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
没想到,
还是没想到。
三人瘫坐在地,他们从没想到宋恭帝连复兴社稷之心也没了;他们也没想到宋恭帝连宗族之情也没有了;他们更没想到宋恭帝连自己都不在意了。
恭帝可以不在意,但他们必须在意:子期在意,钟离在意,浑平更在意。今晚,这三人坐到一起,为的就是看未来的路怎么走。
原来这一见,还是浑平万里迢迢从浙东赶来。浑平见到钟离,两人相拥而泣,一个英姿少年,一个鬓白汉子。
那钟离喃喃道:“公子,老天有眼,叫我们相聚。“他上上下下看了几遍。
那浑平也很兴奋,心想这十六字中“子期钟离““清风明月”都对上号了,如今可以捋起袖子大干一场。便道:“这移花接木,匡扶宋室的路不会错,但是叔公,这“花”怎么办?”
钟离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种柳柳成荫,其实,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只要我们把它做了,我们就成功了。”
子期站了起来,道:“兄弟,那你的意思是?”
钟离看了看四周无人,便低声道:“我的意思是,不管那恭帝愿不愿意,他都是花,是我们可移植的花。”
浑平也恍然大悟,便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了迹大师呀,如果得到了迹大师的帮助,即便恭帝不主动配合,我们也能办得到。”
子期道:“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了。今天我想告诉大家的事是:如今其他一切进展顺利。”
于是,他讲了春曼那边最近发生的事无巨细说来,听到这一切,浑平眼睛亮亮的:“果然是绝佳的机会,如今这花有了,这果也有了,我们就做一次搬运工。”
钟离道:“恐怕这‘木‘也有了。”他便提及那周王来。
大伙一听,眼睛一亮,这周王虽然落难在外,但三灾两难的又怕什么。当年晋文公重耳,不受后母戴敬,流亡秦国,不也回国做了国王。看来,谋事在天,成事在人。更何况周王乃先皇谪子,将来定会东山再起。
浑平兴奋道:“如今真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当前我们想一想要怎样才能搞定恭帝。”
钟离道:“恐怕要用非常之法,我听说恭帝不喜女色,这就令人头疼,你想他无欲无望,怎个还有幻想。”
子期道:“这大非夷所思,度宗在位时,一日御女无数,后来过度而亡,不少御用医生因此被驱赶到民间。我倒是有个偏方,记得那海马和淫羊藿可以引起性幻想。”
钟离道:“好办法,端午节也快到了,趁这个机会,咱们问问了迹大师可有办法,趁个机会把事情做了。”
子期道:“兄弟,你的想法不错,这边你好生打点。当前迈来迪正在路上,我和浑平去将迈来迪接来。你这边小心行事,但凡一有消息,我就会放信鸽回来。你先去药店,买上几服药,再好生与了迹大师商量。”
几人商量完毕,便开始分头行动。钟离马上去了药店,他要去买一味药,一味让人不能自己的兴奋药。
子期和浑平各拣了一匹快马,得得得地顺着大道奔去,他们此去要接迈来迪前来。
“海马十钱,研磨成粉;淫羊藿二十钱,两样均匀混合在一起,分成十份包好。”钟离对伙计道。
那药铺伙计眼睛瞪着大大,却道:“得,没问题。可是这么大用量,客官你是自个用,还是给别人用?”
钟离已愈花甲,心想这小二误解自己了,便道:“我都胡子一大把了,还用得上你这玩意吗?”
药铺伙计一看误会了,连忙赔罪,道:“客官误会了。客官有所不知,这淫羊藿火气巨大,吃多了极容易出现口渴流鼻血。而且大凡用药,物极必反,这个也不例外,过量了可能导致不育。”
钟离心想,量大就量大些,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一次成功。毕竟“社稷为重,君为轻”,也顾不上别的了。又心想,这恭帝都快半百了,以后不育也无大碍。
于是他哈哈大笑:“多谢小二提醒,我这是给两位朋友备得料,安全得很。”
那小二不再言语,他低头将药仔细包好——不多不少正好十等份,然后又听他又喊了句:“齐了!”
