是无法克服的。
灵石不用多说，而有慕容峰在，慕容雪菲在大的方向上，也不用担心走很多的弯路。
而同样才气纵横的林飞凤，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稍微大型的阵法，无不需要多个阵法师分工协作，断不是单个的修士所能完成的，单个人也没有这份财力，而且也用不到，自然就没有市场。
谁听说过一个散修花费诺大的精力布置一个要成百上千年才能完全发挥威力的护山大阵。
至于修士个人使用的阵盘阵旗，对阵法师本人的修炼，意义有限，而且炼制阵盘阵旗也不是阵法师一个人的事，主力还是炼器师。
阵法师，仅靠个人的力量，顺利成长为阵法宗师中的佼佼者，这种可能性就几乎不存在。
林飞凤这些年的修炼，自然有她自己的探索和特色，但她阵法上主要的进步，还是靠亲自参与布置、维护碧水门里的各种大中型阵法，就是在大浮鹰岛上，护岛大阵的布置、完善、调整，也是她最主要的修炼和任务。
和其他人一起合作，有前辈偶尔兴之所至的指点，有同行之间的交流，有宗门里财力物力的保障，对林飞凤的成长，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但世间万事万物，有一利必有一弊。与人合作，自不免时常小小的勉强自己；有前辈的指点，也会无形中压抑自己的灵性；吸取了同行的优点，必然要受到同行的影响。
福祸相依，世事本就如此，至于其中的取舍，就要看一个人的天性和运气了。
大道艰难，越到后面，想要更进一步，越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感悟，林飞凤金丹后期20多年，近年来深感修为增长缓慢，于驭火如水之道，又毫无突破的迹象，心中茫然，于此感悟颇深，对慕容雪菲的无拘无束，万事随心，不免偶尔心甚羡之。
“凤如山，这个混元投石术我感觉一般，太笨了，对我们单个修士争斗，用处不大吧。就是对军方，价值也有限的很，息壤可不好找。钱余恨修炼的是混沌元土诀，自己也没有修炼混元投石术。凤如山，你不会有手中有息壤吧？”
混元投石术并不复杂，林飞凤先下也不急于研究里面的细节，神识略略一扫，明白了混元投石术的大致味道，微一思索，轻轻的摇摇头。
“师姐，息壤这种顶极材料，我只在典籍上见过名字，哪里有机缘见到。不过，……。”
严格说来，混元投石术并不能算是一种法术，而是介乎法术和法宝之间。修炼混元投石术，道理上很简单，首先找一块合适的土属性材料，将之炼制成一块“母胎”，然后不停的往母胎上加合适的石头泥土并用法术祭炼缩小。
据玉筒中所言，从理论上说，最后能把母胎祭炼成一座大山，但看上去却仍然只有拳头大小。使用时将母胎扔出，然后解除祭炼，让母胎恢复成一大坨巨石，压死对方。
练至大成，混元投石术无论进攻还是防御，都威力无穷，以此术攻城拔寨，更是无坚不摧，确是仙家手段。
而且混元二字，也不是虚设。
修炼混元投石术，不需要有土灵根，任何灵根都可以修炼，至于威力，肯定是有影响的。
当然，混元投石术听起来不错，自然也有自己的短板。
混元投石术主要靠本身的重量克敌制胜，对水中和水面上的对手效果大打折扣，对空中的敌人更是难以发挥作用，在狭小的地形使用也大受限制。而且混元投石术势大力沉，速度就不能有太大的指望，很容易被对方躲开。
也就是林飞凤所言，太笨了。
混元投石术最好是配合其他法术，限制敌人的行动后使用，对不能移动的物体，自然是最合适的。所以混元投石术之类的手段，在军方大有市场，对修士个人，吸引力有限。
可惜，钱余恨玉筒中的混元投石术，林飞凤估计，军方也不会感兴趣。
无他，修炼混元混元投石术，对母胎要求太高。玉筒中列举了十几种适合做母胎的材料，最差的就是息壤，别的凤如山根本没听说过。
息壤乃是凝聚大地精华而成，是华夏大陆最顶级的土属性材料，凤如山也就是听说过而已。可以想象，军方不会在这种一看就无法普及的手段上浪费精力，他们更看重团队的力量，虽然据玉筒中所言，混元投石术要比军方流行的投石机威力更大。
凤如山没有息壤，不过他有别的。
“……，师姐，这颗土灵珠，小红说与一般的土灵珠有点不一样，不知道作为混元投石术的母胎，会有什么效果。”
凤如山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一颗通体透亮，散发着柔和黄色光晕，鸡蛋黄大小的透明珠子，顺手递给林飞凤。
正是当年得之于葛明磊之手，又经过小红呕心沥血方得恢复本来面目的土灵珠。
“啊，好漂亮！”
林飞凤接过土灵珠，两眼放光，霎时忘了混元投石术。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土灵珠，同其他女人一样，林飞凤对真正漂亮的珠宝，免疫力也几乎不存在。
刚开始几年，小红大为得意，在这颗土灵珠上颇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可惜，除了土灵珠变小了一圈，也不见有何神妙。最近一段时间，对这颗土灵珠，小红已经渐渐的很是懈怠，凤如山也不以为意。
小红还是个小孩子，谁家的小孩子不是喜欢新鲜的玩具！
凤如山见怪不怪，接着检视起钱余恨的储物袋。
“啊！凤如山，你准备用这颗土灵珠做混元投石术的母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凤如山快要忘记混元投石术的时候，林飞凤回过神来，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凤如山。
不怪林飞凤如此。
刚刚拿到一门法诀，凤如山不想着能不能练，不想着怎么样才能搞到息壤，却琢磨着用一颗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的珠子去替代息壤，如此的离经叛道，对林飞凤而言，太过匪夷所思了。
对已有的阵法进行完善、调整，甚至加入自己的理解，做一些小小的改变，这样的尝试，林飞凤并不陌生，她自己的修炼就是如此，但那是在对这个阵法完全掌握的基础上，根据自己的特点和周围的环境做一些微调，即使是这样的微调，林飞凤也无不是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唯恐失败了为人所笑。如凤如山这般胆大妄为，林飞凤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的震惊。
“是啊，师姐，土灵珠怎么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而且这一颗又和一般的土灵珠不一样，用它做母胎，说不定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至少会很好玩！”
凤如山顺手拿起另外一枚玉筒，心不在焉的说道。
“好玩！天底下功法秘术无数，你何必非要修炼这个不上不下的混元投石术。凤如山，修炼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本，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不要这么随随便便的不在乎！”
爱之深，责之切，有了冰玉宫，凤如山对修炼如此儿戏，林飞凤就不肯再视而不见，而凤如山对自己的问题心不在焉的态度，更是不值得鼓励。
“啊！师姐，我没说我要修炼混元投石术，我本来是想让师姐，不，是想让师叔，不，是想让老朱练练！”
林飞凤突然认真起来，凤如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