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的海面平静安宁没有一丝波澜,高悬的明月倒映在海水之中,被小船驶过的波纹牵动起层层涟漪,整个海面上没有一丝声音,小船如同驶入了世界的边境,身后的岛屿已经看不见痕迹,只有周围无垠的黑暗和夜空高悬的明月。
秦胜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却什么都感知不到,即使是海水之中的灵能他也无法感知到,离开月神殿岛屿后的海域就如同与世隔离的边境,仿佛从正常的世界之中剥离出来,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有些发颤,身上的汗毛也不禁全部站立起来,没有边际的黑暗让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海水也是异常的平静,任他划动船桨都无法掀起涟漪,只有明月在夜空中散发的亮光,倒映咋海面之上,小船不知道是否还在前行,一直停留在明月的倒影之上。
“好静,有些可怕。”爱丽丝只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凄清阴寒,这种阴寒的气息透过她的肌肤直接渗入她的骨髓之中,让她不自觉地紧紧贴在秦胜的身边。
“别怕。”秦胜一只手紧紧搂住她有些颤抖的身躯,周围怪异的环境已经完全不是在海面之上,他内心的焦躁逐渐变成了不安和恐惧,那些女人的力量强大到他根本无法理解,完全超出了大陆上那些顶级强者。
爱丽丝紧贴在他身边,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从那愈发强烈的光亮之中滴落下一滴水滴,从万丈高空之中坠落下来,却在转瞬之间落到海面之上的明月倒影之上,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飘散消失。
秦胜的注意力不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波动吸引过去,水滴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垠的海面之上无限放大,他能够清楚的水滴滴落发出的声响,波纹蔓延而出的细微灵能波动。
而他再一抬头,一个黑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小船前面的海面之上,正对着明月的倒影,白色的狐狸面具之后淡紫色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小船上的两个人,秦胜吓了一跳,赶忙将爱丽丝掩到身后,面对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大祭司全身的迸发出闪电的灵能。
“你想逃?”
最高祭司的声音直接在秦胜的脑海之中响起,那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声音让他全身颤栗,浑身汗毛站立起来似乎感受到了透彻心底的凉意。
秦胜没有回应她,瞪着双眼看着她,这是他给她问题的最直接回答。
忽然,又是两道身影出现在最高祭司的身后,秦胜想要逃离的意图早就被最高祭司知晓,她并不急于阻止这个年轻人,倒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没想到他能够将爱丽丝带出来,还能乘船离开月神殿,不过,这一切都在最高祭司的掌控之中,任由秦胜怎么逃跑都无法逃离她的掌心。
“也好,正好处理你们两个。”
最高祭司说着,手中灵能迸发而出形成紫色的螺旋藤蔓,电光石火之间便伸到秦胜身后,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连看都未看清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便抓住了藏在他身后的爱丽丝。
“啊!!”
随着疼痛的尖叫声,秦胜才反应过来,可是他身后的女孩已经被拽离了他的身旁,紫色的藤蔓穿透了她左臂的肩胛将她勾到了最高祭司面前,而秦胜的身躯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丽丝左肩流出的鲜血洒落在平静的海面之上。
“不!!!别!!!”
秦胜愤怒地大吼,除了吼叫他什么都做不了,愤怒的情绪冲破他的大脑,他的面颊因为血管的膨胀而胀的通红,双眼之中也是充满了殷红的血丝,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被这样穿透了身躯,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爱丽丝。”
最高祭司将她拎到自己的面前,鲜血顺着她的左肩浸湿了她半边的白色素衣,她的脸颊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左半边身体已然有些麻木无法动弹;而她望着那张近在眼前的白色狐狸面具,原先应该是无比尊敬的大祭司,现在她已是充满了恐惧。
“你要跟他一起离开这里么?”
“放…他…走吧,大祭司…”因为恐惧和疼痛,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即使这样她说出的也是为秦胜着想。
最高祭司双眼之中跃动着紫色的光芒,继续说道,“你是月神殿的,从出生,到死亡,都是,你不能离开这里。”
说着,最高祭司右手轻轻挥动,无形的灵能迅速掠过爱丽丝的双腿,骨头粉碎断裂的声音在这安宁的气氛之中显得格外清脆。
“啊!!!”
剧烈的疼痛让爱丽丝下半身完全麻木,也让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要!不要!别伤害她!”
秦胜只能呆立在小船之上,看着爱丽丝的身躯在明亮的月光之下逐渐瘫软下去失去意识,鲜血顺着她的双腿滴落在海面上,慢慢地将小船周围的海水染红,而他却无能为力,看着爱丽丝遭受这样的痛苦他除了呐喊什么都做不到,双眼之中充斥的血丝崩裂开来,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水从他的眼角流下来。
“这是对你惩罚。”
最高祭司并没有注意秦胜,双眼紧盯着爱丽丝惨白的脸颊,紫色的藤蔓之上灵能跃动起来,刺激着爱丽丝的身躯让她从昏迷之中瞬间清醒过来。
“啊!好痛!好疼!”