钟离一包一包拾起来,付了银两,便趁着月色匆匆去了萨迦寺。
了迹大师正在等他,看见钟离来了,忙拉到一个角落,嘀咕起来。末了,那了迹大师道:“你尽管放心,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它吗,你只管让她来,等我佳音。”
说完,了迹大师将十副药牢牢系在腰间,那僧袍宽大得很,将这药遮得严严实实的,了迹又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大摇大摆回得寺去。
进了寺庙,了迹大师径直奔向厨房,看那四下里无人,便拿出一瓶绍兴黄酒,将海马粉和淫羊藿各拾出一包倒了进去,末了,又放了些雄黄。他这才将瓶盖盖上,上摇下晃了半天,又轻轻把瓶子放下。
三天之后,便是端午节,这一天也是蒙古人打大围的节日,相传,很早以前,有一次蒙古族部落遭到异族的侵袭,由于部落成员都出去打大围,从而使一场报复性的仇杀得以幸免。这一天正好是阴历的五月初五。所以从那以后,五月初五都要打大围的习惯就传承下来了。
往年今天,出于对合尊大师的照顾,午餐少不了一盘粽子和一杯黄酒。不过和内地不同的是:那粽子虽是糯米包,但里面裹着牛肉块,不象江南,纯纯的糯米包;黄酒还比较正宗,那是从绍兴府运过来的。
桌上那瓶红酒早已打开,十八年的女儿红就是不一样,就一个字“香”。合尊大师远远得就闻到黄酒的米香,跨出门栏便道:“酒,天之美禄也。”了迹大师也迎了上来,摆好刀叉,满满斟上一杯黄酒。
合尊大师拿起那酒杯,品了一口,却又放了下来,他发觉味道有点奇怪,便对了迹大师道:“了迹,你往这酒里放了什么,这酒怎么这般辣?”
了迹大师心下一沉,生怕自己动手脚被发现,跟着脑瓜一转,便道:“主上,这端午节纪念的是忠烈王屈原,内地这时喝的是雄黄酒。往年咱们因为没有雄黄,就直接开喝。今年小人弄了点雄黄,加进这十八年女儿红里面,确实有点辣了,主上你再品品看。”
合尊大师又品了一口,笑道:“你真有心。这味道果然大不相同,雄黄酒啊雄黄酒。”然后他高兴地唱了起来。
了迹也兴高采烈道:“我今年也多备了点。只要主上喜欢,只管喝。我听说那酒是文人胆,您就多喝点,也好帮助你翻译出好经文。”
合尊大师道:“了迹,你说得不无道理,这几天我正忙着将《百法明门论》翻译成藏语,少不得要多喝点,找些灵感。”
接着,他又喃喃道:“合尊,合樽。樽,酒器也。圣上封我合尊大师,看来我和酒确实有缘分,今天这么大好的日子,我不能不多喝。”
了迹顺承着道:“主上说得对,想想内地佛教又忌讳酒,又忌讳肉;又忌讳结婚,又忌讳生子,哪知到了藏地,变通得快,满眼是:酒肉穿肠过,女色子孙留。”
合尊大师一听“酒肉穿肠过,女色子孙留”便打断他的话:“随缘,随缘,了迹,这就叫随缘。世无执着,便有缘。有酒是缘,无酒也是缘。说不得,说不得,喝酒。”说完,又斟了一杯,一口而干。
了迹大师心想,合尊大师的药已喝下,那下一步怎么走?我不妨来个抛砖引玉,激发起他的兴趣,便道:“主上,说到结婚生子,我便想到了公子。”
合尊大师眼睛一亮,了迹大师心想,原来他还惦记儿子赵完普,这可是契入口。
但听合尊大师问道:“公子近来可好?”
