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子还不好意思了啊,明摆着的事实,我总不能乱编造一通瞎骗他吧?
我不会因为一件很小的事而做出想要欺哄他的想法,当然了,大事情也不会,更不可能是小概率事件,那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你别不好意思,以前让你叫我叔叔可是有根据的,刨根究底还是你的思想不够开阔,农村里结婚总是要早些,还没算进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呢!”
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好的,我有依据。
你说这农村里的辈分也是奇奇怪怪的哈,两个人之间明明年龄相差不大,可称呼的叫法却不大相同。
有年长的称呼年幼的为“叔叔”或者是“姑奶奶”,更奇特的就是“兄弟姐妹”之间的称谓了。倘若你让一个小学生去叫一个将近老年的大人为“哥哥”或“姐姐”时,一定会很那啥吧?
“那你可就真显老,居然和我父亲是同一辈人,涨见识了。”陈隽克做出“我现在才发现你居然这么老”的惊讶表情。
我:“……”
“也不知道是谁呀,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口出狂言,什么叫我老头?”
“你还好意思说?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的,你以为你是谁?在我眼里不就是一个碍事的麻烦家伙,装什么老大爷?”
陈隽克八成是疯了吧,现在竟然还敢用这种很欠揍的语气和我说话,简直是找打!
好吧,我就是在心里想想,打还是不打就没那啥事了。
反正我不敢。
“你又在发什么癫,老子今天哪又被你看不顺眼了,何必一天到晚脾气上头,小心我揍你。”
说完,我撸起袖子抬起手在空中摇晃,想要威胁他。
可能陈隽克也知道,如果把双方都急了,对谁也没好处。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跟谁冷战才好。
“就你事多,这一天到晚的,我告诉你,你休想打我,不然后果自负!”
陈隽克显然不太长记性,也是,这种人不配,不,是我不配让他长记性,他恶狠狠的说。
我知道这人的无理取闹程度,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我们每次见面都会不欢而散,因为两人可都不是善茬。我想你们也知道,对于一见面就掐架的人来说,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
常言道: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就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好吧,我乱说的,没一会儿,陈隽克好似受不了这其中的怪异气氛,极不耐烦的说:“好了,你烦不烦啊,一件小事有什么好吵的,等出了这监狱,我让你吵个够,也不会和你斗嘴好吧。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监狱里事情做好,提前出去。”
陈隽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脚也跟抽风了似的踢了一个小石子。
我见他说上了正话,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被提前释放出去,做一个遵规守纪的好犯人。
但是我又很疑惑,我想陈隽克犯的是非法买卖枪支罪,获刑少说的也得三年至三年半以上,你说监狱长能让他出去吗?
可我并没有想到,现在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国家还并未颁布这一刑法条例。虽然说起来是挺严重的,但是好像在这时也构不成犯罪,农民子弟兵可也都配有枪支,自然也就问题不大了。
“你买枪的时候是怎么被抓到的?而且以你这身价,嘶……好像不用坐牢吧。”
“是坐不成。但我想体验体验牢房里的生活,你不给啊?我曾在低谷期时发过誓,我说如果自己能够平安的,不出意外的,活到二十四岁,那么自己下半辈子最少得在牢里度过。”
好的,疯子的思维我不懂也不想懂,这太他娘的令人感到奇特了!
“那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我询问他。
“你是大学生,一定知道培根吧?”陈隽克反问说。
“嗯,我知道。难不成你也看西学?”
“对,这是我崇拜过的人,我曾拜读过他的著作。”
好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我真是不懂,可能是教育方式不同吧,我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才知道这号人物的。
“我想要当一名作家,和他一样,但我又想起了中国历史上那个叫司马迁的人。他曾在牢房里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写了一篇惊世著作,名叫《史记》。我想自己入狱的话,是否也能像他一样写下一部有利于后世的《狱史》呢?”
“那你就想想吧,读者可能会被你吓到的。”
天呐,我的天呐,陈隽克居然是文化人,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消息啊!
“……”
“没,我是开玩笑的。”
“哦,我早就习惯了你的玩笑。”陈隽克……
看来以后我得改变自己看待陈隽克眼光了,这可是未来富可敌国的大老板和举世闻名的作家呀!嗯,得先巴结巴结他。
“诶,真是可惜,如果你在年长那么六七岁的话,没准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妹妹。”原谅我心里的龌龊想法,我们还是好朋友。
“这不是乱来吗?你都说自己和我那死去的‘爹’是同辈了,那你妹妹岂不是……”陈隽克笑眯着眼,拖着音。
“好的,差点忘了,辈分不能乱!”
“……”
其实说了也白说,我家那对姐妹花,都说女大十八变,也是越发漂亮了起来。不过就算陈隽克与我同辈,我也不会将他介绍给我妹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