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又下大了些,雨声潺潺拍打着窗户。
房间里忽然有些安静,只有电视机的声音,调到电影频道,频道里正在播一个港台老电影,港味普通话配音回响在房间里。林安心压根就没心思看电影,她拿眼睛瞄着一旁坐着地陈真。两人都没有说话,她感受到一种涌上来的令人心痒的暖意和暧昧在房间里蔓延,以至于她觉得不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实在是对不起这个氛围。
可无奈她如何拿眼睛觑他,各种送秋波,陈真就跟入定的唐僧一样,毫无回应,只是专注地看着电视里的电影,林安心噘着嘴,那电影有那么好看吗?
这样想着,突然,电影镜头转到了一个亲密的镜头,陈真终于脸微红地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她心里暗笑:“天助我也!”然后伸手撩了撩头发,颇为风情万种地转头对陈真眨着眼:“先生一个人?”
陈真终于把眼神转过来看她,像在看傻子。
她被盯得有些尴尬,嘟着嘴推了他一下:“你给点反应好不好?”
他满脸写着四个大字——“不想理你”,直接转头回到电视上,收回了视线。
她觉得自己被挑衅到了,于是,站起身,上前一步,弯下腰,一手撑着床沿,伸手用食指勾了勾陈真下巴,笑得得意洋洋:“妞,给爷笑个。”
陈真顺着她的手扭头看向了她,眼神带着警告。
某人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两秒的沉默后,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没骨气道:“那爷给你笑一个。”话音刚落,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压到了床上,双手被反剪到头顶上。
陈真一手撑在她身边,俯视着她:“要笑一个吗?”心想这人真的是不给点教训,就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她从他洗完澡出来就大喇喇地跟个女流氓一样盯着,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她朝他连连点头,然后配上眨巴眨巴地眼睛求饶,他没了脾气,这才松开她的手,却不料,刚一松开,她直接弹坐起来,翻身压坐到他腿上,趁着他愣神片刻,在他耳朵边吹了口气,然后笑嘻嘻说了句:“你奈我何?”说完就准备跳下床立刻跑路。
但是要知道有些事,做了是要负责任的。可很明显,林安心向来无所畏惧地试探陈真的底线,最后遭殃地也是她。
双脚还没落地的林安心就被一把扯了回去。
最后出来的一个念头就是:出来混得,总是要还的。
唉,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叮做事小叮当。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真皱了皱眉,惩戒般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
认真点。
林安心嘀嘀咕咕地声音瞬间被掩盖住。
到后面林安心都已经被亲到意识有些涣散。恍惚间,忽然听到窗外“biu”的一声,烟花炸响,才让她的意识微微回到现实。
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烟花一阵阵升起,照亮了半面天空。
2010年到了。
她感觉衣服下摆一凉,带着余温地印记一点点攀上高峰。
她忽然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示意他向窗外看。他临时被打断,眼神还有些迷离,跟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此时窗外,烟花“咻咻”升起,在天空中一朵朵绽放出来,五颜六色的花火交替照映在窗台上。
林安心弯了弯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说:“阿真,新年快乐。”
他看着她灿若繁星的眼睛,只觉得心里有一处无限地塌陷下去,轻声道:“新年快乐。”
我爱你。最后一句话在心里
两人的眼里倒映出彼此最美好的模样,以至于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的模样,都是这段记忆里鲜活的面孔,那样年轻,也那样动人,好像拥有一生一世走下去的力量。
烟花放完后,林安心像是想到什么,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颇为神秘的说:“我们刚刚完成了一个壮举——从2009年亲到了2010年。”
陈真耳廓有些发红,轻咳了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刚刚他差点失控。
“阿真,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吧?”她看着他,眼睛亮闪闪地,好像比世界上最美丽的钻石还要明亮。
他垂下眼睑,看着她嫩白的小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这才抬头看进她眼睛里去,然后轻轻点了头:“嗯,会的。”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她被吓了一跳,看了陈真一眼。
陈真眉头跳了跳,走到门口,顿了顿,突然拧开门把。门前听壁脚地两人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跌坐了进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双手抱胸俯视着他们俩的陈真,索笑笑和胡乐两人尴尬笑起来。
胡乐打着哈哈:“害,刚刚想敲门来着,没想到你就来开门了。”
“诶,安心呢?”索笑笑装作无辜的样子拍拍手,站起来,闪过陈真就往里面走。
陈真单手撑着墙,斜眼看胡乐:“偷听多久了?”