了迹大师道:“托上天的福,完普一切安好,他正在庙中修行,最近经义又精进了不少。”
合尊大师道:“还是圣上英明,让他入寺为僧,那也是他的福气,只可惜她母亲过世得太早,可怜的孩子。”
了迹大师又道:“天见可谅,这孩子从小聪明伶俐,前些日子一本经书,他看遍便过目不忘。“
合尊大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孛儿只斤记忆传给他了。“
那酒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直到喝到合尊大师醉熏熏,了迹大师这才将他扶入床上,然后站立一旁伺候。
这酒醉之人,如果没有呕吐,多半是要叨叨不休。而且这看似胡言乱语却是酒后真言。但听这合尊大师喃喃道:“孛儿只斤,孛儿只斤,你在哪儿?”
那孛儿只斤是忽必烈家族的公主,当年忽必烈赐婚与合尊大师。虽然公主乃塞外之人,长得不是那么十足的美丽,但明眸皓齿,风摆杨柳,有说不尽的风韵,品不完的味道。
虽然一个是阶下囚,一个是皇室贵胄,但一旦两人完婚,便成了捆绑一起的蚂蚱。婚后,即便那忽必烈是多么的开明,他也少不得心存猜疑。每当风吹草动,关系到合尊大师安危时,孛儿只斤总能有办法去化解忽必烈的多疑。
听他这番自言自语的话,了迹大师知晓这药性开始起作用了,心想这第一天用药就让合尊大师梦想连连,这要是连服用十日,那敢情是水到渠成了,他按住兴奋,心想计策完成了一半。
他看合尊大师已经睡了,连忙在旁边放好茶水,叫了一声“合尊大师“却没有反应。他这才走出寺庙和钟离会面,两人来到大道边,黑暗中还有灯光,灯光下,突然有一只鸽子飞了下来,停到路边。钟离上前一步,轻轻招手,那鸽子又飞了起来,缓缓落在他的肩膀——原来这是只信鸽。钟离小心得从鸽子脚下揪出一团纸,凑着灯光,展开一看:“平到那曲,顺利”。
钟离心头一喜,便道:“大师,事情进展顺利,那迈来迪已到那曲了。”
迈来迪?她不是春曼的义女吗?她怎么要来萨达寺?这还得从春曼说起。如今,春曼是逸香楼的主梁柱,又是鸨母的义女。去年,鸨母过世了,她再无别的儿女,春曼顺理成章的接手了逸香楼。自此,那蒙古兀更是将逸香楼变成自己的后院,好在他别无花心,独宠春曼一人。于是,两人依旧琴瑟相和,相敬如宾。
迈来迪如今已亭亭玉立,因天资聪慧,容貌俏丽,特别是吹弹歌舞,诗词书算,自得春曼一手调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道是:
瑶琴殷殷心澄净,落棋沉沉意通明。
慢书写得山水阔,闲画招来乾坤轻。
诗词百家入梦久,酒令万里犹伶仃。
花色冉冉春秋去,茶影幽幽昼夜平。
迈来迪十三岁那年,春曼才告诉她国恨家仇,告诉她是杨靖之女,又告诉她祖父杨镇龙如何起义,又如何让元鞑子给灭,她又是如何逃得魔爪。
自此之后,她待人接物便更加有心,她时刻关注周边的一举一动,希望有一天能报仇雪恨。
这一天,春曼和她讲起荆轲刺秦王,讲到樊如期时,只听见迈来迪一声叹息,可是春曼问迈来迪,如果她是樊如期,她后不后悔将头颅送给荆轲时,迈来迪想都没想,便道她决不后悔,因为只有试了才有机会,不试连机会都没有。是以,春曼对她的培养倾注心血。当然一些王孙公子自然可以不接,她只是一个闲子,正在等待她的时机到来。
虽然逸香楼的女子并不是个个都象迈来的一样聪颖冰雪,但大部分也国色天香,可谓奇货可居。她们不仅容貌美丽,而且有着出色的才情。更可贵的是,她们不是靠出卖色相谋生,而是通过音乐、舞蹈,书画等技艺糊口,所谓卖艺不卖身。
这一切,早被那些王孙公子盯上了,他们频频托蒙古兀寻得才情佳丽,好充实自己后院。
一个月以前,赵王也托蒙古兀物色一个女子,好送与周王,那资质自然是最好的。蒙古兀兴奋极了,他知道机会来了。这赵王可不简单,汪得古部的主人。这样人都请求蒙古兀帮助,而且要献给的人更不寻常:周王。
这周王是武帝的长子,按仁帝和武帝兄终弟及,再传侄子的誓言,仁宗之后是周王。如今仁帝长子硕德八剌虽列为太子,说不定哪天仁帝回转心意,那周王一旦登基,我不就成了近臣,想到这里,蒙古兀不由笑道:“娘子,你那义女,容貌才艺样样都好,要是送给我,你舍不舍得?”