疼痛的感觉充斥着她的感官,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大声哭喊着,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到胸膛之上,而她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放过我吧,大祭司,我不敢了,我的孩子还没有出世,求求你放过我吧。”折磨的疼痛感觉让爱丽丝不停地向最高祭司求饶。
“可以。”最高祭司回应道,“不过,要把月神殿给予你的一切都还回来。”
“不,不行,不要!!”爱丽丝大声地喊叫着,尚有知觉的身体部分扭动起来,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如同凄美的舞姿。
而最高祭司却不管她怎样求饶和挣扎,另一只手掌之中伸出紫色的藤蔓顺着她的身躯伸向她的脑袋之上,如同一只手掌一样伸出五个细长的尖刺,瞬间刺入爱丽丝的大脑之中,而爱丽丝也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挣扎,双眼也瞬间失去光芒翻起白眼,不再有任何的生机。
“爱丽丝!爱丽丝!”秦胜大喊着,血泪从他的双眼迸发而出,面前的人儿已经停止了活动,他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儿正在他眼前缓缓死去,就如同从前那样,所有的希望在他的面前瞬间消散。
“你的意识,你的记忆,你的思维,甚至你的灵魂都是月神殿的。”最高祭司从她的大脑中抽离所有的意识,这些月神殿能够随意更改的记忆,属于她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收回,而爱丽丝正在逐渐变成一张白纸,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之中支离破碎,在这月光的映照之下回归赐予她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秦胜哭喊着无能为力,看着这一切发生他的心仿佛在这一刻破碎,爱丽丝是他在这世上的一切,这一切在这一刻消失了,永远也无法回来了。
紫色的藤蔓缓缓从爱丽丝的大脑上褪去,穿透她肩胛的藤蔓也慢慢消失,她的身体如同无用的垃圾一样被最高祭司扔给身后的大祭司,“好了,她的一切都还清了,现在剩下她的身体,回归她该去的地方,月神殿边上附属的小岛,那里是爱丽丝之墓,将来你会有机会去参观的,现在轮到你了。”
看着爱丽丝已经没有多少生机的身躯,她的大脑之中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雷电灵能,而她的双眼也是如同死者一般睁大着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秦胜的意识彻底崩溃了,他的爱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所有正在发生的一切彻彻底底摧毁了他的意识和身躯,血水顺着他的双眼,嘴角,双耳还有鼻孔之中滑落下来,滴落在破旧的小船之上蔓延到海水之中,与先前爱丽丝的鲜血交融在一起。
「随你怎样吧。」
秦胜的意识模糊,双眼也变得朦胧,逐渐看不见听不见外界的一切,紫色的藤蔓从大祭司的手掌之中蔓延出来将整个破旧的小船摧毁成齑粉,缠绕着秦胜的身躯不断向上蔓延到他的脑袋之上,五根细小的针尖对着他的大脑。
“你也是月神殿的一部分,从现在开始,到无限远处的未来。”大祭司轻轻说着。
忽然,海面之上翻起波澜,夜空的明月在海面上的倒影掀起波折,平静的海面之下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逡巡涌动着,而这份力量并不属于月神殿中的任何人,仿佛是穿越了世界边际的界限,从那个正常的世界之中涌入了这个最高祭司所创造的世界之中。
“什么东西来了,我的制域都抵挡不住。”最高祭司喃喃自语着,又像是说过身后的两人听。
「灵能制域,镜花水月」这能够开辟出另一个空间的超强制域之中本该只有最高祭司才能活动,所有的一切只能在她的允许之后才能进出,可是这突如起来的怪异力量却从那水中倒影的明月之中传来。
“你们先走,处理掉这个爱丽丝,我稍后就来。”最高祭司向她们二人发出指令,而这二人身形也是迅速行动起来,转眼之间便从这无垠的黑暗海面之上消失。
平静的海面之上涟漪愈发的剧烈起来,似乎有个庞然大物在宁静的深海之中游荡,仅仅是游动产生的波澜就能够突破她的制域,而她那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双眼之中腾起紫色的火焰,一瞬间她就看穿了深邃的海面,那潜藏在深海之中的巨物透过她的制域出现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却无法看清那巨物的全貌,它那庞大的身躯似乎没有止境一直蔓延到深海之中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
最高祭司感到一丝不妙,赶忙牵动自己紫色藤蔓想要将秦胜的身躯拉到自己的身前。
可就在这一瞬间,倒映在海面之上的明月忽然破碎开来,如同深渊一般的恐怖巨口从那倒影之中冲出瞬间将秦胜的身体吞入身躯之中,而这庞然大物的身躯仿佛冲入万丈夜空之中就连那高悬的明月都被它一口吞噬进去。
最高祭司反应极快,在那巨口破出海面的一瞬间收回制域,她的身影也是迅速退开百米,这恐怖巨物的身躯比通神塔还要粗壮,根本是不可能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