“也没多久……欸——怎么能叫偷听呢?我不是也怕突然撞进来,万一要是碰到什么十八禁少儿不宜的场面,你吃亏还是我吃亏?”说着一副“我多为你着想”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
他一把拍掉他的手,转身走了进去。
索笑笑把买来的夜宵和啤酒放在桌上:“说要一起跨年,结果最后自己两人躲起来偷偷跨年。”说着冷哼了一声,瞥了眼林安心:“重色亲友的东西,亏我还担心你们晚上饿,特意打包了夜宵。”
林安心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笑嘻嘻凑上去在她脸上“吧唧”一下,一口一个“好笑笑”,然后就急不可耐地站把夜宵从袋子里拿出来,拿出一串烤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问道:“阿钰呢?”
“她在冲凉,一会儿过来。”索笑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诶,今晚阿钰变了个人似的,刚刚喝了不少酒——你说她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听今天她那同学的语气,不会是抢人男朋友吧?”
林安心思索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摇摇头:“不知道,没有根据的事,别瞎说,也别问她,她想说自然会说,她不想说咱也别戳别人伤疤。”
索笑笑一副见鬼了表情看她,夸张道:“哦呦,不得了不得了,几日不见,谈恋爱还带着把你脑子给升级了?变得这么知性?”
她送了索笑笑一个大白眼:“拜托,你把我当什么了,这点常识还是要有的好吧。”
索笑笑伸手揽着她笑嘻嘻道:“好啦好啦。”
等成钰洗完澡过来,五个人围坐一桌,索笑笑带头举起啤酒:“祝大家在新的一年,学业有成、财运滚滚,桃花朵朵开!”
林安心踹了她一脚:“不许陈真桃花开。”
陈真慢悠悠开口:“那你想?”
林安心陪着笑:“哪敢哪敢。”说着举杯站起来,“我祝大家新年快乐,一切心想事成!”
这下,大家才笑着跟着纷纷举杯:“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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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京一回来后,就开始继续了紧张地备考,虽然只剩下三科,但没考完,始终都让人心里的大石头悬着,吃吃不好,睡睡不香。
林安心正在宿舍里带着耳塞拿着考试范围背专业书,这几天她背得头都快秃了,连跟陈真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推了他好几回。
背到后面,感觉每个字都在眼前游泳,却怎么都进不了脑子,气急败坏索性丢到一边,抓起旁边的水杯就大灌一口。
刚一放下水杯,就看见索笑笑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满脸写着为难,嘴巴一张一合。
林安心取下耳塞,皱着眉问:“你说啥?”
只见索笑笑“唉”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把她拉到阳台上,关好了门后,扭扭捏捏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她搂紧了外套,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变这么娘?磨磨唧唧的,快点说,我不想在这儿喝冷风。”
这才听见索笑笑沉了口气快速道:“安心,胡乐跟我表白了,怎么办啊?”
林安心“噢”了一声,面上却仍保持波澜不惊的样子,问道:“什么怎么办?你对他什么想法?”
眼前的人脸色更愁了,头靠着门,分外为难的南洋:“我……我真的以为他只是把我当朋友,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所以你喜欢他吗?”
“我只是把他当好朋友,他人挺好的,也仗义,但就是没那种感觉。”她烦躁的搓了搓脸,“烦死了,干嘛要说出来?这样以后见面多尴尬?”
林安心在心里为胡乐默哀了三秒钟,啧啧,一开始就当朋友,后面再想挽回肯定方向要跑偏的呀,兄弟,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你自己不是想清楚了吗?那就拒绝好了。”
索笑笑拿头撞墙:“这也太尴尬了,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以后都没朋友做了。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糟糕吗?他干嘛要说出来啊啊啊——”
林安心看着正抓狂的索笑笑,摇摇头,转身进了屋子里。
后面也不知道索笑笑是怎么跟胡乐说的,总之,林安心在寒假前的一段时间内都没再看见胡乐。
考完最后一科,林安心跟索笑笑从教学楼走回宿舍,一路上,冬天的校园有些冷寂凌冽,不少学院都已经放假了,所以学校里的学生也不多了。索笑笑盯着空旷的校园大道,忽然开口:“我说以前怎么老看见胡乐,还以为是偶遇。看来都是他故意的。”
林安心斜睨她一眼:“后悔了?”
“也不是。”她纠结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个“不是”的所以然来,只好说,“哎呀,不好说不好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