春曼没想到蒙古兀今天说这种人话,莫非天下男人都易变心,便忿忿道:“我待你也不薄,你如何说出这种混账话!”
那蒙古兀哈哈大笑:“娘子,我是吓着你了,迈来迪是你义女,我哪敢享用。即便敢享用,只恐怕将来还会有欺君之罪呢。”
春曼看他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道:“你有话就说,何必藏着掖着。”
蒙古兀这才直截了当道:“前些日子,那赵王找我,说让我物色一个女人给周王送出,我当时还不明白。今晚突然想起,这不是白白送我升官发财的机会吗?”
春曼还是装作不明不白的样子,道:“发什么财,做什么官,你做的官还嫌不大吗?”
蒙古兀哈哈大笑:“你看那铁木迭儿多威风。这件事做好了,我就不用羡慕他了。”
铁木迭儿那可是权顷一时,春曼一听这话,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认真起来:“你说,周王难道还会咸鱼翻身?再说了,你们蒙古贵族禁止与汉族通婚,将来弄得迈来迪和我一样偷偷摸摸。”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
蒙古兀道:“娘子,你也别生气,这事也由不得我。可迈来迪就不一样呀,她有外来血统;周王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春曼点点头,道:“是的,她拜我为义母时说过,她爹爹是汉人,她母亲是回回,你可真挑对人了。”
蒙古兀笑道:“这就对了,她相貌也象是回回,但愿老天保佑,周王会看重她。”
春曼拉了一拉蒙古兀的衣服,道:“官人,我有句话要跟你说,富贵本来靠天运,你也别太在意。还有,迈来迪毕竟是我的义女,你们不可怠慢了她。”她将“你们”说得重重得,仿佛不但是给蒙古兀听,还要给蒙古族说的。
蒙古兀连忙道:“别的不敢说,这我敢保证,那周王也是厚道之人。说起怠慢,你看我怠慢过你吗?”说完哈哈大笑。
春曼也跟着,扑哧一笑:“妾身这就放心了,只是要择个良辰吉日,好生送过去。”
蒙古兀道:“这个自然不在话下。阿尔泰离这远在万里,我还怕你不依呢。如今你都答应了,有什么不好说的,我这就安排送过去。”
春曼道:“迈来迪这孩子自小胆小,我是她义母,护送之事,自当由我来安排,你多费点银两便是。”
蒙古兀道:“好,就这么定了,我这跟赵王说说,让他先高兴高兴。”
到了四月上旬,南方正春暖花开,北方也冰雪消融,这正是北上的好时机。两匹马拉的轿车,这轿子里坐着的人正是迈来迪,四个仆从各乘一个高头大马,两个丫鬟伺候在迈来迪周围,这七人匆匆上得道来,领头的侍从叫马成,也是一个艺高人胆大的汉子。
此去阿尔泰却有一万里,路途遥远。为了赶时间,他们的马选用蒙古兀从蒙古带来的快马,他们吃得是成捆的干牛肉,而且日夜兼程也能节省不少时间,但即便如此,一日一夜也跑不过五百里。
路上气候既不炎热,也不寒冷,车子走了也半个月了,这一日来到了张掖,大伙估计也才有五千多里。这一天,那日头正紧,七人便想停了下来休息。突然前面尘土飞扬,远远地看到二人策马而来,这四个侍卫一见这架式,连忙紧紧将轿车护住。
两匹马在轿前停下,围着转了一圈,子期看了看四人,唤了声“马成”。
那马成一听叫声,马上下马,叫道:“老爷。”原来这马成是子期安插到逸香楼保护春曼的人。今日一见,分外亲热。
大伙这才明白是一场虚惊,抬头一看,都是自家人,不想五千里之外竟然偶遇,个个欢喜起来。但见子期将马成拉到一旁,二人低头细语半天。
