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便开了,梁家的房子早两年梁染便捎了银子回来重新修了一翻,青瓦房,比起以前的茅草房好了不止几倍。
”娘!”
夏春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听见声音,这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不确定的开口:“染染,是你么?”
“嗯,娘,是染染,染染回来了!”终于,眼里的泪水落了下来。
夏春暖瞪着大眼,又用手背用力的揉了揉:“儿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这对母女终于再见了,虽然以前梁染悄悄回来过,但并没有见面,也只是悄悄的在远处看了一会儿便走了!
这一天来,无疑是夏春暖这八年最开心的一天。
“染染,你和夕夕坐一会,娘去准备午饭,再杀只鸡!今天做你最爱吃的烧鸡!”
小时候家里穷,梁家也只养了两只下蛋鸡,因为夏春暖身子不好,专门养着下蛋给她补身子的。
可每一次夏春暖都将鸡蛋留给梁染吃!记得有一年,梁平做的酒楼过年发了半只烤鸡的年礼。
那是梁染第一次吃,最后恨不得将手指都给吞了。
至此便有事没事的盯着家里的两只下蛋鸡。
终于有一次,夏春暖身子骨又弱了,梁平没有钱买补品,只得将自家的鸡宰了一只。
半只给夏春暖烧着,一小半给梁染红烧,虽然只有一点盐味,但梁染一辈子也忘不了。
因为那是自已父母给自己的爱。
“娘,您快别忙活了,你身子不好,这些事让女儿来做。”说完梁染便进房间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的粗布衣走了出来,头发随意绾起,也没有多余的首饰。
林夕夕经过楼里的事,整个人也安静了许多,没有以前那般活跃。
但也许是换了新环境,心情也放宽了一些。
“是啊!是啊,伯母,您休息,我和染染来做便是!”
夏春暖笑了笑:“你们俩个姑娘家,哪会杀鸡这种粗活,染染,你去厨房里将水烧起来。”
院子里,不一会便传来鸡叫声,很快,梁染将水烧好了。
隔了八年之久的团圆饭,可惜梁平不在家。
饭桌上,夏春妈一直给俩人夹菜,两个鸡腿一人一只。
梁染心里难受,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低着头吃那只肥大的鸡腿,肉质很嫩,很香,但却如同咀蜡。
林夕夕也好不到哪去,她的父母死了快十年了,连模样都快忘了,如今剩下的也只是那一点点仅有的回忆,还不完整。
“娘,爹出去几天了,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梁染一边整理房间,一边问道。
房间里的东西一应俱全,都是夏春暖准备的,就怕女儿什么时候回来。
“唉,走了快半月了,说半个月便回,原本今天该回来的,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回。”
“娘,这次爹回来事情没什么进展便算了吧,女儿挣了点银子,够以后的生活了,到时候咱们再多买些地,日子能过起来的。”
说着梁染便将行李中的银票拿了出来,抽出了五千两,递给夏春暖。
“娘,这些银票您先拿着,有空去伢行里问问,多买点地。”
看着这么大一笔银要,夏春暖忙压了压声音。
“快收起来,这些留着你当嫁妆!”说完,夏春暖又是一阵难过。
自己的女儿这般俊俏,如果…
知道夏春暖又乱想了,梁染忙开口:“娘,这些银票您先拿着,看,我这还有呢!”
林夕夕看着自己包里的银票,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一千两。
“是啊,伯母,多买点地!麻烦您帮我也看看,我得在附近买一块宅地,但没门路,就麻烦伯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过你一女孩子,单独住不安全,还是就住在这儿,当自己家,反正家里也有空房间。”
罗家村虽说平静,但村子里也有些不务正业的混子,林夕夕生得好,难免不被有心人给盯上。
深夜,罗家村里一片寂静,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吠。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乡间的小路上响了起来,时不时还响起几声音压抑的咳嗽声。
顿时,村子里的狗叫得更疯狂了。
梁染是被一阵猛敲门声给吵醒的,心里一惊,坐了起来,不知怎么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怎么了,染染?”林夕夕揉了揉眼睛,迷茫的问道。
“没事,你先睡,我出去看看。”知道林夕夕最近都没睡好,不忍心吵她。
下了床穿好衣服便出房门,随手将房门关上。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响,听得出外面的人很是急切。
夏春暖也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两母女对眼看了看,还是夏春暖先开口:“谁啊?”
“夏姨,是我,虎子,不好了,梁叔出事了!”门外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咳,咳,
隐约间,梁染闻到一股血腥味,心下不好,一听爹爹出事了,忙着去开门。
夏春暖一听,虎子是村子里的青年,平时跟着梁平学算账,这一次因为行程远,夏春暖便让虎子也跟着一起去。
“出事了,出事了!”夏春暖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整个人颤抖起来,头一阵阵发晕,眼前一黑。
还好梁染手快,拉开了门栓,便扶住了夏春暖:“娘,娘,您别吓我!”
门一开,外面一个黑影便猛的倒了进来,伴随着一阵浓烈的血腥气。
梁染吓得身子一侧,黑影便倒在了地板上。
对方发出一阵难以压制的闷哼声。
夏春暖忙回过神,甩了甩头:“染染,快去将灯点上!”
说完便强打着精神,准备去扶地上的人,谁知刚碰到地上的人,对方便呻吟了起来,手上也湿漉漉的,心下更是慌乱:“虎子,你这是咋了,怎么身上是湿的,掉水里了么?”
地上的人缓了缓,这才缓缓的想起身!梁染端着油灯走了过来。
这时候俩母女才看清楚对方的情况,只见一身全是伤,身上的衣服一看便知是用利刃给划破的,全身到处都是血迹,大大小小,不下十刀。
双手也全沾上了血迹,还混杂着泥土和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