于是这支队伍又向西北走去。随行的侍从丫鬟,除了马成,并无知道行进的方向已经改变。好在一路食物不断,还不时买到水果,一行人又走了十天,就并不觉得累。
这天到了那曲,这儿离拉萨只有一天行程了,浑平按照约定,放飞了鸽子。那正是黄昏时分,钟离一得到鸽信,知道一切顺利,了迹大事一掐日子,当在这第十副药之时,心想也是老天相助,不早不晚,正是最好的时候,便加紧准备,只待迈来迪到来。
又两日,浑平一行远远看见萨迦寺了,到了寺门口,专找了个偏僻场所休息一番。此刻合尊大师正在喝酒,这喝酒从端午节算起,已是第十天了。合尊大师和往常一样,轻轻酌了一口黄酒,今天觉得这酒更加醇厚,不由得喝了一杯又一杯。
“都说这酒不醉人人自醉,看来我老了。”合尊大师一字一眼道。
“老不老,故人晓。“了迹大师道:“咱藏传佛教哪个高僧不七老八十的。主上如果想要尽兴,只管喝,奴才这就去后山拿点冰块,给主上醒醒酒。”
不一会儿,了迹大师拿来了雪块,掰碎了放入酒中,这酒就变得更加冰凉爽口,合尊大师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赞不绝口,道:“还是你有办法,嗨,都说这皇帝三宫六院的,我怎么就没享受过?”
了迹大师知晓这药性已经起作用了,忙道:“主上当皇帝那阵子,尚是垂髻之年,自然无福消受;时移世易,只要主上随缘,也未尝不可。”
他看合尊大师眼皮下垂,又趁机道:“那杨琏真迦是江南释教都总统,他是阿思巴的弟子,也算是个高僧,可他却荒淫无耻,四处强抢民女。如今主上你很慈悲,如果想妻妾成群,也未尝不可呀。”
说着说着,了迹大师发现合尊大师没有反应。上前一看,他已醉了过去。了迹大师连忙将他拉起,背他上得床去。
那浑平已在萨迦寺门口小道上等候多时,今晚这寺庙侍卫都被了迹打发去围猎去了。了迹大师看见他们了,赶紧将浑平一行迎了进去,丫头将迈来迪扶上合尊大师的床,大伙便退到寺外等候。
那迈来迪一上床,满身的香味,熏得合尊大师微微醒来。但那药性却尚未褪去,只听合尊大师口中念叨着:“孛儿只斤,孛儿只斤,是你吗?”
迈来迪也不搭话,一只手却一把把合尊大师抱得紧紧的。合尊大师也象做了梦一样,他感觉自己浮在云间,那孛儿只斤向他招手,他于是翻个身,也一把将迈来迪抱得更紧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众人度日如年。这时门开了,只见了迹大师将迈来迪扶了出来。
浑平一看事情进展的顺利,马上打开马车后门,两个丫鬟也迎了上来,将迈来迪搀扶了上去。
瞬间,那马车又动起来了,钟离,子期和浑平也随车而去。看到一切都水到渠成,那了迹大师热泪盈眶,喃喃道:“愿上天保佑我大宋。”
浑平则朝那自己马上加了一鞭,那马飞快跑到最前面。其它马一看也不示弱,得得得跟了过来。他们将赶往周王所在地——阿尔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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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词《清平乐》为证:
小家碧玉,风月楼中物。梦里常盼社稷续,谁怕落红无数?
当年日月兼程,为得恭帝温存。俟到移花接木,高歌一曲《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